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盲妻(5)
束茗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嘴,摸着马车的墙壁,出了马车门,随后立即有一双软软的手伸过来,一个轻柔的声音说:“小心。”
束茗能隐约看见一个侍女模样的人。
蔚济退在一边说:“后面就由她们接引了。”
束茗本想谢谢蔚济这一路的照顾,可接引她的人根本不给她道别的机会,扶着束茗就往院子深处走去。
束茗不敢说话,只能打量周围,夜色渐深,她只能看见一些光的轮廓。
这个地方到处都有光……
一般富商都不可能在自己的院子里点这么多灯,这肯定是一个大户人家了。
侍女们引着束茗,扶着她的侍女一直在她耳边小声提醒:“前面有台阶,请抬脚。”
束茗心中一动,看来这里的人都知道她眼睛不好。
后面一路,都有侍女低声提示,按照侍女的指引,束茗很顺利地进入了一间屋子。
一进去她就感觉到里面有一股热气,有流水的声音,还有许多人影。
随着一股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浪,束茗闻见了一股强烈的花香,她问:“是……要洗澡了吗?”
在她身边的侍女回答:“是的。奴帮您把衣服脱了吧。”
从来没有人伺候过她,从未有过的一种羞耻感正在爬升,在她脸上形成一圈红晕。
她不敢拉着自己的衣服。
因为她已经被爹爹卖了,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一个物品,没有任何自主权力,最好连自主思考的能力也不要有。
她只能毫无反抗地被人去了衣衫,被侍女牵引着进了水池。
这池水的温度刚好,不烫也不冷,温温的,暖暖的。
她不知道水池有多大,但一定不小。她推出去的水圈很久都没有返回来。
周围的人帮她沐浴,擦拭身体,一言不发。动作却是轻柔,熟练。
一个人帮她擦拭身体,一个人帮她修剪指甲,一个人帮她修剪头发,一个人往她身上浇热水。
水里全是花香,闻上去很舒心,不是那种香得发腻的味道。
即便是在这样舒服的环境里,束茗依然害怕地发抖。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待宰的鱼,死之前,被人放入水里好好洗干净的样子。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味道。
让她觉得不安。
“姑娘,可以起来更衣了。”侍女语气温柔,语速平稳,没有什么情绪。
束茗被一长条丝绸包裹着,从水池里站起来。
她隐约能看见周围灯光昏暗,眼前有许多人在帮她擦拭身体,穿衣服。
她不用动手,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在身上。
最后她被安排坐在什么地方,头发立即有了温度,好像被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包裹着,正在迅速变干。
有侍女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她看不清,只能闭上眼睛。
好一会在她脸上涂涂抹抹的人才退下去,随后,帮她盘头发的侍女也退了下去。
她睁开眼,看见对面坐着一个姑娘的身影,头戴复杂的发饰。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上有项链。她又去摸自己的耳朵,耳朵上有耳环。
她做什么,对面那个影子就做什么。
她面前放的东西,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铜镜?
对面的那个人,是她?
“姑娘,跟奴来吧。”侍女把她扶起来,引着她往外面走去。
在她看来,微弱的光隔一段就有一盏。
她们好像在一直沿着长廊走。
这里房屋建造太过复杂,一个弯接着一个弯,已经把束茗给弄糊涂了。
最后一个弯转过去,她满眼灯火通明。
那是一间屋子,屋里比白日还要明亮。
侍女去扣门,里面传来一个高亢的女声:“进来。”
束茗跟着侍女进去,被侍女引到屋子正中间,那侍女就退了下去。留束茗一个人不知所措地站着。
束茗不敢看,只能低着头,盯着地面。
前方有女声传来:“抬起头。”
束茗微微把头抬了起来,被迫看向前方。不用看得特别清楚,束茗就知道前面坐了一位高贵的女人。
那个女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向束茗。
身姿优雅,徐徐若风。
束茗忽然觉得自己周围的气场被压缩无处可逃,呼吸不自觉地变快了。
那个女人走到束茗身边,抬起她的下巴,捏开她的嘴巴,看了她的牙齿。
束茗不敢反抗,只能任由她捏着。
接下来那个女人摸了摸她的肩膀,道:“太瘦了。”
束茗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
那个女人又把手伸向她的腰身,似乎也不满意。
又摸了摸她的屁股。
束茗抿着嘴唇,忍受着这种被人当做物品一样挑三拣四迸发出来的愤怒与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