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臣(32)
“正好,派上用场了。”
花无影勾唇一笑,风情万种,与风尘女子别无二致。
十七直直盯着梁嬿身边的花无影,那笑脸,他想撕碎。
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跟他说,不许别的男子对梁嬿笑。
这不是好兆头。
十七回到房中,坐立不安。
就因为花无影说了那么一句话,梁嬿去了尹况房中,路燚和花无影也跟了去。
独独不让他去。
十七立在窗边,不知不觉中吹来的风撩动他发丝,而他目光一寸一寸,从窗挪到窗台边放的花瓶中。
从屋中窗角看去,恰好将回梁嬿寝屋的石子路尽收眼底。
窗台花瓶中,是梁嬿硬塞的荷花。
荷花本就应依附淤泥莲藕而活,如此才能盛开娇艳。
瓶中养着,自然会凋零。
十七捻起掉落的花瓣,宛如对梁嬿说话般,道:“府上的花蝴蝶们稀罕你,我可不稀罕你。不过是尹况研制出了新的毒药,这等小事不值得将众人聚在一起,浪费时间。”
眸色深幽,静谧中十七脑海不断响起路燚的话。
爱慕?
不可能。
十七指腹摩挲腰间的凤鸟玉佩,心中挣扎许久,不情愿承认道:“不是爱慕,最多是见|色起意。”
食色性也。
扯下玉佩,十七单指挑起悬在眼前,细看络子下流苏垂落晃动,沉声低吟道:“见|色起意的人,不止是你。”
窈窕身段,楚腰纤细,肤若凝脂,勾人的眼神,天生就是美人胚。
翌日。
梁嬿带了尹况出府。
天牢中最不缺的便是死囚。
梁嬿去找皇弟要来一名即将处斩的死囚。
只要梁嬿想要的东西,少帝便没有不给的。梁熠并未询问梁嬿要死囚作甚,只是询问若给了死囚,是否会伤及她。
知道梁嬿并不会受伤,梁熠才安心允了梁嬿的请求。
梁熠知道缘由,问道:“皇姐为了个男子大费周章做戏,值得吗?皇姐想要何人,朕便将那男子捆来送到皇姐府上,何必如此委屈。”
梁嬿是他一母同胎的亲阿姐,姜国最最最尊贵的女子,何至于此?
“他值得。”梁嬿笑道,眼里熠熠生辉。
梁嬿立在书案旁给少帝研磨,皓白手腕带着玉镯莹润剔透,道:“徽柔只要他。”
要十七死心塌地。
梁熠毛笔沾墨,在宣纸上落下遒劲的字,“朕派金吾卫在暗处护皇姐安全。”
“谢陛下。”
尹况在慈元宫给太后请脉,梁嬿在宫中用完午膳,便和尹况去了天牢,将新研制的毒药不动声色混在挑中的死囚饭菜中。
天牢潮湿闷热,值守的差役领着梁嬿在牢中走了半圈,囚犯皆不知矜贵的长公主为何出现在此。
但女子惊艳的面容已深深刻在了心中,一眼万年。
这日,晨间瓢泼大雨,闷热潮湿。
雨过天晴,一碧如洗,绿叶上挂着雨珠缓缓滴落,树下躲雨的雀鸟抖掉雨水,扑棱着翅膀振翅高飞。
青盏中的酥山白如雪,加以西瓜碎,花瓣点缀。
梁嬿纤白手指握住玉勺舀着酥山吃,冰冰凉凉入口顿时将闷热褪去,唇齿间满是牛乳的香甜。
侍女摇着七轮扇,送来清凉。
梁嬿对十七道:“下午本宫要出府一趟,你跟本宫一起。”
桌上另一碗酥山,十七未动分毫,待梁嬿说完那话,目光一寸一寸挪到她樱唇上。
丝绢擦拭过唇瓣,愈发娇艳。
比酥山上的花瓣更艳。
十七拒绝道:“花无影、尹况、路燚,长公主随便让他们其中一人同去,何必非要我一起。”
不能梁嬿说什么便是什么。
“话虽如此,但本宫就想要你陪。”梁嬿直直看着十七,直到将十七看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后别开头去后,才继续说道:“十七整日闷在府中,本宫带十七出去逛逛。”
窈窕身姿往十七坐的方位探过去些,梁嬿嫣然一笑,对他道:“如何?本宫待你可好?”
十七抿唇,未作回答。
他不想回答这个无趣的问题,不过是满足梁嬿的私|欲罢了。
架不住夏日的炎热,青盏中的酥山开始融化,白白的牛乳流到盏底,几片花瓣漂浮在上面。
见十七未曾动旁边的酥山,梁嬿道:“同样的事,本宫不做第二次。十七放心,本宫没在你吃食中下毒。”
牛乳腻,十七不喜,并非是怕梁嬿再次对他下毒。
梁嬿拿自己盏中的玉勺,从十七那舀了勺,当着十七的面吃下,“十七放心吃,没毒。”
话毕,梁嬿换了个干净的勺子,舀着十七盏中冰凉的酥山,玉勺碰撞盏壁发出清脆的声音。
十七不为所动,“我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