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宠+番外(14)
七娘休沐了几日,贺楼伏城的脾气越发古怪。老管家一踏进院里,院里的洒扫只跟他点头,连说两句话都要贴着耳朵,生怕一点响动惹得里面的主子不高兴。一听到老爷让少爷过去,没有人敢应下这个差事,只能自己去了。
老管家一进门,没地方可以落脚,把事情先交代了,说道:“少爷,老爷让您过去一趟。”
贺楼伏城没应他,屋里的书扔得满地都是,汉文的鲜卑文的混在一起,管家捡了几本讨好地说道:“少爷您那伴读可太不懂事,这也不帮您收一收,您看这乱的。”
贺楼伏城抓起桌上的镇纸就砸了过去,好在没个准头,把粉墙撞了个掉皮。
“滚!”
老管家丢下手里的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跤。众人捂着嘴笑得无声,平日仗势欺人的管家有一天也会吓成这样。
贺楼老爷叫他来也不是为了别的,府里的孩子十二三岁就已经晓事了。贺楼伏城已经十五了,也该给他塞几个可心人,改改这臭脾气。
“小公子他没把您的话当回事,埋头继续读他的书。”
管家添油加醋地说了贺楼伏城的事,贺楼老爷竟然也不怪他,大手一挥说晚几年就晚几年。
读书是好事,贺楼老爷也不打扰他的好儿子,正好醉春楼新来了几个小丫头,一手嫩得能掐出水来,儿子无福消受,还是让老子来吧。
贺楼伏城送的东西都装在一个描金的木盒里,款式精巧,崔龄能猜得到的便是一些银子首饰,能想到的贵重东西崔龄都想到了。没成想一打开还是被吓到了,一整盒的金瓜子和银瓜子,随便拿起一颗在手上都能掂得出重量。
这足够他们买好几座宅子了。
崔龄抱着那一盒子金的银的,胆战心惊了几天,手里的活也不做了,四处打听贺楼伏城的事。听说贺楼伏城的娘比贺楼老爷更会做生意,贺楼老爷喜欢走商队,小公子的娘有了钱便买庄子买田地,这些田地庄子贺楼老爷觉得打理起来太麻烦全都丢给了小公子。
还没到日子七娘便回来了,贺楼伏城喜出望外,正想出门去接她,踢到地上那本《史记》,连忙将地上的书都一股脑地都抓起来,全堆在桌子上。
“公子,我回来了。”七娘守在门外,没有贺楼伏城的应允她不会进去。
“嗯,回来就进来收拾收拾。”
七娘推开门,贺楼伏城坐在椅子上一双腿架在桌子上,这个姿势真的能读进去什么书吗?
七娘抱起桌上一骡子书,大的小的长的方的放在地上一一归类,然后再整齐地放到架子上。鲜卑人的字她看不懂,也将它们拿了出来,至于要怎么处理就得问过贺楼伏城的意思了。
明天小公子去塾里读书,院子里总算过上了太平日子。
贺楼伏城的书又多又重,七娘作为陪读这些砖头一样重的书都应该压在她身上。只是贺楼伏城舍不得,挑了基本块头大的放在自己的布包里,剩下地都在七娘那,这样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这几日除了东院那位怀着的夫人,贺楼老爷没进过一位夫人的房里。各房都不由得打听起来,原来是贺楼老爷迷上了醉春楼的丫头。
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这么一层层下去贺楼老爷才到哪啊。
贺楼伏城也不是不知道贺楼老爷那副脾性,听下人来报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也不管他爹哪天死在女人身上。
贺楼老爷是一家之主,这可怨不得怪不得,要怪还得怪她们自个没本事,留不住老爷。
能够自省才是最好的,怕只怕要拉个替罪羊出来受苦。醉春楼的丫头若是给了小公子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一群人将“罪名”安到了贺楼伏城的头上。
空着半个月没来,桌上的笔墨都结块了。天渐渐冷了起来,水缸里的水都带着些冷意,洗笔的差事贺楼伏城便自个揽下了,七娘待在屋里也能暖和些。
他们这算不算书里写的搭伙过日子?
贺楼伏城满意地看了看手里的狼毫一点一点地滴着墨珠,反正都是他用的,洗成什么样他说了算。
“你才几岁,有没有上过那小子的床?”
“你看她长得,连我屋里的洗脚婢都排不上,怎么可能......”
七娘听不懂鲜卑语,安安静静地磨着墨盘,这次她学聪明了用手帕包着墨条,不会弄的满手都是。
贺楼伏城握着笔杆,大手一挥,沾着墨点子的水珠甩在他们脸上,有的哄堂大笑,措不及防吞了几滴进肚里。
“上梁不正下梁歪。”贺楼伏城装作没事人一样,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