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45)
他前脚刚派了心腹去地方秘密查访,后脚得了消息的江兆林立刻设宴,说有关税收与开凿新的运输路线的事宜要向他奏明。
他知道这定是一场鸿门宴,做了万全的准备去赴宴。
可千算万算,没折在江兆林手里,倒失在自己人手里。
他大概已经猜出金陵秦淮河上 那位借着他的名义日夜寻欢作乐之人是谁。
桃夭从未见过他这般严肃的模样,小声提醒,“先生,水凉了。”
回过神来的谢珩收回脚。
她立刻拿了细布替他擦干,盯着他的脚指甲,“先生脚指甲长了,我帮你剪剪。”
不等他拒绝,她已经取了剪刀来,将他的脚搁在膝盖上。
谢珩又拿起那本《楞严经》。读到那句【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时,忍不住瞥了一眼小寡妇。
昏黄灯光的小小女子正认真替他修剪着指甲,浓黑的眼睫在白皙的下眼睑出投下一抹阴翳。
也不知是不是今晚屋子里点了香,还是那碗汤的问题,他竟觉得她眉睫眼梢多了一丝妩媚,似佛经也静不了心,顺手拿过床上那只她视若珍宝的娃娃。
娃娃虽已经很旧了,可依旧能看出是一种官缎所制,这种布料便是有钱,也不能用。
可若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没道理就这样由着她流落在外。
他问:“你有没有想过找自己的家人?”
她反问,“先生,你知道从这里到万安县要多久吗?”
谢珩摇头。
“从这里到万安县坐马车要一个半时辰,走路要一天。仅仅一万安县都这么大,况天下乎?”
“其实莲生哥哥也曾陪我找过一段时间,可是没有人家丢了姑娘。有时候我也想,也许他们就是不想要我才丢了我。要不然这么多年,怎么会不来找我呢?”
她说完,笑了,“先生,我现在过得很好。”
好?
谢珩扫了一眼陋室,不知小寡妇对于好的定义是什么。
她这时起身倒水,一道闪电映在窗户上,惊得立刻将水盆搁在地上捂着耳朵缩在床边。
“怕黑?”谢珩望了一眼屋外漆黑的雨夜。
她一向胆大包天,鲜少露出这种不安的神色。
她迟疑,颔首,“还是明天再倒水。”
谢珩“嗯”了一声,把床上的被褥拿下来给她,见她欲言又止,问:“还有事儿?”
她咬了咬指尖,有些为难,“我,我还没有擦药。”
谢珩沉默片刻,“把药拿来。”
*
她背上的淤青依旧触目惊心。
谢珩皱眉,“伤成这样今日还跑出去玩?”去同那少年捉蝉蛹?
趴在床上的桃夭不以为意,“伤在背上,又不影响我去玩。”
谢珩搓热掌心的药油,“忍着些。”
他下手较莲生娘重许多。尽管桃夭早有准备,可等到他真动手时她还是忍不住叫出声来,遂又想起答应他不叫了,立刻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
嘴唇都咬出血了,这下更疼了。
桃夭正趴在枕头上呜咽掉泪,突然一只漂亮洁白的大手温柔揩去她唇上渗出的血珠子。
是先生。
他面无表情把手递到她嘴边,“咬着。”
先生待她真好!
泪眼婆娑的桃夭一口咬住他的手。
谢珩虎口一疼,垂睫看了一眼泪眼婆娑,鼻头都哭红了的小寡妇。
她就不能换个地方咬?
上完药,满脸泪痕的小寡妇吸吸鼻子:“先生疼不疼?”
这点小伤就如同被猫儿啃了两口,能有多疼,可谢珩却鬼使神差“嗯”了一声。
她突然伸出粉嫩的舌尖在他伤口上舔了一口,又轻轻吹了吹,抬起湿漉漉的眼睫,“这样好些没有?”
一颗心酥酥麻那的谢珩不动声色收回手,神色淡淡,“不疼了,睡吧。”
“我今夜想睡床。”
只着了藕荷色小衣的小寡妇竟直接坐了起来,伸出小指勾着他的尾指轻轻晃了晃,娇声娇气,“先生,可以吗?”
谢珩立刻转过脸去,喉结滚动,“把衣裳穿好!”
这个小寡妇当真是不知避讳!
待她穿好衣裳,他转过脸来,“你为何总想上床睡觉?”
小寡妇心思单纯,若是下雨天害怕,他就勉为其难忍一忍好了。
阿娘说得果然有理,只要哄一哄先生,先生就不会欺负她了!
原本失望的桃夭见他有所松动,一脸认真,“他们说睡在一张床就可以生宝宝了!”
谢珩皱眉,“你整日胡思乱想些什么!”
桃夭不解,“我怎么胡思乱想了?成了婚不都这样吗?”
那日她去张婶家里借彩礼钱,张婶儿同她说,等成了婚要想着传宗接代,有了娃,先生的心就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