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盲妻(139)
这屋里摆设很是简单,一张床,一张席子,一个矮桌,矮桌边堆了些卷宗。
屋里倒是点了不少灯,把屋子里照得通明。
北寰言一身青衣长袍,坐在矮桌前低头翻着卷宗。
“言公子,世子接到了。”景雀对着北寰言恭敬一礼。
蔚巡生挑眉,这人对北寰言倒是比他还尊敬些?
北寰言抬眸,他还是那个俊朗到让蔚巡生都心中为之一动的少年。
北寰言点头:“多谢。”
景雀很是识趣,道:“马上就是用膳时间了,两位公子来便是客。我去着人准备一桌宴席,世子殿下与姚小将军留下来用膳可好?”
蔚巡生乐意之极,说道:“好啊,恭敬不如从命。”
景雀退了出去,把屋子留给了蔚巡生与北寰言两人。
北寰言伸手:“坐吧。”
蔚巡生也不跟他客道,脱鞋子,上席子,在北寰言对面坐下。
北寰言收起正在看的卷宗,望着蔚巡生:“何事?”
北寰言明明是一副十六岁少年的模样,做事的时候,举手投足之间却是一副老成,惜字如金。
说不上像谁。
蔚巡生见北寰言这般古板,觉得好笑,他向后仰了仰身子,双手撑在身后,笑眯眯地望着他,说:“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北寰言抬了抬眼皮,定定地望着蔚巡生。
这人说话轻挑,可是眼神里却没有半天戏虐的样子。
他来找他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只是这人不老实,不想与他直说。
北寰言看了他一会,收了目光,自顾自地继续拿起手边的卷宗,翻到方才自己看的那页,细细看着。
蔚巡生瞬间就觉得没意思了。
调戏这种事,自然是要有人调,要有人接。
他调,北寰言不接,这戏还怎么调下去?
但是蔚巡生可不止这点耐心,一次调不成,他立即换了心思,靠近北寰言,也去看他手上的卷宗。
北寰言见他凑过来,不说事,忍不住蹙眉,望回去。
蔚巡生道:“你在查什么?告诉我,兴许我能帮你一二?”
北寰言把手中卷宗转了个圈,推到蔚巡生身前,意思是,给你看。
蔚巡生垂眸看了一眼,他在看西境流放卷宗?
“你在找什么人?”蔚巡生问道。
“找得到,我就不用在这里看了。”北寰言答。
“说来听听,兴许我能帮上忙?”蔚巡生道。
“你来找我,是为了这事?”北寰言望着他。
蔚巡生双手撑着脸:“自然不只是为了这事。”
北寰言拿回卷宗,低头问:“还有什么事?”
“是你引我去查束茗身世的?”蔚巡生问道。
北寰言抬眼:“束茗……是谁?”
蔚巡生一脸疑问。
束河不是他引到勤王府的?
“藏息阁不是号称知晓天下事,怎么连束茗是谁都不知道?”蔚巡生挑眉。
北寰言想了想,问:“那日站在你边上的姑娘?”
这人反应倒是挺快。
“如何得知?”蔚巡生想知道他的本事。
北寰言道:“你最近身边就只多了那一个身份可疑之人。若是有人引你去查身世,也只能是她的身世。”
“嚯?这就是大理寺少卿的本事?”蔚巡生眯着眼睛,“是不是凡事给你的线索,你就能把事情都给还原了?”
北寰言沉思片刻,问:“你还有什么事?”
“锦妃。”
蔚巡生笑容诡异,缓缓道出锦妃的名字,观察着北寰言表情。
“你的病,与她有关?”北寰言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你在查的事情与她有关吗?”蔚巡生问。
北寰言摇头:“我倒是没关注她的事。只是觉得给你那消息,能助你摆脱目前困境罢了。”
“那你的意思是,与锦妃这局,只能我自己来下了?”蔚巡生挑眉。
北寰言继续低头看卷宗,回道:“我眼下确实没那么多精力管你的事。”
蔚巡生望着北寰言手中翻看的动作,心中了然——
他来西境确实是有其他重要的事。
蔚巡生思索良久,才缓缓问道:“你说……我们两个人的事,其实会不会就是同一件事?”
北寰言抬眸,直勾勾地盯着蔚巡生,心里好似转过无数个念头,才道:“不是没这个可能……只是我现在还没找到关联点。”
蔚巡生笑了:“这还没关联点啊?”
“嗯?”北寰言望着他眼睛眨都没眨。
“我这事是从宫内指向宫外,而你的事,似乎也是从宫内指向宫外啊……”蔚巡生似笑非笑地盯着北寰言,“若这事起源都是在宫里,那我们所追查的这两件事有关系可能,不说九成九吧,一成可能性也是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