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妻+番外(867)
颜皇后心头一紧,竟有如此严重?
可转念一想,小心驶得万年船,横竖又不费事,便照做也无妨。
感念白秋月一番好意,还轻拍拍她的手,低低道,“和嘉的婚事,你也莫要太过担心。她是个好孩子,会有福气的,本宫心里有数。”
这就是要替她张罗了。
白秋月感激一笑,又行了个礼,走了。
她虽不介意养女儿一辈子,可若有好姻缘,她又为何要拦着?
再说她养出那么好个女儿,也不是没有人慧眼识珠。
回头若能得皇后娘娘做主,就更风光了。
等回了端王府,白秋月顿时把女儿叫了来,“你的白鹰呢?赶紧放去宁州去问问,怎么上官家人竟跑到京城来了?恐怕要出事。”
和嘉已是大姑娘了,眉眼生得虽似母亲,但饱满的额头与脸型轮廓却随了萧越,颇有皇族气派,尊贵美丽,飒爽英气。
此时闻言也吃了一惊,“皇上不是一向信重金光侯和升平公主?会出何事?”
白秋月嗔了女儿一眼。
就是自家讲话也得小心些,别以为她家就没有宫中眼线。不过好在自家不在政治核心,适当说些蠢话,反而让人安心。
“皇上信重也拦不住小人生事,总之听你娘的没错。”
那和嘉立即就去了。
除了母亲吩咐之事,还多加了几句问候。
要说她和尉迟钊,虽是打小相识,却算不上青梅竹马。
尉迟钊自小就是京城里的风云人物,和小舅舅一起行走宫中,一个奉旨吃饭的名声,可是如雷贯耳。
但和嘉郡主除了出生那会子,好运气的赶上春分节气,许惜颜夫妇又送来马场喜报,讨了先帝欢心,得了个郡主封号,却是在端王府默默无闻养大的。
那几年萧越心思不静,还惦记着大位,除了必须出席的场合,白秋月怕出事,一直带着女儿默默藏拙。
直到那年宫变之后,萧越终于堪破富贵,死心出家,白秋月又安静了两年,等着皇上坐稳龙椅,才慢慢带着女儿出来交际。
但母女俩也极守分寸,从不招摇逾矩。就算跟许惜颜私交不错,但面上并不显山露水。
直到孩子们都大了,参加茶会马球,才渐渐熟识。
但二人交情匪浅,却是这两年才有的事。
起因是某次赏菊花会上,一群年轻人效仿古人,玩起曲水流觞。酒杯停到尉迟钊跟前时,抽的签是罚他作诗一首。
可尉迟钊打小就是出了名的读书不行,于诗词之道更是不通,故此他就主动提出舞剑代替,罚酒也行。
偏那日有个世家子,家中跟金光侯颇有些旧怨,又看更厉害的许桓不在,便阴阳怪气说起风凉话。
嘲讽尉迟钊好歹也是三百年书香名门,许大探花的亲外孙,母亲升平公主题的牌匾,至今还悬挂在宁州书馆,小舅舅许桓还被人称作许全才云云,如何偏他就这般堕家人名头?
尉迟钊听了——
好吧,他早就习惯了,毫不在意。
打小深受母亲教诲的他,早明白自己的长处在哪里,也知道自己过得好,才是真的好。对这种级别的风言风语,早就免疫。
才想打个哈哈混过去,没想到和嘉听了,却主动站出来维护他了。
举例古往今来多少才子文豪,有几个能被子孙超越?难道那些人的子孙,就都不配活着了么?
做人是要力争上游,青出于蓝,但凡事也要量力而行。肯当众承认自己力有不逮,总比不懂装懂,附庸风雅来得好吧?所以不会诗词也没什么可丢脸的。
反正她也不会,但她也不觉得自己就低人一等。
这世上会写诗词的人那么多,又有几首能流传后世?
取笑尉迟钊的人,难道就会尉迟钊的所有技能?
那你们要不要跟他比个舞剑?
那世家子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得忿忿嘟囔着好男不跟女斗,提前离席了。
过后却又满京城说起尉迟钊的闲话,笑话他是呆头鹅,还要靠女子救场云云。
和嘉听了,气恼非常,又心中不安,再次遇到尉迟钊时,就跟他赔礼道歉了。
觉得那天不该多管闲事,反而害了尉迟钊。
尉迟钊倒是笑了,说爹爹小时候跟他讲投鼠忌器的成语故事时,举了个例子。
说有些人,就跟狗屎一般,踩上一脚,只会臭到自己,那又何必?
就算自己读书差些,诗词不行,到底挺爱干净,可不想变得又臭又差。
和嘉给逗笑了,心中总算释然。
到底年轻人心性,也忍不住玩笑起来,跟尉迟钊说,“你也别妄自菲薄,你别的不行,有一样却比别人都强。”
尉迟钊反倒好奇了,问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