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他不可能惧内(329)
“看来你父亲用的家法是太轻了些,以至于你如此嘴无遮拦,不知轻重。”
“盛祁南,凭着你的资质,日后定有一番作为,舅母在我母亲面前因着你哭过数次,你心里没数吗?”
就算,盛祁南在这方面真有本事,顾淮之也不愿他如此。
这个世道,变数太大。
夺嫡的风险只高不低。即便他有再高的成算,也不能做到绝对保障。
若有朝一日,他遭遇不测,盛,顾两家,也就只有盛祁南一人挑起担子。
他不允许,盛祁南掉以轻心。
更不允许,盛祁南再这般下去。
毕竟,若有朝一日他顾淮之倒下,国公府注定惨败,盛家也会沦落至底。
临安城的那些权贵,哪个不是踩高捧低的主儿,盛祁南有可能带着所有人全身而退?
“盛祁南,你生在盛家,就注定不是为自己而活!”
这话听着显然严重了些,可阮蓁却知其中凶险要害。
她垂着眼帘,忽而有些堵得慌。
顾淮之的安危的确为……
她心知兄弟间许是有话要谈,当下捏着帕子,冲顾淮之盈盈一笑,体贴的带着暗七,孔婆子离开。
盛祁南面色跟着惨败下来。他只能喃喃道:“兄长何故咒自个儿?”
可他说话的嗓音越来越低。
屋内只留下两人,顾淮之说话也更没了顾忌。
“十多年前靖王是何等的风光无两,不也是一夕之间家破人亡。”
“我父亲当年正得圣宠,却一朝求情,险些被废了一条腿,国公府由此没落。”
“这些年我韬光养晦,国公府再度出现在众人视角里,在朝中留下一席之地,却何尝不是履步维艰?慕寒生虽常年在边塞,可他的苦楚,将军府做的牺牲,远比你知道的还多!”
男人缓步而去,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榻上的男人:“盛祁南,你若再这般胡闹,不用舅舅动手,我亲手教训你!”
“婚约一事,我不逼你,你且随舅母她们折腾,可朝中的事,你该替我分忧。”
盛祁南那些藏了一肚子的拒绝言辞,在此刻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有气无力的看着顾淮之。
被褥下的手,到底没忍住,掐了掐。
心下却大骇。
上回给顾淮之算的同这一次截然不同。
就像是硬生生被改了天命。
顾淮之见他怔怔不说话,眯了眯眼,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你自个儿考虑清楚。”
殊不知,他一出屋子,盛祁南喉间涌上腥甜。刺眼的红顺着他的嘴角在被褥上砸出水花。
盛祁南也顾不得去擦。
果然,背地里算命必遭反噬。
第255章 瞧不出来我在敷衍你?
顾淮之出了院子,就见烈日暖阳下,远处月牙拱门下立着的小娘子。她半垂着眼帘,半边侧脸温婉恬静。
显然是在等他。
顾淮之不作他想,提步上前。
他在阮蓁面前停下,淡淡来了一句:“不嫌热的慌?”
阮蓁用帕子擦着额间细细的汗,她抬眸,水盈盈的眸子就这样望着顾淮之:“夫君同表弟谈完要事了吗?”
不等顾淮之回话,她轻声道:“表弟到底涉世未深,你莫太苛刻了些。”
顾淮之不怒自威的模样,挺凶的。
顾淮之听罢,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
涉世未深?
盛祁南若动起真格分明贼的很!偏生又惯是会装腔作势,在旁人面前耍可怜。
顾淮之随意应了一声,而后道:“走罢。”
阮蓁没动,她只是挪开视线,面色沉静的去看那间大开的房门。
喃喃道:“表弟还没给我算命呢。”
顾淮之:……
原来不是等他?
是等他出来,继续让盛祁南算命……
男人气笑了。
他微微低下身子,视线同阮蓁平齐:“且不说那小子是个半吊子出身,阖府无一人信他所言。”
“阮蓁,灵如何,不灵又如何?”
他轻笑一声,说的话依旧不轻不重,似珠玉落盘,却在阮蓁心口出擦出了火花:“与其信那些虚无飘渺,毫无根据的言辞,阮蓁,你该信的是我。”
一生富贵,平安,姻缘,顺遂,只要他想,阮蓁便触手可及。
男人的指腹擦过阮蓁被风吹的些许凌乱的墨发,轻轻别在耳后。
“所以,你还找他算吗?”
阮蓁抿唇。
诚然,她想。
可顾淮之如今这般,她若说出真实想法,想来没好果子吃。
阮蓁只能小声撒谎。
“不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顾淮之说的不错。
女子抬着瓷白的小脸,嫣红的唇瓣娇嫩。她温声道:“我信夫君。”
她该信他。
只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