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多娇(53)
池月瑶轻轻叹了口气,顾中哲和段沐宸回来了,四个人坐在一起喝热茶,家仆们争起最后一个出锅的烙饼,全部人烤的暖和,饥饿感消失后,回到了王府。
清风没有跟来荷田岸,此时站在王府门口等他们,手心打在手背上,看见马车刚停好,就来到布帘前,顾中哲探出头,清风忙说:“中哲君,郡主来了,说要见你。”
“来了多久?”顾中哲跳下马车,不等后面他们出来,跟着清风先去见人。
清风看见段沐宸让他只管去的示意,边走边说:“郡主来了不到半个时辰,看起来不高兴,就怕招待不周。”
顾中哲哈哈一笑:“不高兴?我去看看。”
前厅内西北郡主谢安洛打脚盘坐在椅子上,眼光瞥见顾中哲进来,扯起嗓子叫他:“顾小狗,说好随时到都能见你,人呢?”
“郡主食言半个月,我以为郡主不来了。”顾中哲进门,走到面前,抬手揪住谢安洛头上的小辫子,“谢小郡主,不是今日刚到里州吧?”
谢安洛看了眼顾中哲身后,转移话题到段沐宸身上:“是兄长,好久没见。”
“郡主来了,中哲君神神秘秘去了趟西北回来,原来是拐了你到里州。”段沐宸站到顾中哲身边,挪揶起他来,又看看到了门口的阮萤初和池月瑶。
“兄长叫我安洛就好,不然我可要叫你段王殿下了。”谢安洛仰起头,不甘示弱抱起手,在段沐宸和顾中哲中间要矮上他们一个头,古灵精怪的逼段沐宸改口,其实是叫段沐宸不必在乎礼节。
池月瑶自然是看见这一幕,郡主和顾中哲之间亲昵密切,她站在阮萤初旁边,说不上一句话,还希望尽快离开这里。
在谢安洛瞄见段沐宸身后的王妃时,池月瑶已经悄悄溜走了,和阮萤初招呼了一声不舒服,让丫鬟帮着送回张府。
“早听闻兄长娶了阮相千金,百闻不如一见,王妃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谢安洛咂摸着小嘴,挽过阮萤初的手:“我这兄长性子孤僻,人倒是不错。”
“承蒙郡主美言,郡主等我们多时,是我们招待不周。”阮萤初勾着一份温和的笑意,让谢安洛莫要再怪罪他们,说起让他们受之有愧的话。
清风已经准备好房间,阮萤初让顾中哲陪着去,正好他们需要见面闲聊。
阮萤初则和段沐宸两两相望一眼,一个决定回书房,一个要进屋里,说明晚膳时见。
谢安洛其实和段沐宸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亲属,谢安然的母亲是先皇的妹妹,在段沐宸抱进宫内抚养不久后出生,只有先后寿辰时潦草见过一面,这位小郡主性子直爽,让段沐宸不用见外,他便招待着,不算厌烦。
晚膳时四人一起吃饭,顾中哲问起来池月瑶为何离开,阮萤初说了身子欠安,顾中哲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叫阮萤初看了发笑,面前小郡主又邀约顾中哲带她去看打冰,顾中哲左右为难的样子,找段沐宸帮忙。
段沐宸不好帮他去看池月瑶,只剩带小郡主看打冰,就问了谢安洛,是否愿意同他一起去,随行的还有清风和郡主身边的随从,谢安洛不太在意顾中哲的暗流涌动,爽快应和下来。
阮萤初要忙济善堂的月底账目,没有空闲的时间,托了顾中哲帮她把话带到,又让段沐宸用她的马车前去,刘叔准备事情稳妥,刘叔也跟着王爷。
第二日,阮萤初从济善堂回来,段沐宸还没看完打冰,但院子里有一人等她许久。
“中哲君?”这个时候他应该去看池姐姐才是,怎么在她院内,奇怪。
顾中哲满脸伤心:“她不想见我,这些东西还是嫂嫂帮我送去吧。”
“可是病的要紧?”阮萤初紧张起来,今天出了太阳,昨日冰天雪地的受冻,很容易感染风寒。
顾中哲摇头:“府里的人,什么都没说。”
意识到事情不对,阮萤初便说:“中哲君,我去看看就是,你去吃点东西。”
阮萤初和朵红拿上顾中哲嘱托的药材补品,还有一条方盒,半框糕点,拉好半张马车的数量去到张府,丫鬟看了是她,带阮萤初进到屋内。
丫鬟:“一天不见夫人出来了,劳烦王妃赶紧去瞧瞧我们夫人。”
阮萤初在门外敲了敲,不见里面说话,她出声叫了池姐姐,听见杯子碰撞的响动,顾不上太多,推开门进去。
屋内池月瑶穿着里衣,躺在软塌上半醉半醒,看见来的是阮萤初,一下子哭出来,阮萤初跑回门口关好门,让朵红帮忙盯着不要让人进来。
她拿起手里的丝帕,给池月瑶抹掉眼泪,可怎么都擦不完,阮萤初心疼池月瑶,不想马上问她,要她解释什么,只是坐在她身边,手心拍在池月瑶后背,一下一下,像哄小孩睡觉。
那些眼泪变成无声的泪水,沾湿了半块丝帕,池月瑶倚着阮萤初:“萤初妹妹,我是真的在乎他吗?”
这个他,是顾中衤糀哲,池月瑶哭的原因不是她没有一段有人陪伴的婚姻,她不在乎,照旧把日子过得像模像样,让人羡艳她。
顾中哲的出现好比让她习惯硬邦邦的活下时,有个人告诉她,怎样都好,在顾中哲心里,她怎么样都可以。
池月瑶起初想是荒唐一场,深陷其中时,就在昨日,她看见顾中哲和小郡主般配一对,莫名不知所措起来。
因为她在乎顾中哲,因为他们不适合,池月瑶坚定拒绝的心就软了。
◉ 第47章
一旁,阮萤初被问住,问的人根本不要她的答案。
她陪着池月瑶,知道池姐姐是没有再好好看看顾中哲的勇气,小郡主的出现让她乱了手脚,让原本轻易能下的决定,掺杂了真心。
她当是在乎他,这样的心事,只能曲中人道破。
阮萤初不过能听她讲讲心里的苦,池姐姐不易有示弱的时刻,愿意同阮萤初倾诉,她就给池月瑶一份安心的依靠。
池月瑶喝了大半日的酒,阮萤初听她一句句的纠结,有些话不问前因后果,阮萤初都说池姐姐没错,直到她讲了很多遍,池月瑶才累了,相信睡一觉起来会好。
此时夜已深,阮萤初让张府的丫鬟进来照顾池月瑶睡下,她刚出来,朵红就和她说:“王妃,王爷在前厅等你。”
“等我?”阮萤初不解,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但不应该是急事,不然听朵红说,已经等了一个时辰。
阮萤初去到前厅,段沐宸坐在椅子上,手里的茶杯快被他的眼看穿,听到脚步声,站起来走到阮萤初面前。
“王爷找我,有什么急事吗?”阮萤初披着朵红递过来的斗篷,手指打好系带,看段沐宸还没说话。
阮萤初看看朵红:“王爷但说无妨,还是需要朵红退下?”
“不用。”段沐宸止住阮萤初要开口的话,“我和朵红说过,是来接王妃回府。”
“里州虽然白日里安居乐业,但夜里或有疏漏的地方,王妃只带一人出来,现在太晚,本王来看看。”段沐宸牵强解释,极力要打消阮萤初心中疑虑,不惜把里州的治安赔进去帮他说谎。
他今日和小郡主看完打冰回来,问了顾中哲后陪着他一直等阮萤初,眼看快三更,他担心起上次心有余悸的落难,一定要来。
到时朵红说了情况,段沐宸就在前厅等阮萤初,是担心她,一天没见到她,有了想念。
“有劳王爷担心,那我们回去吧。”阮萤初陪着池月瑶半天,喝了半壶酒,现在身心疲累,胃里没吃什么东西,她只想着回去。
谢过王爷的周全担忧,但刚上马车走出半条街,阮萤初便觉得气闷,想要下去走走。
她让车夫停下:“不如王爷陪我下去走走。”
段沐宸定然同意,没让朵红跟着,后面马车一直靠车夫牵着马缓缓行在身后,阮萤初索性让马车先回去,打算走着回到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