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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绿姝(23)

作者:笑月亮 阅读记录

“哭了。”贺兰敏一语道破。

元绿姝扇动浓密长睫,遮住眼底情绪,她不承认:“不是。”

贺兰敏端详元绿姝这张美人脸,眸色微暗,也不知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后,他抬眸观察四周,克制住突然滋长的恶念。

然后欺身而下,攫紧元绿姝下巴,亲吻元绿姝透翠传神的明眸,轻如羽毛,又包含露骨的侵.占.欲,

他缓缓道:“你是属于我的。”

元绿姝平静地受着。

.

时辰一晃而过,申时初,热闹半日的竞渡圆满结束。

圣人与皇后回宫。

接下来圣人会在宫中设夜宴,邀三品及以上官员赴宴,颁赏节赐。

贺兰敏与元绿姝打道回府。

路上恰巧遇上贺兰六娘、九娘以及其他几个小娘子。

贺兰六娘和贺兰九娘一见到贺兰敏和元绿姝,飞速行了礼,旋即便像见了鬼似的匆匆避让。

特别是贺兰六娘,见元绿姝,就跟个灰了头的雏鸡一般。

元绿姝无感,乐得清静,那次风波后,有些流言消失了,有些闲言兴起了。

悠悠众口是堵不住的,贺兰府中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良好的教养。

如果换作从前,看到府上堂妹,贺兰敏会简单和她们交流一下,但今儿,贺兰敏明显没那个心情。

待贺兰敏和元绿姝走远,贺兰六娘和贺兰九娘才堪堪松口气。

九娘只是怯贺兰敏,加上长辈叮嘱,再不敢乱说话了。

六娘却心情复杂到几点。

当初找元绿姝麻烦,可都是她撺掇九娘的。

回想明华公主的话,六娘眉头皱成川。

本来六娘知道明华公主喜欢她三堂兄,而公主也明里暗里暗示她找点麻烦,破坏贺兰敏和元绿姝感情。

有公主撑腰,加上想讨好公主去邀功,贺兰六娘便自作主张,就去招惹了元绿姝。

结果,什么都没讨到,只见识到三堂兄护妻心切,以及他和三堂嫂的伉俪情深。

不仅如此,反而还害了自己,自作自受,吃了一肚子批评惩罚,最后甚至被公主骂了一顿,背上蠢货名号。

好在,明华念在以前贺兰六娘为她做过的事,没有抛弃她。

六娘感激涕零。

.

回去路上,气氛有点沉闷。

元绿姝念着人,想买一份西域胡饼。

不过是小要求,贺兰敏同意,让马车去了西市,陪同元绿姝买了一份胡饼。

正要上马车时,对面的点心铺子过来一辆华顶马车,马车上走下来一个明艳华贵的女子。

蓦然,女子似是有所感,直接转过头看向元绿姝。

她眉眼高傲,像是在睥着元绿姝。

因为元绿姝戴着帷帽,女子看不到元绿姝的脸,微微侧目,视线停在贺兰敏身上。

仅仅停留两息,女子收回目光,在奴仆婢女的簇拥下,款款进了铺子。

元绿姝并未放在心上,长安城满地都是贵人,一抓一大把。

回到院里。

贺兰敏让元绿姝去沐浴,他则去了书房。

等贺兰浔回来后,贺兰敏揣着事去正院找贺兰浔。

月色当头,繁星遍布。

夜风有点凉。

元绿姝趁此机会去看了还在养伤的妙凝,把妙凝心心念念的胡饼给了她。

胡饼上还加了点花椒之类的佐料,妙凝喜欢吃。

在妙凝屋子里小坐一会,元绿姝回房,等待她的是一份贺兰敏说过的礼物。

桌上有一个方方正正的漆盒。

慧湘道:“娘子,这是适才应书送过来的,说是郎君特意给您准备的端午礼,请您亲自打开。”

元绿姝平静地打开锁扣,翻开盒盖——

映入眼帘的是两根血淋淋的手指。

元绿姝瞳孔骤锁,表情愕然,下意识后退两步。

猛地,她发现其中一个手指上有一条细长疤痕。

这是......

念头划过,元绿姝的头登时一阵昏沉,眼界变得模糊不清,浑身僵硬,双腿发软到站不稳,直直往后跌,幸好慧湘及时扶住了元绿姝。

这对她的冲击实在太大。

元绿姝面色苍白,颤着音吩咐慧湘把盒子盖上。

然后恶心到直接吐了出来。

待贺兰敏回来,眼睛略过桌上被打开的盒子,先是无声叫婢女退下,接着来到窗牖边。

窗户打开,风顺利潜入。

元绿姝木然看着外面葳蕤花丛。

贺兰敏看着她,有淡淡的花香和果香进入鼻端。

半晌,贺兰敏稍稍俯身,柔声道:“看了,喜欢吗?”

某根弦断了。

元绿姝终于是忍不住,扭过头,顶着一双强忍泪水的眼,用尽最大力气,甩出去一个耳光。

作者有话说:

最近更的晚。

明天修。

第14章

内室落针可闻,诡异的沉静。

元绿姝甩过来的手被贺兰敏轻松截住,架在半空中。

贺兰敏扣住元绿姝皓腕,再维持不住假意的笑,神色渐沉,冷睥她。

他紧力道,手背浮现根根青色筋络。

“不喜欢?就算撒气也要注意方式。”他眉弓下压,薄唇溢出言语,语气说不出的冷。

元绿姝吃痛,忍不住皱了下脸,但很快对着贺兰敏怒目,唇瓣微微哆嗦。

“你为何说话不算数?我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你那么折磨他还不够吗,何致断他的指?”

元绿姝止不住颤音:“你就这么狠?”

端午的这份礼无疑在元绿姝心上又添了一把火,烧的她全身抽痛。

沈子言的惨状,皆拜她所赐。

沈子言的手被废,元绿姝想着只要等他出去,总能找到神医治好,可手指断了,那还有可能拿起笔吗?

照贺兰敏的性子,不可能只有两根。

或许,左手也没有幸免。

那根手指上的疤痕是她儿时导致的。

她小时候不听话,带着剪子爬上树,要给树修修树枝,被沈子言看到后。

树有点高,沈子言不放心,于是诱哄她下来,她到底是听话了。

可沈子言在接她从树上下来时,不慎被她手里的剪子伤到,当时伤口很大,流了很多血。

元绿姝越想,越是愧疚,她看不得亲近之人的痛苦。

内疚把她放在油锅里翻来覆去地煎。

“狠?如果我狠,我会直接杀了他,而不是给他疗伤后后放了他。”贺兰敏扯笑,语调略高。

“你说放了他,何必再......”元绿姝怔了下。

“这是利息。”贺兰敏反问,眸底黑沉,像镀上一层云翳,“你为何再三为他出头?”

“不过是小小试探你,你反应就这么大。”贺兰敏看进元绿姝眼底,将她看穿,把她应付他的谎言拆的一点不剩。

元绿姝怔忪,神色有几分衰败,“我是人,不是你,心还是热的,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求你......别再伤害他了,这些日子我难道还不听话吗?

她眉眼间逸出脆弱,眸光有些许黯淡,“你到底还要我怎么?”

明明说好要反抗,要让贺兰敏付出代价,可残酷现实叫元绿姝又一次清醒,清醒认知自己的无能为力,束手无策,什么都做不了。

希望几尽破灭。

什么反抗,什么偿还,不过都是些在极端情绪下爆发出的空话而已。

用来迷惑自己、催眠自己、欺骗自己。

“我要的是你心里再无他人,只有我。”贺兰敏把元绿姝逼至窗棂边缘,攫住元绿姝双手,翻转半圈,按在她头顶上。

闻言,元绿姝只觉好笑,怎么可能?

她不可能心里有他,更不可能爱上他。

她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但心还是管得住。

元绿姝面色发白,像破碎似的雪白,她惨然一笑,委屈如凶猛洪水一般流淌开来。

室内的烛火好似暗下来。

少顷,元绿姝怆然涕下:“你出身高贵,相貌亦是得天独厚,什么样的娘子你没见过?什么样的美人得不到?为什么是我?偏偏要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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