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盲妻(240)
束茗吃痛,眉眼瞬间就带了红。
她努力想推开蔚巡生,可是他光着身子,身上有水,光滑得很,根本没处着力。
而她背靠在池壁,身子贴着他,一边冰凉一边炽热,正如她现在的心境,让她煎熬无比。
她感受到蔚巡生愤怒与他身子的赤诚。她无力化解,所有的无力最后都化成了眼角的泪,一滴一滴汇在一起,成了一行。
“你现在就这么厌恶我吗?”
蔚巡生的指尖感觉到了她脸颊上温热的泪,终于是松了口,直视着她的眼睛。
束茗的下巴被蔚巡生捏着,她说不出话,只能拼命地摇头。
不知道这摇头的意思是,不是。
还是,让他不要碰她。
蔚巡生缓缓地闭上眼睛,他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坦诚。
他问了她两次,她都是闭嘴不言。
蔚巡生忍不住问自己,他在她眼里到底算什么?
为什么想要她一句实话,要她一句解释,这么难。
他已经身行力践地告诉她何为信任,为什么她却不能以同样赤诚之心来信任他?
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就行差踏错一步以后,步步都错了呢?
“哗啦”一声,蔚巡生松了手,从水里起来,披上了衣服,一言不发地出了净房。
束茗在浴池里愣了好久,如意才进来,小心翼翼地说话:“世子妃?”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束茗有一种感觉。
一种蔚巡生厌倦她的感觉。
她后知后觉地从浴池里爬起来,顾不上擦干身上的水,套上衣服,想要去追蔚巡生。
可她出去以后,发觉屋里没人。周年也不在。
她忙问在外面伺候的内官:“世子呢?”
内官们相互看了一眼,不敢说。
束茗大吼:“我问你,世子呢?!”
其中一个内官,颤颤微微地回话说:“世子方才穿了衣服,出去了……”
“去哪了?!”
束茗心里有一块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像漏了风一样,凉凉的。
内官低着头,小声回道:“世子去……百花楼了。”
束茗深吸一口气,头有些晕。
如意连忙上前扶住束茗。
她已经泪如雨下——蔚巡生去青楼街了。
这一夜,束茗一人躺在床榻上,身上心里空得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往外挖了。
*
蔚巡生连夜出门,带着周年往百花楼去。
周年在一边小声劝阻:“爷,太晚了……我们还是……”
蔚巡生斜了他一眼,带着滔天的怒意,周年立即闭了嘴。
蔚巡生没骑马,坐马车去的百花楼。
青楼街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门庭若市。
百花楼他来过几次,门口的人认识他,见他来,有些疑惑,连忙上前道:“公子不在……”
“我今天来找姑娘。”蔚巡生甩手就扔过去几锭金子。
那人愣了一下,当即就堆起了笑脸,把人往里面迎,唤来妈妈,说是世子爷来找姑娘。
百花楼里的人都知道蔚巡生身份,也知道他多少与百花楼身后的主子有些交情。
花妈妈一看蔚巡生要来找姑娘,立即唤来楼里最伶俐的姑娘,给他推荐。
蔚巡生的长相或许在北寰言面前不够出挑,可离了北寰言,在外人看来也是一个俊俏小郎君。
玉面红唇桃花眼,含情脉脉。
他与北寰言不同。
北寰言的好看是佛莲绽放的圣洁,让人不敢沾染的神往。
蔚巡生的好看是尘世白玉,可以让人瞻仰一二。
前几次蔚巡生来,百花楼里的姑娘们念着他是公子的客人,没敢动心思。
今日公子不在,他又是一人来寻欢,不少姑娘都暗暗丢了帕子过来,希望他能捡起还回来。
蔚巡生目不斜视,只看花妈妈推荐来的姑娘。
这姑娘看上去年纪有十八九岁,带着淡妆,虽说看上去淡,可红唇饱满宛若樱桃一般,让人看一眼,就有沉沦下去的欲望。
百花楼里灯火朦胧,猛然看去,那姑娘竟然似画中人走出来的一般,百媚千娇。
蔚巡生不挑,二话不说便拉人上了楼。
周年跟在后面,进门前,蔚巡生道:“你楼下候着。”
周年不放心,那姑娘却笑着说:“放心罢,我们这里就是伺候人的地方。你们家主子,奴家伺候。”
周年颔首,只得退了下去。
蔚巡生拉人进屋,关上门。
他额头顶着门,收了些气,才回身,看向那姑娘,问:“你叫什么?”
那姑娘回答地百媚生娇:“柔儿。”
蔚巡生点点头,走向茶桌。
柔儿立即去给蔚巡生倒茶,紧接着又给蔚巡生端来一盆热水,让他净手。净手之后,又跪下帮蔚巡生脱鞋,端来木盆,里面有泡脚的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