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324)
这些年来,她从未有一刻忘记过他。
那日海棠宴猜谜,他点了许家小姐,她一直以为他是记得自己的。
原来这些年记得的只有她自己。
无论是六年前她抛下了小妹,还是三年前那个救了她的男子,这世上,兜兜转转,最终记得这些事情的只有她自己。
何其可悲。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她轻轻抚摸着怀里依旧如新的衣裳,混了胭脂,如同血一般的泪水滴落在上面。
她好像最终,还是一无所有。
*
院子里。
自谢珩进了屋子以后,桃夭学了赵姨娘,不断在院子外头徘徊。
采薇知晓她心里不痛快,低声劝道:“小姐不如去旁边暖阁休息会儿。”
桃夭摇摇头,径直走到院中那几棵杏花树下,眼神不时地望向屋内,轻咬着手中如满月一般的轻罗团扇。
如今已是五月中旬,杏花早已经开败,只剩下零星的几朵粉白的花朵,风一吹,簌簌落了满头。
这时屋子里的门突然开了。
一袭紫红色公服,头戴进贤冠,威仪赫赫,金质玉相的美貌郎君自里头出来。
他一眼就瞧见杏花树下一袭绯色齐胸襦裙,亭亭玉立的女子。
她轻咬着手里的团扇,眼神却直勾勾地望向屋子。
见他出来,她愣了一下,似长松一口气,立刻迎上前,道:“三郎怎这样快就出来了?”
他伸手拂去她肩头的花瓣,眼尾微微上扬,“娘子希望为夫在别人的闺房待多久?”
她笑,“倒也不用太急,一盏茶的功夫总是要的。”
他道:“那我再进去坐坐?”言罢转身,却被她一把拉住衣袖。
她勾住他的尾指,抿了抿唇,眼睫轻颤,“还是算了,坐久了影响二姐姐休息,终归不好。”
他瞪她一眼,将她冰凉的反握在掌心,低头在她耳边低声道:“等回家再好好收拾你!”
她微微红了脸,小声道:“都听三郎的。”
他心里闷着的一口气儿顺了,道:“不带为夫去娘子的闺房坐坐?”
她弯眉嗔笑,“好。”
两人才出院门,便瞧见赵姨娘正守在外头徘徊。
赵姨娘见他二人出来,忙要行礼,被桃夭托住手。
不待赵姨娘开口询问,桃夭便道:“太医待儿会再过来一趟,二姐姐总会好的。”顿了顿,又道:“我能为二姐姐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再多的,她也爱莫能助。
她还没有大度到将自己的夫君让给她的地步。
赵姨娘愣了一下,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拿帕子拭去眼角的泪,哽咽,“太子妃大恩大德,妾身没齿难忘!”
桃夭又安抚她几句,便同谢珩回到自己的院子。
谢珩并未让婢女们进屋伺候,才进屋子,便将桃夭抵到门上,惩罚性的亲吻她。
直到她求饶,他才松开她,把下巴搁在她颈窝,气喘吁吁,“方才在外头等的时候在想什么?”
她紧紧圈着他结实温暖的腰身,低声道:“在想三郎,很想。”
“贯会甜言蜜语!”
话虽如此,可他还是止不住嘴角上扬,捧着她的脸,问:“宁宁不好奇你二姐姐同我说了什么?”
她笑:“我只知晓三郎喜欢我一个就够了。”至于旁的,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谢珩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有些话想要问问她,却最终没有问出口,再次低下头亲吻她的唇。
两人在屋子里温存了好一会儿,外头的人请二人去用午膳。
在许家用完午膳以后,约坐了一个时辰,两人这才告辞离去。
桃夭本以为直接回东宫,谁知仪仗队行到一半,谢珩同她在车内换了便装。
桃夭问:“这是要去哪儿?”
他道:“去了就知晓。”言罢,便拉着她换乘普通的马车,叫仪仗队自行回宫。
桃夭以为他要带自己去燕子巷,可今日并不“逢五”。
她撩开车帘要往外头看,却被他拽进怀里来。
不待说话,他抬起她的下颌吻住她的唇。
直到两人都透不过来气,他才松开她,与她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约过了两刻钟,马车停了下来。
谢珩替怀中的女子整理好微乱的鬓发,这才牵着她下了马车。
桃夭才下马车,便被门前横竖十几盏红灯笼晃了眼睛。
是梨园。
他们已经好久不曾来听戏了。
其实宫里也养了戏园子,可她总觉得听戏要在戏园子里才有意思。
他总待她这样好,事事都想到了。
趁她愣神的功夫,他已经牵了她进去。
位置还是同样的位置,唱戏也是同样一批优伶。
与谢珩倚坐在榻上的桃夭把自己的手搁在他掌心里,轻声道:“这样的日子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