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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王爷又病了(13)

作者:过河泣 阅读记录

想起昨日不见踪影的阮朝青,小沙弥丢了的小黑,再看看这条小鱼肚子上的黑点,赵敛罕见地犯了难。

午后,太上皇和太上皇后回宫的仪架启程。

宽阔的官道上,阮朝青一扬马鞭,从队伍的最前头跑到中部,慢下马来,百无聊赖地在马车旁晃晃悠悠。

晃悠了好一会儿,马车毫无动静。

阮朝青单手揉揉后脖颈,纳闷地挑挑眉毛。这是还生气?昨晚上不是哄好了吗?难不成是睡糊涂了,一起来把昨晚上的事儿忘了?

收收缰绳,让马儿弄出更大声响,马车还是没动静。

“嘶!”阮朝青不信邪地咬咬牙,干脆直接伸手在车窗上敲了两下。

不一会儿,素兰从前面出来叫停马车,“我家王爷请将军进来坐坐。”

阮朝青收了马鞭,翻身下马,招招手唤来一个小兵,“将马牵去给于都尉。”

小兵牵着马离开,阮朝青长腿一伸,刚摆好的矮凳都没用到,人就上了马车。

“嚯!这么热!”

一掀开车帘,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只见里面竟然点着三个火炉。

阮朝青跨过火炉,坐在赵敛身旁,“昨夜受寒了?点这么多火炉。”

“没有。”这时马车走动起来,赵敛下意识伸出手护住矮桌上的瓷盆,“今日天有些冷。”

“冷?”阮朝青有些疑惑,看见赵敛额头上冒出的点点汗珠,想着兴许是两人体质不同,他热得冒汗,赵敛冷得出虚汗。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于是也就不纠结火炉烧太多的问题了。

“这鱼你要带回去吃?”

“带回去养养。”

“哦,也对。”永寿宫离云安寺太近了,也不好杀生,带回去养几日也成,正好这鱼看起来太小,养肥了好吃。

对什么?

赵敛看阮朝青一眼,一眼看见他眼下浓重的青黑,想了想,没问他没话找话是想做什么。

“这是泓德大师那处求来的鱼?”

“对!”阮朝青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我跟你说啊,我向泓德大师讨要的时候,泓德大师是真大方,不愧是得道高僧!”

“这是他小徒弟养的——就是那个圆脑袋的小沙弥。泓德大师说小沙弥可宝贝了,要是知道我去讨要,指定会哭鼻子。”

嗯,小沙弥确实哭鼻子了,不过泓德大师当真是这样说的?这语气不大像啊......

阮朝青没注意赵敛探究的表情,眉飞色舞说得正高兴。

“我一合计,大师这是话里有话,点化我悄悄把鱼带走!然后我就挑了一只沉在水底的,这样小沙弥肯定发现不了。”

看着阮朝青洋洋自得的模样,赵敛既不知道说什么好又觉得好笑。

恐怕泓德大师本意是婉拒阮朝青,也不知他是怎么歪曲意思的。

“噢还有这个盆!”

阮朝青单手端起瓷盆,看得赵敛心里七上八下,生怕他下一秒手滑了摔到地上。

“这是泓德大师装馒头的盆,用了十来年了,指定被度化了——改明儿我给你做百合糕,你拿回去把它装满,沾沾佛法!”

这话一出,赵敛忍不住笑出声。瓷盆装了一晚上鱼,再装糕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味儿。

见赵敛笑得面色红润起来,阮朝青反倒没了那股眉飞色舞的劲儿,扬唇微笑着看他。

等赵敛笑了会儿,阮朝青若无其事地接着道:“后日早晨,我去给你送百合糕。”

“好。”赵敛眼中的笑意还没散去,凤眼温和地望着阮朝青。

“正好二十七有冰戏,我顺道接你过去。”阮朝青瞄一眼赵敛,见他还是那副笑意不减的样子,接着说,“我让人把你和云老头的位置安排在一起,到时候你好好看着他的表情,可臭了!”

“好,你来接我。”

赵敛望着阮朝青试探的模样,只当不知他此行的目的已经披露了。

小黑在佛法熏陶过的瓷盆中探出头,搞不懂两人在说什么,见没人逗它了,无聊地吐个泡泡,沉入盆底。

作者有话说:

阮朝青(殷切):这鱼你要带回去吃?

赵敛(无语):带回去养养。

阮朝青(恍然大悟):哦,也对,养肥了滋补。

小沙弥(嚎啕大哭):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拿我的鱼给你男人养身体!

有了个关于小沙弥的脑洞,遂开了预收:

《鱼游三千里》

阮征作为一品护国公府世子,十八岁便穿上戎装,为大平朝开疆拓土。

收西戎、下北狄,将骚乱数百年的回纥与突厥并入大平朝版图。

这位经天纬地的人物,却对一件难以启齿的往事耿耿于怀!

——

崇安九年,云安寺泓德法师供养的鲤鱼再次失窃,现场只有一个嗷嗷大哭的小男孩和一个少年沙弥。

沙弥两眼含着热泪,又气又急地哄小男孩:“别哭了,别哭了!”

小男孩不听,闭着眼睛干嚎。

这位小男孩就是阮征,偷鱼的人就是他阿爹南征王,少年沙弥就是一连被偷八年之久的道空和尚——泓德大师的关门弟子。

——

阮征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丢脸,他阿爹是当朝异姓王,带着五岁的儿子去偷小沙弥的鲤鱼,被抓到后畏罪潜逃不说,还把儿子落在云安寺,让小沙弥忍辱负重地替他养儿子!

往事不堪回首,阮征决定再去偷一条鲤鱼回来......

第15章 早食

“沁香,准备更衣。”

天还未亮,里间传来赵敛唤人的声音。

“王爷,还有半个时辰才到卯时,不若再歇一会儿?”

夜间值守下半夜的沁香闻声赶来。

“不了,起来温书。”

沁香心领神会地一笑,手脚麻利伺候赵敛更衣。

府里人都知道今儿早上南征王要来,昨夜王爷就叮嘱过早些更衣洗漱,谁曾想竟是天不亮就起来,可比平日早多了。

洗漱完毕,赵敛直接来到书房。

书房夜里没断过地暖,因为从云安寺带回来的小鱼就安置在书房。

软榻的炕桌上,以前摆放着一个素净的花瓶,现在花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占去半张桌面的陶瓷鱼缸。

鱼缸上绘着一副老者垂钓的墨画,鱼缸里的小鱼优哉游哉地吐着泡泡。

赵敛看了一眼活泼的小鱼,随手拿起一本书坐到软榻上。看了没一会儿并未看进去一个字,就放下书。

起身,来到窗前,推窗,却见夜色还未褪去、黎明已然来临,一弯残月高悬,半点启明灿然。

估摸着以阮朝青的性子,这个点还没起床,于是赵敛又耐着性子坐回去,重新拾起不知所云的书。

心不在焉地看着书,堪堪翻完书目,阮朝青总算是来了。

赵敛觉着等了很久,实际上也才过去两刻钟,开门往外一看,天边将将泛白。

“起那么早?吃早食了没有?”

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人,连伺候丫鬟也没有。阮朝青一进门,把手里的食盒往炕桌上一搁,大摇大摆地坐在软榻另一头。

“温了会儿书,还没到平日吃早食的时辰。”

赵敛坐在阮朝青对面,言笑晏晏地望着他。

“那正好,陪我吃!”

阮朝青手脚麻利地打开食盒,先取出上层的小笼包、杏仁茶,然后才是乳白软糯的百合糕。

“这是在外面的早餐铺子买的,还热乎着,你尝尝。”阮朝青边说边盛了一小碗杏仁茶放在赵敛面前,接着将剩下的大半碗端起来,囫囵喝了一口,烫得他斯哈吸气。

赵敛看阮朝青不拘小节的模样,索性歇了叫人送汤匙的心思,左右都在书房吃早食了,还讲究这么多做什么。

端起杏仁茶吹了吹,赵敛抿了一口,入口一片甜香润滑。虽没有王府厨房做的浓稠,倒是更有味道一些。

“对了,”阮朝青忽然放下碗,伸手在前襟里掏一掏,掏出一个白布包,“找了几家没有桂花蜜了,我去何大人府上讨了一把葡萄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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