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逃(79)
燕臻垂眸看着她的动作,娇怯但乖巧,这似乎是他想要的,可如今真的得到了却又不满。
若是在从前,她被他这样抱着,定然羞得耳廓通红,两腿交织着搭在他的膝头,那是依赖和亲密的姿态,而等他倾身要去吻她的时候,她虽羞涩,却也会扬起小脸回应,与他交缠缱绻。
可是如今,她只是被动的承受,口中说着乖顺,实际上眼底全是抵触和惧怕。
有时候燕臻忍不住想要她,可一触到她不自觉战栗的身体,都再不能往下动作。
他原本以为,只要将她留在身边,便已经足够了。
如今却渐渐发现,他不只想要她驯服的身体,更想如从前那般,得到她的所有关切与爱慕。
可每当他与陶令仪说起,她便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惶恐,“夫君,我还不够乖吗?”
燕臻便再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此时的陶令仪亦是如此,她闭着眼睛等男人亲她,等了一会儿却什么都没有等到,只看见男人微沉着凤目打量她,眸底喜怒难辨。
陶令仪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惹他不喜,但实在已经吃够了教训,她不安地动了动手指,“夫君,您别生气……”
燕臻的掌心划过她的蝴蝶骨,还未动作,便感觉到怀中人轻轻一颤,他微微叹气,而后伸手扶着她的肩膀,勾着她的下巴,在唇侧落下一吻。
带着后知后觉的温柔与安抚。
他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陶令仪的长发,然后让她在自己腿上坐正,说道:“簌簌,别怕我。”
陶令仪一怔,似是不知道他这话是何意思,燕臻看着自己未系完的领口,对陶令仪说:“你不是奴婢,更不是下人,你是朕的妻子。”
陶令仪觉得这话可笑,他说将她当妻子,却又那般欺她辱她。
他将她当成金丝雀,锁在身边把玩,眼下竟是身心都要,这世上又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见她沉默不语,燕臻深深地蹙起眉,牵过她的手,询问道:“明日我带你出去走走,如何?”
陶令仪稍一愣,抬起了头。
燕臻看着她似有些茫然的双眸,想要探究她深藏在眼底的真实情绪。
可惜他失望了,陶令仪的眼睛里几乎没有任何的波动。
大约又是燕臻的试探。
陶令仪心里想着,只觉得这样的日子让她十分疲倦,唯一的那一点希望也像是掌中细沙,在指缝间慢慢溜走。
她很焦躁,又不敢表现出来,最后又莫名变得抗拒,以至于燕臻提出要带她出门的时候,她不仅没有半点的欢喜,反而因为燕臻频繁的试探而生出不耐,眼底也藏着淡淡的讽刺。
她强迫自己没有将那些不满表现出来,摇了摇头,“我不要去。”
燕臻看着她的神情,似乎是在分辨她话中的真假,而后才道:“是为皇叔设的送别宴,要为他送行,你陪我去。”
陶令仪一怔,问道:“他怎么还在京城?”
燕臻没解释,只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不容置疑道:“明日散了早朝,我派人来接你。”
陶令仪问:“宴会不设在麟德殿吗?”
燕臻点点头,“在掖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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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令仪早听过掖庭宫的名字,知道这里曾经住的都是一些失宠的妃子,以为这里定然十分冷寂荒凉。
可是到了掖庭宫,她才发现这里并不破旧,甚至有许多地方都是重新翻新过,她奇怪地看向燕臻,只听他道:“朕登基后命人修的。”
陶令仪不明白,“为何?”
燕臻眸色沉了沉,说:“这是我曾经的家。”
怎么会是他曾经的家呢?
陶令仪有些好奇地皱了皱眉,本想开口询问,但一想到这应当不算是很好的回忆,若是贸然惹怒燕臻,只怕受苦的还是自己。
这样想着,她便把心底的疑惑生生咽了回去。
燕臻还在一旁等着,以为陶令仪会忍不住问他缘由,可等了又等,只见她转头又去看远处的景色,此时正是寒冬,各处都光秃秃地萧索至极,唯有对岸的几株绿梅,凌寒独自开。
几株梅花而已,难道比他还重要?
可她宁可看那些根本看不清模样的梅花,也不愿意多来关心他。
燕臻脸色难看,握着她的手指不自觉收紧,痛得她低呼一声,燕臻忙松开手,握着她的手掌想要检查,纤细的手指都红了一片。
他皱眉问:“疼不疼?”
陶令仪一愣,而后慢慢摇了摇头,“不疼。”
不过是被捏了一下罢了,有什么疼的,她连燕臻对她那般的羞辱都能挺受过来。
燕臻看着她淡然的样子,不知道为何有些不是滋味。
陶令仪却不知道身边这人一路上心里不知道变幻了多少念头,就算是知道,也只会觉得他虚伪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