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他不可能惧内(67)
而后,出去前对檀云道:“你也随我下去,喝碗姜汤。”
阮蓁冲檀云点了点头。檀云白着小脸,谢过管家,悄然退了下去。
此番,屋内只留下三人。
易霖抱不平:“我说,你凭什么不让阮妹妹说话?”
顾淮之扯了扯唇瓣,漫不经心道:“一口一句妹妹,她同你有何干系?”
“易大公子上回从我这儿勒索去的十两银子打算何时还?”
提到银子就伤感情的易霖:……
“不是,区区十两银子,你也好意思同我计较?”
换成旁人也就算了,可易霖那儿,就算只有一文钱,顾淮之也要收回来。
阮蓁:……坐如毡针。
她食指一勾拨动着白瓷勺,又时不时的看了眼门外。恨不得这就停了雨。
她努力将存在感压到最低。
然,事违人愿。
“阮蓁。”
淡淡的嗓音再度从耳畔划过,沁人心脾。
“嗯?”她用鼻音轻轻回了一句。
“好好喝。”
顾淮之嫌弃道:“别害了风寒,传到我身上。”
易霖:……
阮蓁:……
像是听到了阮蓁的祈祷,雨势逐渐转小。雨砸在青石板上,滴答……滴答……
阮蓁喝了姜汤后,浑身都暖了过来。只不过唇齿间都是姜味的刺辣。
她难受从茶几上摆着的精致白瓷盘上捏了块梅子,用帕子挡住半张脸,小口小口咬着。
易霖:“对了,我来这趟便是邀你去藤阁。我是与你相熟,才透露一二,此次藤阁压轴的是一块天然羊脂玉佛像。”
阮蓁一顿,若她没记错,藤阁应当是易霖的产业。
藤阁是临安出了名的富贵显赫之地,每半年开一次张。藤阁的人只认钱。对搜刮来的奇珍异宝进行拍卖,价高者得。
顾淮之却丝毫不意外。
易霖这人抠,却恨不得旁人花大笔大笔的银子到他账上。
“怎么,你又想坑我的银子?”
易霖不乐意了。
“藤阁卖的皆非凡品,你怎么能说是坑呢?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些宝贝,你抢回来摆着难道不好?”
顾淮之兴致缺缺。
“不去。”
“藤阁一号雅房间都给你腾出来了。”
“我有伤在身。”
“这你大可放心,我来备马车,不让你受半点颠簸。扯不到伤口。”
顾淮之不耐烦。
他实在懒得动弹。
阮蓁盼着雨停,他又何尝不是。
顾淮之就等着这雨彻底停下,就下逐客之令。
易霖不放弃:“这次池家那位也去,上回伤了腿,整个临安都在嘲讽他,他也算是颜面尽失,听说这次早早备足了银子,一掷千金就等着露上一手,如此阔绰。”
顾淮之正想着怎么折磨池兴勋,却不想易霖所言撞了个正巧。
他沉吟片刻,眼里划过一丝精光。
偶一阵风过,吹的窗柩赫赫的响。
男子嗓音顺着寒风,透心的凉。
“羊脂玉佛像的消息你也没放出去,出个价我要了,你将压轴之物换了。”
藤阁每次都将最惊艳之物放在最后,哪能说换就换。
易霖极有原则:“这不成,生意哪有这般做的。”
顾淮之抬了抬眼皮,他摩挲着指间的玉扳指,触感细腻。
池兴勋的脾性他很清楚,这次就是冲着压轴之物去的。
可顾淮之却不想让他如愿。
他垂下眼帘:“他花的银子,都是你的。我一文不取。”
“我们之间那十两银子也一笔勾销,再请你看出戏,如何?”
有原则的易霖,万分鄙夷顾淮之的算计。
易霖:“成交!”
“说吧,你打算换成什么。”
阮蓁一直听着两人的谈话,当下也稍稍好奇。
她抿了抿唇,不着痕迹的将眼神觑过去。
而后,听到顾淮之不咸不淡的吐出几个字。
阮蓁一滞。
池兴勋是挖了顾家的祖坟吗?
也不知顾淮之是哪儿来的恶趣味。
多损呢!
乌云散去,一场大雨过后,空气变得格外清新。
已是傍晚时分,时辰不早了。阮蓁归心似箭,当下起身微微福了福身子。
顾淮之喝着茶,倒是十分难得的出声问了句:“要走?”
阮蓁压根没了说话的欲望。
不比他的冷漠,易霖异常热情挽留,他几步走近,小声道:“阮妹妹,你没去过藤阁吧,不若一起去?有什么瞧上的,只管同你义兄讲。”
说这话,他转眼看向顾淮之:“怎么说,你这个做兄长的也应该送件认亲的见面礼。”
阮蓁:……
易霖就差将手伸进顾淮之钱兜了。
顾淮之抬了抬精致的下颌。眸光漆黑,裹着不虞。
阮蓁却硬生生感觉到了铺天盖地般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