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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王爷又病了(9)

作者:过河泣 阅读记录

赵敛(面无表情):素兰,起风了。

第9章 嘴刁

中秋那几日文武百官都到永寿宫来,与太上皇和太上皇后一道过,不过赵敛恰好病了一场,没能一道来。

仔细算算,母子俩已经半年多没见面了。甫一相见,燕然便拉着小儿子的手不放,嘘寒问暖个不停。

燕然嫁给太上皇赵经纬时,满打满算也才十八岁,婚后几年才有孩子。那个孩子与她终究没有缘分,还没满三个月,便遭了赵经纬的妾室陷害没了。

自那以后燕然也伤了身子,将养一年多才怀上崇安帝赵宿,又五年又有了赵敛,所以她格外疼爱自己的一对儿子。

现在孩子大了不在身边,一见着面就忍不住絮絮叨叨叮嘱许多。

“闻老太医身体可还康健?”

赵敛握紧太上皇后的手,“母后放心,闻太医好得很,身子硬朗、精神矍铄。”

闻言,燕然放了心,脸上多了一丝追忆,“母后能有你们兄弟两个,全靠闻老太医为母后养身子,敛儿要多加敬重着闻老太医才好。”

“儿臣晓得的。”

“罢了,你自是知晓礼数,不用母后耳提面命。”燕然揶揄一笑,随即转头吩咐身边的老嬷嬷,“孙嬷嬷,小厨房的松香百合糕可做好了?”

孙嬷嬷沟壑纵横的脸上也笑,切切回道:“做好了,就等着娘娘和王爷说完体己话,老奴这就去传!”

得了燕然首肯,孙嬷嬷立即往小厨房去。不消片刻,热乎喷香的松香百合糕就被端上来了,屋里顿时氤氲着淡雅的松木香。

燕然用手帕包了一块糕点,笑吟吟递到小儿子嘴边。

望着面前纤细葱白的手,还有冒着腾腾热气的糕点,赵敛不由有些许不虞,遂轻轻推开母后的手,“儿臣来时在马车上吃了些,这会儿没什么胃口,还请母后见谅。”

闻言,燕然面上的笑意一点点散了。

母子两人维持着一人投喂、一人推拒的姿势,半晌没动,仿佛无声的对峙。

“母后......”

小儿子一开口,燕然就知道他退步了,于是脸上又扬起慈爱的笑来,“罢了罢了,小厨房做的人始终比不上南征王,没有他的手艺。我儿嘴刁,不爱吃就不吃了。”

赵敛无奈蹙眉,“母后,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母后知道。”说罢,燕然就要把糕点放回去,没成想半道被一只手截住了。

燕然抬眸看去,只见小儿子低垂眉眼,看不清表情。

“儿臣带回去吃。”

燕然满意了,反手抓着赵敛的手,还欲说些什么,忽然,屋外一声“皇上驾到”传来,燕然眼中顿时染上喜意。

不过几息时间,身穿明黄色龙袍的赵宿大步走入暖阁,面上一片朗朗笑意。

赵敛起身,虽一只手还被束缚着,还是尽力朝赵宿行了礼。

“儿子参见母后,母后圣安!”

“宿儿来了,快来母后身边!”燕然向她的大儿子伸手,将那一方手帕和那一块糕点,遗落在赵敛手中。

赵宿坐在燕然手边,朗声调侃道:“皇弟快坐,在母后这儿向孤行礼,只怕母后要责怪孤苛待皇弟了。”

为表对太上皇的尊崇之意,赵宿自登基以来,一直自称“孤”而非“朕”。

“皇兄说笑了。”赵敛应声坐在专为他准备的软椅上,宽大的衣袖掩着手,看不见底下动作。

赵敛的声音太平淡,平淡到在这个只有母子三人的暖阁中,显得没那么引人注目。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父皇呢?”燕然把还冒着热气的百合糕推到赵宿手边。

“父皇还在和大臣们谈论政事,儿子等不及要见母后,就先行过来了。”

赵宿拿起一块糕点,三两下吃完,好好夸赞了一番,转而问道:“南征王不在母后这里?方才在父皇那儿也没见着,儿子还以为和皇弟一道来给母后请安了。”

燕然摇摇头,笑眯眯地瞧着大儿子,“没来过母后这儿,许是忙别的事去了。”

阮朝青护送皇上的仪架到永寿宫,自然要负责崇安帝和随行大小官员的安全,一行人的住处也要先派人查看值守,正是最忙的时候。

这差事本不归他管,别人也不清楚他为何要讨来这么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当年阮朝青北上投靠太上皇时,途中曾救了燕然赵敛母子俩,又是小哥儿身,太上皇特许他可以出入太上皇后宫中。之前几次阮朝青来永寿宫,不在太上皇那儿就在太上皇后这里,这次却没谁知道他的踪影。

母子俩高兴地说起话来,赵敛呆的时间够长,便以身体疲乏为由,起身告退了。

素兰一直等在耳房,赵敛一从暖阁出来,就给他披上厚实的狐皮披风。赵敛脚下没有停顿,害得素兰差点把披风落在地上,好在在他走出耳房之前系好了。

走到院子里,一阵冷风吹来,灌进肺里,让热气烘得糊涂的头脑都清醒不少,好似卸下了一双重担。

赵敛大步走在前面,全然不似以往的不疾不徐,素兰只得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

“王爷,你要去哪儿?”

走了一段路,素兰忽然发现这不是去往齐王住处的路,忙扬声唤头也不回的赵敛。

“看鲤鱼。”

赵敛丢下一句话,脚下步子越发快了,素兰却是追得满头雾水,来的路上王爷不是还一副无甚兴趣的模样吗?

铺着地砖的羊肠小道一直从永寿宫通往云安寺,两个匆忙的身影快速走过,衣袖不留情面地拂落道边枯枝,拂落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白雪。

作者有话说:

永寿宫没有阮朝青,却处处都是他的传说。

第10章 锦鲤

与永寿宫的温暖如春不同,云安寺冒着一片寒气,泓德大师的禅院里只有一个小火盆,赵敛来之前小火盆甚至没烧炭,烧着干木柴。

赵敛坐在蒲团上,对面坐着一个胡须全白、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这便是泓德大师了了。

泓德大师正闭目敲着木鱼,口中低吟佛经,禅房里一时间回荡着令人心静的诵经声。赵敛双手扶在膝头,双眼久久凝视着木鱼,心里忽然出奇地平静。

“咯——”

禅房的门被人推开,泓德大师似无所觉,声音未曾停顿一下,依然唱着经文。

赵敛转头看去,只见来人是一个小沙弥,小沙弥提着个小篮子进来,圆头圆脑的特别招人喜欢。

门外不似早晨的天光明媚,逐渐风雪大作起来。

小沙弥进门后,吃力地顶着寒风将门关上,一回身见有人看着他,露出一口小白牙笑起来,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立刻收了笑容,把小篮子放在地上,两手合掌朝人行了个生疏的佛礼。

行完礼,小沙弥又眯着眼睛笑起来。

赵敛看得好笑,遂笑着朝小沙弥点点头。小沙弥提起篮子,脚步轻快地走进内室,光溜溜的脑袋又圆又大。

泓德法师唱经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赵敛索性从蒲团上起身,跟在小沙弥后面进了内室。

一进内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半人高的大水缸,水缸边放着小沙弥的篮子,里面的东西露出来,是两个白馒头。

小沙弥踩着一个矮木桩,趴在水缸边沿,半个身子都要探近水缸了,却还一直在踮脚,试图更往水缸里探去。

忽然,木桩一歪,小沙弥整个人往水缸里扑去!

“咦?”

小沙弥倏地腾空,搞不清楚状况地扭头看着赵敛,赵敛一手拎着他的后脖领,将他从水缸上提下来放在地上。

“你做什么,不怕掉进去?”

脚踩在实地上,小沙弥大半只袖子已经湿了,正滴滴答答往地上滴水。摸摸溜圆的脑袋,小沙弥大睁着眼睛瞧赵敛,“我在给师父喂鱼。”

“嗯?”赵敛倾身,只见水缸里几只活泼的红鲤鱼,正争先恐后地抢食水面的馒头屑。因为禅房光线有些昏暗,水底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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