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后我在衙门当差(69)
他总是忍不住觉得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
直到案发那天晚上,他和元松拌了嘴,孙氏叫嚷着要带他去找元老爷告状。元梁本不想去的,但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同意了,而不出所料的,过去总会偏袒他的元老爷怒气冲冲地责骂了他一顿,叫他向元松道歉。
就在这个时候,元梁竟然还看见了元老爷案上写了一半儿的遗嘱。
这时,元梁心中才真正起了杀机。
元梁知道元老爷有喝参茶的习惯,和孙氏一起离开书房后,便立即去了小厨。恰好当时厨娘出去解手,无人看管,他便将砒‖霜下在了茶水当中。
“那药不好融化,我便只下了一半。”元梁双目无神道,“第二天娘便告诉我,我爹死了,是被下在参茶里的砒‖霜毒死的。”
其实当晚作案之后元梁就后悔了,但他又不敢去书房查看情况,只在床上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等知道元老爷死了,元梁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去想办法处理剩下来的半包砒‖霜。
然而这时府里已经全是巡逻的衙役,孙氏也因为担心他同样被歹人谋害,与他寸步不离。这种情况下,别说处理那半包砒‖霜了,他连拿出来都不敢。
但元梁也知道,案子要是一直破不了,迟早会发展到挨个搜查他们物品的,那时候他才是真的再没有机会了。
于是他干脆咬咬牙,抓住孙侩每隔几天就会来元府看他一次的机会,告诉孙氏他想和舅舅说会儿私房话,试图将那半包砒‖霜交由对方拿出去销毁。但元府内的衙役实在是太多了,最终还是被抓了个正着。
待到事情都供述完毕,众人都一时无言,孙氏呆呆地跪在地上,好半晌,哭道:“你怎么不和娘说呢!”
元梁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你这样的脾气,我怎么敢和你???说!”
孙氏抽噎着,忽然开始扇自己的嘴巴,叫道:“是娘对不起你,是娘对不起你!”
元梁狠得下心给他爹下毒,对他娘却还有几分情分在,抱住她哭道:“娘!娘!是孩儿不孝!”
堂下哭成一团,知县却是看不下去这副场景了。在他看来,这三人都可恶得很,一对舅甥勾结谋害亲爹,另一个死了丈夫还要包庇儿子,分明狼心狗肺,还好意思在这儿表演甚么母子情深。
知县高声道:“来人啊,元梁和孙侩舅甥勾结谋害亲父,证据确凿。押下去,关进大牢,择日开堂审理!”
当即便有衙役上前来拉扯孙侩和元梁,孙氏哭叫着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儿子,又被人推开,堂上好一阵混乱。
知县却是终于松了口气,往太师椅上一坐,朝赵好笑了笑,说道:“这案子可算是破了。”
赵好看了他一眼,笑不出来。
元梁下毒倒是在她的预料之内,但元老爷真的死于那碗参茶吗?
然而赵好也知道,知县好不容易把案子查出了结果,心情正轻松着。如果她现在提另外一种可能性,对方恐怕根本听不进去,反倒要找理由全盘否认。
眼看着元梁和孙侩二人要被衙役们拖出大门口了,赵好正犹豫着该怎么说服知县,突然有一个人背着光迎面走了进来。
他拦了一下衙役,说道:“且慢。”
赵好一听见这个声音,便立刻面露喜色,抬头一看,果然是卫知拙来了!
知县也不知什么情况,先叫人停了下来,问道:“何事?”
卫知拙看了一眼赵好,冲知县举起手中一个装着泥土的小布袋,淡淡道:“我们找到了新的证据。”
“元梁的确下了毒,但元老爷却并不是他杀的,因为后者生前根本没喝那碗参茶。”
“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第二十九章
卫知拙随手端起案上一杯不知有没有被喝过的茶盏, 将那一小袋泥土浸泡其中。随后掏出银针在泥水中稍一搅拌,拿出来时,针头已然变黑了。
知县瞪大了眼睛, 指着卫知拙道:“这……这是?”
赵好猛地一拍桌子, 激动道:“是砒‖霜!”
卫知拙冲赵好一点头,将银针和茶盏都递给了她仔细观看:“这土是从书房院子里挖出来的。”
昨天找了一天都毫无收获,卫知拙今天干脆带着长河县的一干衙役,将元老爷书房的院子掘地三尺, 所有地方的泥巴都被他掏了一块出来测试。
毕竟元老爷的茶碗不算小,要想给一具尸体灌下去一半, 并且叫人看不出来异常, 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元老爷如果并非死于毒杀,那么凶手一定会把多余的参茶倾倒在某个地方。
而书房里没有盆栽之类的东西, 那就只可能是是在院子里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 最后居然真的被卫知拙找到了带着砒‖霜的泥土,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元老爷生前并没有喝过那碗参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