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奴(47)
他抬手, 用食指蹭了下宁芙的鼻尖,揶揄道:“皇室的尊贵公主可不该说这些粗俗的话。”
宁芙瞪着他,闻听此言心头委屈更甚,于是没忍住地质问开口,“难道,难道我一直是以大醴公主的身份在和你相处?”
她眸光别样得认真。
闻听此言,韩烬也顿住,同时目间浮出一瞬的错愕,他收敛住玩味心态,凝神认真起来。
未听他立刻回应,宁芙等不耐地冲他再次追问:“说话嘛,你心里一直是如何作想的?”
韩烬并不犹豫:“你就是你,无论是公主身份还是其他,在我眼里,都无差异。”
除了宁芙本人,其余都不是韩烬在意的事,他早就离不开她,也认定,无论如何宁芙都会被自己带回雍岐郢都,同他余生厮守。
“无差异……”
宁芙不懂他当下所想,闻言只喃喃重复着他的话,心里更是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滋味。
尊卑主仆和寻常男女间怎会真的相处无差?前者应是像柏青和崔易那般,待她万分恭敬,处处守礼,绝不会如阿烬这样肆意无拘,甚至就连看她的眼神都似饿狼盯住了猎物,意欲一口吞腹。
她脑袋乱透了,尤其在察觉自己对阿烬的容忍度愈发宽松时,便心知再这样继续发展下去,恐怕一切都会失控。
宁芙想从困境脱身,却又舍不得和阿烬相处时刻的轻松,故而左右两难,纠结到不能自已,偏这时,阿烬还对她说出那些模棱两可的敷衍之词,实在过极讨厌。
于是,她如钻牛角尖一样,一时忍不住生出猜想,揣测阿烬这般潜移默化地诱引着自己,是否是南越人对大醴另类的报复手段?
他先将她的心绪拨动,之后再扮作不解茫然,故意去伤她的心。
或许再恶意些,是蓄意以卑奴身份行俊颜之计,引得尊贵公主自甘堕落后便对外高调宣扬,以此坏她的名声,更损大醴的颜面。
会是这样吗?
如若不然,寻常的岁贡男奴,又哪有像他这样面容好看到恍似谪仙的,而且哪就那么恰好,在他身上发生富商公子蒙难被捉去充作奴隶数的巧事。
思及此,她拧上眉,想去试探对方的真实反应,以及来不及作掩的下意识。
于是,她猛地倾身凑近。
近到咫尺的距离,她预想到自己一定会很紧张,却意外阿烬竟会瞬间将背脊绷得比她还要僵硬,甚至一时忘记了呼吸,面上一副想喘却不敢喘的拘束模样。
难道……他是以为自己要亲他?
宁芙模样无辜,再抬眸,竟发现阿烬不知何时耳垂已然全部红透。
她实觉此事太过新奇,当下目光不由盯紧,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直至手腕脆弱处忽的被他狠狠攥住。
“怎么不继续?”
他主动覆压过来,眸底幽幽,像是猛兽终于等不及要将捕获的食物吞咽入腹,宁芙没见过他眼睛红成这样过,一时难免生出怯意。
可他的眼神实在太过光悸明亮,被这样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盯锁,大概圣人也做不到全然无动于衷。
喟叹了口气,宁芙决定先安抚住野兽的戾燥。
于是,她半推半就,勉强允许了对方的得寸进尺,就连被顺势环进臂弯,也暂时顺从地未挣他的力,她整个人乖乖温温,任他紧抱作缓。
半响,她以为自己惹来的麻烦已然成功解决,于是轻轻抓了下他的衣边,低语轻喃道:“阿烬,你眼神怎么还这样凶啊,别这样了。”
他眼神遽然更深,却完全不搭话,一副情动模样好似真的被宁芙方才的贴近举动而深深刺激到。
他暗眸凝着她,开口时却变为央求一般的语气:“芙儿,继续好不好?我不凶。”
原来……他刚才一直安安静静,罕见耐着性子,竟是在等她继续?
宁芙彻底怔愣住了,不仅因为他那声异样亲昵的称呼,更因为他对自己亲吻的执着,可她并没有真的要亲他呀,方才那不过是她一时兴起的……试探。
可她现在明确有种感觉,若当下讲明实话,他估计会真的发了疯。
但两人怎么能真的亲,她安抚也不是这么个安抚法呀。
宁芙简直苦恼得要命,心里反复强调着绝不可以,自己是大醴最尊贵的五公主,对方甚至来历都不明,两人身份悬差如此之大,她若继续纵容下去,简直就与自甘堕落无异。
可耗得太久,对方明显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他直接覆身,以强势姿态挨近,甚至全程没有给宁芙预留出一点反应的时间,便直接挑起她的嫩皙下巴,迫不急地俯身要去寻她唇上的温甜。
宁芙哪里能想到,自己一个试探举动竟把人招惹成这般,她简直悔得要死,怕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