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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王爷又病了(15)

作者:过河泣 阅读记录

抬头望去,冰面上出现一小队士兵,把玩得忘乎所以的少年郎们拦下来,开始清场。

两刻钟后,方才还空荡荡的位置上坐满了官员,赵敛身旁的人果然是云崇武。

万事俱备,只待辰时一到,若帝后未至,冰戏便可以正式开始。

辰时差一刻钟时,帝后的仪架到场,不仅如此,一同来的还有太上皇和太上皇后。

到场官员和百姓纷纷下跪,山呼万岁。

太上皇落座后,一拂袖叫众人平身。下一步本应该是命人开始冰戏,谁曾想太上皇竟叫来宫人,将赵敛的位置移到上座。

太上皇和太上皇后并排而坐,皇上赵宿和皇后一左一右坐在下位,这下赵敛又坐在了皇后的下位——虽如此,坐的却还是君位,而非臣位。

太上皇这一举动,令在场众人纷纷咋舌、暗自心惊。面上虽然好像觉得并无不妥,内心脑海中却已经各自思量起来,猜测太上皇此举是否有深意。

再看赵宿,面上还是兄友弟恭的模样,笑着朝赵敛点点头。

太上皇身边的老太监使了个眼色,李忠尚立刻上前,吩咐冰戏开始。

因为瞬息间变得扑朔迷离的局面,赵敛没看到云崇武漆黑的脸色,甚至连阮朝青出场的样子也没能看到。

“看来敛儿是身子大好了,往年这时候都出不来门。”太上皇望着赵敛,满脸欣慰。

赵敛欲起身作答,被一个手势止住,还是恭恭敬敬地朝上作揖,“劳父皇烦忧,自母后为儿臣点长明灯后,儿臣便无甚病痛。”

“嗯,不错。”太上皇对太上皇后点点头。

闻言,妆容秾丽的燕然掩唇一笑,“敛儿本就该好了——陛下瞧敛儿这身骑装,当真相衬,是衬出敛儿的英气来了。”

太上皇不语。

就在几人以为话头该到此为止时,太上皇又开口了。

“既然敛儿身体好些了,年后便开始上朝吧,是时候为你皇兄分忧分忧了。”

“儿臣遵旨。”

冰场上交锋激烈,除了不谙朝堂的百姓,在场众人都没将心神放在这上面。

第17章 梅花

冰戏不过半程,太上皇起驾回宫。

四周一下变得空荡荡起来,赵敛起身,坐回云崇武身旁,仿佛无事发生一般,将注意力全放到冰场上。

慈宁宫。

“敛儿年纪到了,本宫到底心力不济,民间都说长嫂如母,皇后合该上点心。”

太上皇后坐在上首,面上无甚表情,全然不似在两个儿子面前的和蔼慈爱。

皇后端坐在下首,恭敬回道:“儿臣省得。皇上和齐王殿下去永寿宫接驾时,儿臣已经看了几家姑娘,方才回宫时命人将名单取来了,还请母后过目。”

语毕,立在身后的大宫女上前,呈上几份画册。

慈宁宫的宫女接过,太上皇后却并未翻看,只放置在手边的桌上。

“敛儿喜静,皇后便瞧着些书香世家的小姐,懂规矩的才好。”

话音未落,皇后的表情已经略显僵硬,哪里听不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太上皇后话不停歇,且把话头转到皇后身上,“皇后也是,虽安西王府是极好的,国母还是要有国母的风范,不可再像今日这般素净,勿失了皇家脸面。”

皇后韩茹君原是安西王府的嫡二小姐,虽然没像府里的兄弟几个一样在马背上长大,但幼时也是在军营过来的,规矩自然学得没那么好些。

不过从嫁予赵宿以来,大规小矩没有一样不耳熟于心,她自认宫中大小事处理得也算合乎规矩,太上皇后却一直没什么好脸色。

出身安西侯府又怎样,既然已嫁入皇家,便是皇家的人。只当天下婆媳都这般罢了。

“儿臣知错,请母后责罚。”韩茹君调整了心绪,从座位上起来,福身请罪。

“罢了,下不为例。”

太上皇后瞥她一眼,遥遥摆手。

捡起桌上的画册,略略翻看几眼,不忘训诫道:“母后知你有了身子不好操劳,皇帝的其他妃嫔你也不放心,你就得做到尽善尽美。”

皇后坐回位子上,“母后说得是,儿臣受教了。”

仿佛看画册入了神,太上皇后不再搭理皇后,不时和身边的孙嬷嬷说几句话。

慈宁宫伺候的宫女太监眼观鼻鼻观心,对这场面视若未见。

皇后端坐着,心下清楚得一两个时辰才能离开了。

不曾想不到两刻钟,有宫人来报,齐王府又差人来请了闻太医,想必是齐王殿下受了寒。

简单询问几句后,见赵敛没有大碍,太上皇后闭目按按额头,孙嬷嬷立刻接手,手法熟练地为她按摩。

“本宫乏了,皇后去敛儿府上一趟,替本宫看看敛儿。”

“是。东宫库房里还有一支老参,儿臣回去取了,一并给皇弟送去。”皇后趁机起身告退。

“去吧。”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太上皇后凤目微睁,睨着皇后。

“皇后发间簪的那朵梅——摘了再去,艳俗。”

闻言,皇后只觉头上一重,伸手摘下那朵红梅握在手心,头上的重量还是丝毫未减。

回到东宫,吩咐人去准备带去齐王府的东西,面沉如水地倚在软榻上。

贴身宫女知道皇后要去齐王府探病,皆吃了一惊,有心直口快的,惊愕问道:“皇后娘娘去齐王府上,恐怕于理不合,怎么会......”

话没说完,就被大宫女呵斥一声,讪讪低着头退下了。

“你教训她作甚?本就于理不合。”折辱她罢了。

皇后往地上扔了一块手帕,一朵花瓣残碎的红梅赫然在内,虽是零落模样,也映衬得手帕上的梅花黯然失色。

“拿去烧了,明日拒了梅园的花。”

“是。”大宫女应声,亲手将地上的东西处理了。

不消片刻,一行人出了东宫,浩浩荡荡地往宫外而去。

——

“王爷身子大好,之前停了的方子不必再续,老朽再为王爷拟个方子。”

诊过脉,见是普通的风寒,闻太医得了赵敛首肯,再拟了个方子。

“这方子比上次的还要霸道,王爷且看可还须减两分药性?”

闻太医将新药方递给素兰,素兰呈上去赵敛却没看一眼,挥挥手示意她直接让宴俊去抓药。

天刚擦黑,闻太医离开没多久,皇后的仪架便到了齐王府,一同前来的还有安西王韩式飞——为避他人口舌,皇后出宫后先去了安西王府,请父亲一同前往齐王府探病。

大堂内,皇后坐在主位,赵敛和安西王分别坐在下首。

“知道王爷身子不爽利,太上皇后特意给王爷送了滋补物。本宫赶趟,挑了两只老参送来——眼瞧着要过年了,王爷可得早些养好身子。”

皇后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真教人觉着是来慰问的。只是单拎出太上皇后和她,没提皇上倒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赵敛假作不知其中真意,面不改色,恭恭敬敬谢了恩。

点点头,皇后看了自己父亲一眼,接着道:“安西王前些日子给本宫送了两坛上好的女儿红,只是本宫也喝不得酒,不好糟蹋了。”

“本宫想着王爷和南征王亲近,估摸着等王爷痊愈了是要聚一聚的,便把女儿红也一道带来了。”

京中大大小小的酒馆都少不了南征王的身影,故而他喜好喝酒在京中是人尽皆知的。

借着探病的理由,光明正大给人送酒,说没有私心是无人肯信的。

安西王一直镇守在西疆,年关将近才班师回京。

去岁伊始,西疆开始不太安分,今年尤甚。安西王年纪大了,几个儿子虽能上阵杀敌,却不是领兵打仗的料子。

赵宿登基不到一年,朝堂上正值多事之秋,恰逢皇后韩茹君有孕,如若不把京中安排好,只怕西疆难守。

赵敛顺着皇后的视线看去,只见安西王满面纠结,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目光,遂僵硬地朝两人笑笑,“是两坛,藏了几年的陈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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