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软撩疯犬皇子(6)
靠近窗户边的位置摆了一架古琴,一块棋盘,这些与鞭子铁链放在一处怎么瞧怎么突兀。
许久以前她便听人提过,权贵来这儿寻欢时,斗奴什么都得做。
这个地方很脏,有流血的脏,有交易的脏。
其实仔细想想,陆皑确实可怜,若非皇后来这一出,他便是当今的太子,何必在斗奴场里当斗奴。
从张落方才说的话来看,他受刑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是家常便饭,他们将他打到奄奄一息,又费劲心力将他救活,为的就是看他痛苦地活着。
这样的苦,这样的折磨,一般人根本受不住。
想着想着,她又立马告诉自己,自己为何要同情他,他当上皇帝之后也做了恶人,还害死了她。
她虽患有头疼之症,但怎么也不至于英年早逝,会英年早逝全拜他所赐。再者,她与太子哥哥多少也算青梅竹马。在她看来,太子哥哥宅心仁厚,比他强千倍。
“咚咚咚”,房门被人敲响。
“进。”焉谷语侧身看向房门。
侍者推门而入,将昏睡的少年抬上床榻,再用铁环锁住他的四肢。
“请客人克制自己,若是赤獒死了,管事会同您索赔三百万两银子。”语毕,他们关上房门离去。
房门一关,整个厢房都安静了。
面具戴久了,额头那块肌肤被磨得厉害,焉谷语索性摘了面具。
榻上少年紧闭双眼,一动不动,他没穿上衣,全身缠满了厚厚的绷带。
焉谷语轻手轻脚地走向少年,没敢坐下,只敢屏息打量他,他脖子里也有木牌,上头写着两字,“赤獒”。
此刻的他比梦中要削痩得多,身上肌理倒是流畅,人也长得高,像个竹杆子。
可怜是真可怜,往后作恶的时候也是真可恨。
事实上,赤獒并未昏迷,是醒着的。他晓得,床榻边的少女正在打量他。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药味,多半是个病秧子。
他暗忖,这样的人也敢来暖阁寻乐子?
斗奴场里有个规矩,凡是年满十八的斗奴便会被安排给客人取乐,或为人,或为兽。而来暖阁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贵妇人和好龙阳的男人。
昨晚是赤獒第一次被安排,同此时一样,他被铁环锁着,可即便四肢被锁,他也绝不任人折辱。
所以他咬断了那个男人的脖子,张寇锦知晓此事后给他上了三套刑具。
这么多年下来,他最清楚一件事,自己跟其他斗奴不同,无论他做得多出格,张寇锦也只会罚他,并不会要他的命。
至于眼前的少女,她若敢靠近,他同样会咬断她细嫩的脖子。
第3章 靠近他
满室寂静,案上点着上好的檀香,一缕青烟正从狻猊炉中冒出,袅袅而升。
时间一点点溜走,少年却没醒转的迹象。
焉谷语大着胆子又走近了些。
蓦然,少年睁开眸子。他的眸子很亮,眼尾展开时携着一股浓厚的戾气,一眼望过来时犹如雪地里的刺儿,又冷又尖。
“啊!”她被吓着了,急忙往后退去,转念一想,他都这样了,还能吃了她不成。
于是乎,焉谷语主动上前,在床沿边坐下,大大方方地打量少年。他这张脸生得极为俊美,纵然加上两字也还是俊美,甚至加了之后更惹人怜爱。
回忆梦中,他总问她那两字好不好看,她打心眼里讨厌他,想说“难看”,但这两字在撞上他的脸时便会生生改成“好看”,也是奇了怪了。
“……”
对于她这前后反差的举动,少年微微诧异。接着,他也开始打量少女。
少女年纪不大,十五六的模样,肌肤雪白无暇,面上带着厚厚的纱巾,根本看不清面容,但就凭这绝色的眉眼也该是个一等一的美人。
她着一身素白的衣,只有衣襟和袖口用金色绣线绣了一丛蔷薇花,简单典雅,与那些满身金银又脂粉味浓烈的贵妇人大相径庭。
这样的人,怎么瞧着都不像是来寻乐子的。
不是来寻乐子便成。少年懒得搭理,疲惫地闭上双眸。
少年闭眼的那一刻,焉谷语脑中闪过两个法子,要么扭转他残忍暴虐的性子,让他出去之后做个正常人,便不会有梦中那一出了,要么让他就此消失,永绝后患。
前者倒是可行,后者难。
难在他是个皇子,还是在斗奴场里,她没那么好下手。其次,当年那事父亲也有份,以他的性子居然能放过父亲,多少也算是恩情了。
最后一个难的缘由,她是正经人,心善,不像他一样残暴。
思量半晌,焉谷语决定扭转少年的性子。她望着他上了药粉的面颊,尽量将声音放柔,关切道:“小哥哥,你的脸还疼不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