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软撩疯犬皇子(63)
一路上没人拦她,也没人认出她。走出大门时,焉谷语长长地松了口气,与梦色两人坐上侯爷府的马车去往斗奴场。
*
华灯初上,满街灯影,映得夜色旖旎极了。今晚,最热闹的地方当属城南斗奴场,比帝都头牌风月楼都热闹。
斗奴场门前车马如龙,有钱人多,权贵更多。
前厅,看台周围人头涌动,密密麻麻的,一个个都望着上头的铁笼子。
“听说赤獒上回咬断了钱员外的脖子,你们不怕么?”
“怕什么,这不有铁链锁着。”
“我只怕自己没钱,拍不下他。”
“他越是傲气,我就越是想看他被踩进泥里的模样。”
……
合着喧哗的人声,张寇锦踏入前厅,面上神色复杂。就在昨晚,他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事实正如他猜想的那般,赤獒的的确确就是那名被送出宫的皇子。
至于今晚来这一出,他心底多少有些怕,白日喂药时便让人只喂一半。
陆观棋在,该做的戏还是得做。
前厅里早已座无虚席,外头的马车依旧一辆接一辆地停。
“小姐。”梦色扶着焉谷语走下马车,随后将怀中的印鉴递了过去,“这是谢家的信物,你拿着,想要多少钱都能去钱庄提。”
“这东西我不能要,你收起来吧。”焉谷语婉言拒绝。她让谢开颜帮忙已经是欠她的了,怎好再拿她的银子。
“小姐还是收着吧。”梦色将信物放在焉谷语手上,劝道:“奴婢敢打赌,您身上带的银子铁定不够拍人的。而且我们家小姐说了,这钱您可以慢慢还。”
“好。”对方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焉谷语也不推辞。
两人穿过层层人群进入前厅,一眼望到看台中央的铁笼子,而赤獒就被关在铁笼子里。
他削瘦的身躯呈现出半跪的姿势,上身赤着,下身穿着一条绸白的长裤,两手被铁链子高高吊起。他低着头,双眼藏在散落的长发后头,面上满是阴影,根本看不清神情。
“……”
焉谷语瞧得心头不舒坦,却又挪不开眼,似乎冥冥之中有根线在牵着她的目光。每回见他,他不是在被打,便是在受辱的路上。起初,她对他确实有气,然而这么多回下来,那些气淡了大半。
酉时末,前厅挤满了人。
纵然今日来了这许多人,赤獒还是在人群中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药味,本想抬头觑她一眼,看看她的病如何了,却又觉得自己这副模样实在难堪。
他自顾自想着,倘若今晚别人拍了他,她会嫌他脏么。
会吧……她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见不得这些东西。
可他是个斗奴,本身就是脏的,不是么?
“铛……”有人上台敲响铜锣,将宾客的注意力全引了去。
与此同时,陆观棋坐在二楼的厢房里,一手搭着膝盖,煞有节奏地敲着,仿佛正听着什么好听的曲儿。
八岁那年,他被册封为太子,同日,母后将当年换人之事说于了他,她还说,斗奴场里的人随他处置。
随他处置。他自然是要好好处置的,有事发泄,无事解闷。等处置够了,他便要让他彻底消失。
陆观棋惬意地往下扫了眼,并未在人群中看到焉谷语的身影,倒是瞧见了自己的表妹,辛逐己。
他不快地拢起眉尖。
“诸位。”张寇锦上台,扬声道:“今夜是我斗奴场拍卖赤獒元阳夜的日子,规则很简单,出价高者得之。诸位请放心,我已在他身上下了药,他浑身无力,伤不了人的。好,话不多说,一百两起价,诸位竞拍吧。”
他说完,侍者又敲了一下铜锣,“铛……”响声很快便淹没在了嘈杂的人声中。
“五百两!”
“一千两!”
“三千两!”
“一万两!”
一道尖细的女声直接将价格提到万两,宾客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穿着白衣裳的姑娘从二楼的栏杆后头探出身子,趾高气昂地俯视众人。
是她。焉谷语暗忖不好,辛逐己来了,她拍赤獒定是为了上次那事。
“真被我们家小姐说对了,辛小姐就喜欢学小姐您,您近来穿白色,她也穿白色。”梦色愤愤道,为焉谷语抱不平。“东施效颦。”
“该是巧合吧。”焉谷语心急,顾不得辛逐己是否在学她,拿起竖牌大声喊道:“五万两!”
闻言,梦色不禁瞪大了双眼,一脸崇拜道:“小姐,您学我们家小姐说话真像啊。”
焉谷语扯了扯嘴角。她的音色跟辛逐己差距是大,但不代表她不能学,只要她压低声,再改一改说话调子和字眼间的停顿,不说十分像,七分还是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