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奴(248)
太端着了,会不会叫人很有压力,很不自在?
宁芙不忍好奇。
谢言闻言笙怔了下,似没想到宁芙会问得这样直接,眼睛眨眨后,她将声音压得只两人可闻,道:“你懂那种感觉吗……”
宁芙凝神去听。
谢言笙在想合适的措辞,“我做个比方。就是有些时候,我会忍不住冲动,就想扒下禁欲佛子身上的最后一件袈裟,然后看他们犯忌,失控,看他们因为自己而守不住戒……我对太子殿下,大概就有这样大逆不道的疯狂想法。”
她自知是疯狂。
闻言,宁芙将这话好好消化了一番,半响才一知半解地佩服语道。
“言笙,原来你是……”宁芙咽了下口水,支支吾吾的,“原来你是想脱我二哥的衣服。”
“都说了是打比方。”
“那你也……好有勇气。”
憋了半响,宁芙终于评价出一声。
叫佛子堕落的感觉,宁芙不懂,因为她招惹来的是百无禁忌的邪魔。
知道这是什么场合,两人不敢继续再闹,之后各自端庄而立,只等正时到。
没一会儿,宁芙忽觉自己肩膀被轻拍了下,她转身回头,就见宁蓉不知何时走到她们这边来,此刻她面显犹豫,似乎是有话要说。
谢言笙并不知晓先前事,当下对她态度依持未变的和善,又玩笑言语。
“郡主怎么过来了,是要冲芙儿再道一遍喜吗?”
“自当贺公主喜事。”
宁蓉低低言道,说着从袖口中取来一个纹绣花样的绣袋,又轻声继续道,“臣女无以聊表心意,这枚香囊是臣女亲手编成,虽比不上珍宝贵重,但里面的香草能助眠,气味更能解凉。北方天躁暑热,我怕公主到了新殿夜间睡不安稳,所以特意备置了此物,公主白日可随身携带,晚间放枕边,应当会显效用。”
宁芙还没说话,谢言笙率先把香囊接了过来,她垂悬在眼前,边打量边说,“郡主这礼物送得倒用心,比我给芙儿的那把匕首似乎更有实用。”
“……”
也的确,新婚送闺友名贵匕首的,谢言笙的确算第一人了。
旧事早都已经说开,往事归尘,她更无意提及。
于是宁芙大方将香囊接过,微笑着说:“多谢蓉姐姐的心意,香囊我会记得常带在身边。”
“愿祝公主远途坦坦,佳偶天成。”
“多谢。”
宁蓉颔首,此刻了却一桩心事,她默默从前排退出,之后站在人群最后一派打算降低存在感地继续观礼,却没想到,身边忽的凑过来一个人,站在自己相邻的位置,叫人难以忽视。
她往左边挪,他则跟着也挪一步。
宁蓉察觉到他是故意为之,态度一瞬冷下,“这位公子,还请自重。”
话落,正时已到,前殿正门打开,人群开始窜动,于是宁蓉被拥挤得根本无法抬头看清那人的面容。
而对方却忽的低下头来,用只她能听清的音量道:“自我介绍一下。西渝人,雳绉。”
人们都互相簇拥着上前去看新郎接亲,而宁蓉也终于得了抬头的空隙。
雳绉……怔怔间,宁蓉凝着他,似是觉得此人面容几分眼熟。
看她困惑半响也没个反应,雳绉终于忍不住地轻咳一声,又继续补充身份言道:“西渝特勤,雳绉。今日特意代表西渝,前来祝雍岐尊主与大醴五公主婚成,不知姑娘姓名?”
宁蓉还是不语地望着他。
雳绉端不住了,手摸了摸头,犹豫道:“喂,真对我没一点儿印象啊?”
……
高阶之上,宁宏威严端立。
等韩烬从马上利落翻下,又一身红衣上前躬身敬了长辈酒后,宁宏点点头,面持满意之色,将手中芙儿的手换置于他掌心,又说着老旧不变的祝福词。
“望今后你二人举案齐眉,如宾相敬,遇阻携手共度,应难并肩而上……”
韩烬手中牵着她的力道收紧,全程耐心听着。
待宁宏终于说完,韩烬与宁芙华服在上,当众喝了一杯交杯酒。
起哄声起,韩烬顺势改了口,他压低声,轻轻笑说:“父皇莫怪,旁的都好,我却唯独不想与芙儿相敬如宾,她不必敬我,只需无所拘束,肆意而活。”
宁宏被这声称呼明显唤得一愣,他反应了下才回:“毕竟是要做皇后的人,还是要持重些好。”
韩烬笑容依旧温和,应道:“无妨的,作威有我,芙儿再乖旁人也会敬着她。”
闻言,宁芙的表情尽数掩在华冠的珠帘下,不然旁人一定能窥得她此刻究竟有多羞。
这种话当着她父兄的面说,宁芙实在不自在极了,哪怕她很喜欢狐假虎威,可也受不了无数目光在自己身上齐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