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逃(190)
看完之后,心头喜悦顿时跃上眉梢,许云禾对陆铖说:“阿铖,明日平远侯府的宴会,你与鹤承先去吧。”
陆铖微拧了拧眉,“你不去了?”
许云禾挥了挥手里的信笺,“我先去接簌簌,而后与她同去。”
她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起身道:“如此,我得再给她备一份给平远侯的礼——”
她看向一旁的陆鹤承,“鹤承,你与你哥下,我还有事要忙。”
说完,便径直离开,陆铖的手伸到半空了却没有摸到她的半片衣角。
成婚这么久,许云禾还是这幅风风火火的模样,实在没有半点改变。
陆铖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坐在自己跟前的陆鹤承,顿时没有了对弈的兴趣。
他将手里的黑子扔进棋篓里,“我也回了。”
陆鹤承颇为无语地看着这一前一后离开的夫妻两个,伸手捏着两色棋子,自己和自己对弈起来。
只是他的棋路和两人都不大一样,没下几个子便停住思索起来,无意中往后一靠,身后响起一阵窸窣声响。
什么东西?
他疑惑地伸手往后探,摸到一张薄薄的纸,是方才许云禾落下的信封。
陆鹤承抬手捻了捻,信封是空的,里面的信倒是被拿走了。
他摊开在桌上,信封中间写着四个字,云禾亲启。
不是寻常闺秀的簪花小楷,竟是潇洒不羁的行楷。
陆鹤承眉眼一挑,生出几分兴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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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远侯容峥是陆铖少时好友,本也是孟州人,后来父兄升任陇西,便举家搬到了西北。
他本是家中次子,但是父亲和长兄为国捐躯,永元帝便破例允许他承接了父亲的侯爵。
但是他志不在官场,更不懂行兵打仗,顶着平远侯的爵位,又远在凉州,不知道有多么的逍遥。
三月初四是平远侯的生辰,陆铖作为至交好友自然要到场为他庆贺。
去平远侯府的路上,许云禾详细地与陶令仪讲了很多与容峥有关的事,“他今年二十四岁,始终没有成婚,平日最爱玩乐,与之前的燕长风没有什么两样。”
陶令仪听得出来,许云禾提到燕长风名字的时候,语气可谓平淡,看来是真的放下了。
她情不自禁地走神,许云禾扯了扯她的袖子,“簌簌,你有没有在听啊?”
陶令仪的飘远的思绪立刻拉回,许云禾道:“还记得我之前邀你去随王府看马球赛吗?今日的场面恐怕比那时还大,他爱马球也爱看骑射,一定十分热闹。”
果不其然,今日来平远侯府简直是宾客盈门,周围的街巷车马骈阗,都是来给平远侯庆贺生辰的。
甚至当地的刺史和别驾都登门送礼,但也都知道这位平远侯的性子,因此只略坐了坐,不愿扫了大家的兴,很快就离开了。
许云禾和陶令仪下车的时候,陶令仪想要带上帷帽,许云禾却按住了她的手,劝道:“簌簌,放宽心,这里离着长安城简直千里之远,根本不会有人认出你是谁。”
“更何况,一会儿用膳的时候,你总不能也全程佩戴着帷幔吧?”
许云禾说的有礼,陶令仪犹豫了一下子还是将帷满放了回去。
两人携手往侯府内走,正好与离开的凉州刺史郑封碰了个正着。
两行人迎面相撞,彼此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但也知今日会来此赴宴的都不会是寻常百姓,因此此时揖礼致意,便各自走开了。
“簌簌,我带你往西边的花园去瞧瞧,多认识几个姐妹。”
许云禾和陶令仪都没有把这插曲放在心上,起身之后还继续着方才的话话,很快只剩下背影。
听到那句“簌簌”,郑封却是一怔,他停在马车前,稍稍一愣,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凉州别驾宋河,“至昇,你有没有觉得方才的那两位娘子,颇有些面熟。”
宋河努力回想道:“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郑封捋了捋杂乱的胡须,“仿佛是在长安的时候见过?”
他原本是京官,进来才到凉州任职,因此在这边熟悉的人并不是很多。
听到他这么说,宋河原本只是附和上峰的话,此时倒也真的觉得眼熟了。
但是两人想了一路,都没有想到是在哪儿见过。
回到刺史府,郑封疲惫地将自己扔进书桌后的太师椅里,闭目沉思了许久,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抬手从紧锁的抽屉里翻出一封密信。
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巴掌大的纸,纸上画着一个年轻的美貌女子,杏眸含春,娇娆艳丽。
画旁没有题诗配文,只有最下写着一个简简单单的“贤”字。
而画上的这个女子,活脱脱就是半个时辰前,他在平远侯府门前遇到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