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168)
虽说她闺女叮嘱过不许同外人说起桃夭的身世,可也没说过人家问姓氏的说话不许说。
更何况还是桃夭家的赘婿。
眼下瞧见他伤心得都吐血了,指不定当初离开有苦衷,一时有些于心不忍,提醒,“她哥哥是从长安来的,家里做大官的,你去长安一打听就知道了。”
谢珩缓缓松了手。
那晚被阿昭射伤的人就是她。
同沈时夜游秦淮河的是她。
临走那日隔着浓雾瞧见的背影也是她!
原来她就是许凤洲口中那个刚刚死了夫婿的宝贝妹妹许筠宁!
天底下竟然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一旁的齐云想起前些日子在金陵发生的一切禁不住扼腕。
殿下也真是的,但凡当时进去多瞧一眼,也不至于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明明有那么多机会,竟这样生生错过!
好在人没事,不然真要了殿下的命!
眼下天色渐晚,他正要询问殿下是不是要在此歇息一晚,转头却瞧见殿下直勾勾盯着距离那座新坟很远,被处理得极为随意的一座孤坟。
他仔细瞧了瞧,正是小寡妇为殿下立下的衣冠冢。
这样不吉利的东西哪里能留!
他正要叫人挖了,似才缓过来一口气殿下恨恨道:“去把那座坟移过去!”
齐云心里咯噔一下。
殿下这是伤心过度疯魔了,一个大活人非要跟一死人比,连个坟堆儿都要上赶着凑一凑?
这一夜谢珩并没有离开桃源村,就住在从前同桃夭的卧房里。
他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昔日重重仿佛历历在目,心口好似压了一块巨石。
翌日,天还未亮,一夜未眠的谢珩就叫人去万安县打探许凤洲与沈时的消息。
去的人晌午回来,报:许凤洲半月前就已经离开金陵,恐怕人都已经到了长安。而许家前脚刚走没几日,沈时便也离了金陵。
谢珩得了消息,立刻冷冷吩咐,“即刻出发。”
齐云瞧着面色苍白的谢珩,小心翼翼劝:“殿下身子不好,不如休息两日再回去。”
沈家二公子与娘子的婚事已成定局,就算他们回到长安,也于事无补。
谢珩横他一眼,“出发!”
沈家小子,待回长安再同他计较!
*
十月。
长安。
秋风萧瑟。
桃夭到达长安地界时已是寒露时节。
这个季节若是搁在江南,还不算太冷,可长安却好似已经跨进寒冬。
这对于小时候落水后就格外怕冷的桃夭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印象。
好在许凤洲知晓自家妹妹一向怕冷,早早地叫人备好过冬的衣物,虽赶得有些仓促,但也算是尽善尽美。
只是长安的天气不仅冷,还有些干燥,桃夭自入了长安地界,嗓子眼干痒得厉害,且总是打喷嚏。
于是她对长安第一个印象就是冷和干。
“阿嚏!”
丝毫不注意形象,随意将一件绣了宝相花纹的绛红色丝绸衾被披在身上的少女连打了五个喷嚏后,把自己精致小巧的鼻子都给揉红了,莹润雪白的小脸上镶嵌的一对清澈如水,黑白分明的眼眸里也微微沁出水光,给本就明艳不可方物的容颜增添了几分娇憨可爱,我见犹怜,便是女子瞧了也心生怜惜。
采薇颇心疼地把一杯温度适宜的牛乳递到她柔嫩的掌心,“小姐润润嗓子。”
桃夭抿了几口牛乳,这才觉得嗓子好了些,问采薇同白芍:“是不是有人骂我?”若不然同样都是江南来的,她俩怎不打喷嚏?
采薇同白芍相视一眼,皆笑了。
白芍拿帕子替她擦去嫣红嘴角的牛奶渍,道:“奴婢两个从前到过长安,定是小姐不大适应长安的气候。”
原来如此!
她吃完牛乳,听着外头越来越热闹的动静,问:“眼下到哪了?”
采薇掀开车帘往外头看了一眼,道:“已经进城了,许是还要一个时辰才能到家。”
桃夭很是惊讶,“都进城了还要那么久,长安这么大吗?”一个时辰,她都能从桃源村到万安县了。
采薇向她介绍:“长安分为内城和外城,外城又分为东西两个城区一百零八坊,相府则在最靠近皇城的永兴坊。”
她介绍得极为仔细,桃夭却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心道若是她出去走一圈,恐怕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
她不知怎的就想起谢珩曾对她说起的长安,掀开车帘往外瞧,只见几十丈宽的大街上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甚至她还瞧见一些生得高鼻深目,金发碧眼的一些番邦人。
乡下人进程的桃夭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一路看过去,也不顾不得人家说她没见识,连连称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