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奴(251)
宁芙咬咬牙,实在受不得他又迫又欺的动作,还有那如虎狼掠伺猎物的凶凶目光。
于是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艰难低声而出,顺了他的意。
“芙儿……只属于阿烬,永远属于阿烬。”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的脚步正好跨过两国国界线。
前方函谷幽深,两侧山石密林耸立,驻足野望,入目是漫山遍野,清风浮动的绿。
她却看不到那片漫山的野色,映入眼帘的全是他俊逸的面庞。
见他终于笑了,满意了。
宁芙不仅没松下紧提的那口气,心脏反而跳得更快更无章。
韩烬睨下眸,手臂微收,把人重新稳稳抱入怀里。
他低头认真回应她的情话:“我也只属于你,独属于你……心脏因你而跳动猛烈,我更想将躯体的所有都献给你,芙儿,要我吗?”
“你不要这样讲话。”她幽嗔,不肯回答这样的陷阱问题。
要他,还是要他的……身体。
他这话分明就是在故意引歧。
“所以,是不要?”韩烬凝着她,声音隐隐失落。
宁芙微叹,真觉自己完全就不是他的对手,他的目光持续蛊着她,话音不断撩着她,就是要将她彻彻底底吃定才肯作罢。
舌尖舔过上膛,宁芙嗓口抑不住地在发痒。
“要的。”
“要什么?”
宁芙心尖好像被他掐攥在手里,他落一字,她颤一下。
环臂向上拥贴紧紧,宁芙已然无法顾羞,于是仰身将声音递到他耳边,开口很轻很轻。
“要你疼我。”
韩烬眼神幽暗,启齿几乎快要咬上她的耳朵。
“怎样才算,疼?”
……
其后,崔易默默观察,并将尊主亲自横抱公主入界的全部细节尽力记在脑中,方便之后据实向宁桀传信。
该怎么写呢?他本人并不通擅书墨,想寻得合适措辞来言述实况的确并非易事,当下琢磨思虑半响,只想关键的细节点绝不能缺漏。
等到书写时一定要记清的是——尊主当众怀抱公主,跨两国之界,步缓而耳语长,跨线良久,两人仍缠溺未分,勾颈厮磨,所语外人不得知。
待认真汇总完毕,崔易才恍然觉悟。
怪不得主子先前那么痛快地纵许他如实传信,就这样的实情……怕是宁桀殿下落耳一次,便会忍不住吃味一回吧。
这样的不自在,不痛快,谁会一直上赶着来找?
……
进了雍岐界,韩烬并没有带着宁芙直回郢都,而是绕远去了他们雍岐合欢节的起源地——轲兰河滩。
表面的规矩还是要做,故而迎亲大部队依旧要继续北上,而崔易与几个近侍,当下跟着他们同道而行,直奔轲兰郡。
原本,宁芙以为他说的什么合欢祈祝,只是为了提前婚事而临时想出的借口之言。
可当他真的牵上她的手,单独领着她来到古老的合欢树下双手拢十,姿态虔诚祷愿之时,她才知他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极其认真。
关涉他们的姻缘,他又怎么会轻易戏言?
韩烬叫她原地作等,而后独自一人绕去合欢树的树身背后,半响再出来时,他身上红袍竟已变成了浅月光色。
浅色更衬他的面朗俊逸,宁芙目光凝在他的一双剑眉之上,不由看得愣愣。
他走上前来,手中拿着她那套粉色特制锦服,开口道:“我出发大醴前,便已经托母亲开始着手准备合欢婚服,特制的锦奢衣物制作起来费时费力,时间上的确有些赶,但好在十几位绣娘昼夜不歇地赶工,总算在三日前,将它们完完好好地送来了这里。”
宁芙伸手接过,手抚过明显金贵的软绸纱面料,微凝神道:“所以,我们要在这里走完最后仪式吗?”
韩烬点头,“今日十五,月色正满。待今夜满月映出,我们一同拜一拜花神,虔诚向礼,缔结婚缘。”
暮色、月光、合欢树……
想想一切的构成,实在梦幻又浪漫。
只是宁芙还有些旁的犹豫,“阿烬,我们不回郢都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坏你们的规矩?”
韩烬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忽的将目光凝在面前的古老合欢树,他口吻认真。
“当年,父皇为表爱诚,便是破例在这里迎娶了我母亲。也因此,大娘娘耿耿于怀多年,之后更妒忌生恨,变本加厉地迫害母亲和我……姜氏一族揽权后,轲兰郡更是直接被严控封闭,寻常有情人想摘得合欢花相送,以表爱慕,竟都成了妄想。”
“我与父皇不同。他爱得起,却护不住,做了骇俗之事却无法为结果负责,懦弱,少担当,而我不会如此。我要你为我穿上特殊嫁衣,头戴合欢花环,走在月光盈盈之下……即便新奇罕闻,即便这是前人不敢为之事,可我们若做了,旁人也绝不敢对你妄议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