裙下臣(85)
骋沙场不过三年时间,赵千俞便已经是多少将领十几年才有的成就和名气,让人望尘莫及。
他无疑是天赋异禀。
作为武将,裴言川太明白没一场战役的得胜是多么不容易,更不用说赵千俞战无败绩,用兵如神。
倘若有一日能遇见赵千俞,裴言川定然要想他好生讨教一番。
裴言川言归正传,对梁嬿道:“臣想,殿下府上的这位男子,恐是研究过赵千俞的战术,两人的排兵布阵太像了。”
梁嬿闻言并未起疑,心底反而是一阵甜意,“那十七以前一定很厉害,将来一定是位厉害的将军。”
赵千俞英勇无畏,虽然十七比不上赵千俞,但是十七的战术与赵千俞相似,那十七定然也是位厉害的人物。
年少成名的将军屈指可数,十七的年纪瞧着应是与她不相上下,若他没有在那场战役中败下阵来,往后他肯定也能驰骋沙场,成为数一数二的人物。
梁嬿道:“本宫收进府里的这人醋劲大,裴将军莫要在他面前提起赵千俞,也别说些让他误会的话,否则本宫很难哄的。”
提起十七,梁嬿嘴角扬起笑意,她总是忍不住去想他的好。但有一点梁嬿着实头疼,十七太容易吃味了。
一旦吃味,她很难哄住,并且苦的是她自己。梁嬿承认十七在男|女之事上似乎造诣深厚,宛如赵千俞在战场上那般天赋异禀,她每每与十七亲昵,他总能让她溃不成军,最后乖乖由他欺负。
她不知是否每个男子都是一个德性,还是这是十七的某些不好癖好,她越是委屈想哭,十七越是使坏。
昨日马车上如此,那夜也是如此。
他太不听话了。
十七适才便对裴言川有敌意,如今两人又已经出来许久,再不回去,这醋坛子定是要翻。
梁嬿道:“裴将军若是与本宫说的是此事,那本宫如今清楚了,我们可以进去了,十七好似没有把话说完。”
书房。
梁嬿走后十七看那沙盘怎也看不顺眼,他还有许多话要和梁嬿说,而计谋也只是说了一点。
路燚拍拍十七肩膀,语重心长安慰道:“十七呀,殿下和裴将军的妹妹感情深厚,又和裴将军素来关系好,这份交情已非一两日。”
十七本就不悦,又听见路燚这话,一股无名火顿时涌了上来。
“咔嚓”一声,原本应该被十七放在沙盘上的蓝色旗帜倏地被折断,男子双眸染上杀戮。
“青,梅,竹,马。”十七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说道。
好,好的很呐。
虽说十七不是在看他,但路燚还是头皮发麻,十七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可见有多么生气。
路燚下意识吞吞唾沫,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试图挽救下局面,劝服十七道:“不过十七你也无须担心,裴将军有婚约在身,再过三个月便要迎娶户部侍郎的千金过门。”
“既是有婚约在身,为何与长公主走这般近?既是有婚约,便更应该懂得避嫌。”十七气愤道:“他不守德行!”
路燚蹙眉,乍一听,是这么个道理。
但如今在书房中谈论的不是大事么,这与避嫌无关。
倘若是外人,亦或是长公主不信任的人,可是连长公主府门都进不来,更别提在此待了好阵功夫。
十七话音刚落,只见梁嬿款款走来。
女子眼底的笑意,让十七心中的无名火烧得越来越旺。
裴言川究竟与梁嬿说了什么,竟让她高兴成这副模样。
两人从书房外回来,双双回归原位。直到梁嬿站回十七身边,他面色才稍稍缓和些许。
不过看向裴言川时,十七的怒气又不由自主涌了上来,袖中的手不禁攥紧拳头。
十七唇角紧绷,目光锁在裴言川身上,语气不轻不重,道:“裴将军的话,说完了?”
这倒是让裴言川有几分尬色,在军营或是在战场,最忌讳的便是在沙盘推演和战事分析时被打断。
“抱歉,适才想起一位将军,打断十七实乃无意之举。”裴言川道歉道。
十七唇角轻勾,裴言川道歉与否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裴言川与淼淼出去的那阵功夫。
“言归正传,长公主请听好,莫要再分心了。”十七再自然不过地敛去梁嬿额前的碎发,“没了碎发挡住视线,长公主才能看得清楚。”
不过是理头发而已,梁嬿并不会因这小小的举动便红了脸,这约莫又是十七在旁人面前炫耀的小把戏。
梁嬿摸摸发髻,稍稍与十七分开些。
男子的一声轻哼落入她耳中,满屋子醋意。
十七手指指向沙盘中蓝色旗帜居多的平原,继续道:“姜国西北,平原居多,故而我猜测他们的战术只适合在平原,一旦进入山谷,便很难适应,这便是我们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