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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多娇(30)

作者:梳酥酥 阅读记录

只是听着顾中哲说他和王妃,段沐宸意识到,自山寨回来后,他对阮萤初变了态度,虽然同样是能避则避,但不像京都送来的赏赐,再让他心烦意乱,而当阮萤初追着要他译好诗文后,他耳边清净的日子像少了什么,段沐宸解释为少了麻烦,但谁会为少了麻烦不自在。

南郡夫人离开后,阮萤初一个人揽下济善堂的堂主,她一个娇生惯养的京都贵女,没来段沐宸面前提及辛苦,这几日忙着用自己的嫁妆贴补布善,显然在济善堂步履维艰,他拿阿娘来解释,即便是为了阿娘多年维系段王府的名誉,他也应该主动问一问。

再说起来,上次送来冬绒茶,也是有意示好,他是为了阿娘,去看一趟也好。

一早,朵红端着热水进来,阮萤初还在熟睡,但怕朵红生疑她昨晚明明早睡却不起来,阮萤初捂着哈欠爬起,整个人提不起一点精神。

昨晚在枯绝谷等了没多久,二楼的铜锣敲响,念出她们手中铜牌号码,成交价格是一千两白银,阮萤初对价钱没有概念,池月瑶则瞪大眼睛看她,没想到遇到豪爽的买家,叫上阮萤初去了二楼。

房中是一位带黑铁面具,包裹严实的中间人,把白纸契约放在阮萤初和池月瑶面前,签上名字按好手印,池月瑶留下客栈地址,把铜牌交给中间人。后面窗户在中间人拉下左手边的木条机关后打开,一个盒子升上窗边,中间人把契约放进去,再把里面的银票拿出来,窗户关上,买卖无悔,阮萤初拿到银票。

她等着早膳,屋里只有她一人,阮萤初走到床边,把枕头缝里的千两银票拿出来,如梦如幻的里州鬼市一夜,看到银票让她回到现实,真的换来布善银两,等池月瑶在客栈把两箱子绸缎珠宝交易出去,济善堂还可以帮更多人。

了却布善的事,有了银两,要能展开手脚行事,就要把柳氏独揽筹捐的账本问题解决。上次她送过去的茶还颇见成效,听池月瑶那天提点,段沐宸确实是解决那帮夫人的一把好刀。

过几日是里州赛冬舟,在里州烟海举行,到时里州知府和各地知州,大小官吏富商都会前往看台,里州百姓会将烟海围得层层叠叠,是让段沐宸陪她出席的好时机,赛冬舟结束的晚宴,段沐宸再露面的话,她就可以给那些夫人眼色。

柳氏是筹办晚宴的东家,而段沐宸向来不参与任何官宅宴请,与民同乐的赛冬舟他会去,结束就回府不作停留,每次知府的帖子送来,段沐宸都让清风找借口回了,阮萤初要开口让他去,怎么都要想个法子,让段沐宸不得不同意。

当晚,段沐宸刚回府,清风跑到面前:“王爷,兵器房有人在里面。”

“何人擅自闯入,可有拿下?”段沐宸在兵器房中放的都是搜罗来的宝贝刀尖长枪,外面没有护卫,但上了锁还让清风保管钥匙,谁人会如此大胆进去。

清风凑近一步说:“是王妃。”

段沐宸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又问清风:“王妃去兵器房?”

清风点点头:“王妃说要帮王爷忙,一定要奴才用钥匙开了锁进去,这会儿进去一个时辰了。”

段沐宸听明白:“知道了,我去看看。”

到了兵器房门口,朵红看见段沐宸,要进去通报,被段沐宸抬手止住。

走进去,他就看见阮萤初用小刷子帮刀刃涂抹,再用麻布擦拭,段沐宸轻咳两声,阮萤初看见突然出现的段沐宸,微张开唇瓣:“我,我在帮王爷养护兵器。”

“养护?”段沐宸偏头,看阮萤初养护过的兵器,刀尖油亮。

“王爷莫觉得奇怪,父亲虽是文官,但家中兄长习武,从小我就见识过刀剑养护,涂上油脂隔绝空气,再拿粗布擦拭保持干燥。”阮萤初把手里的油刷和粗布给段沐宸看,一副胸有成竹,绝不解释为什么跑来养护兵器。

段沐宸扬眉:“其实,刷完油脂就好。”

段沐宸只说了一层,刷完油脂就是靠油脂形成的油膜隔绝空气,用粗布擦拭,是使用后或雨季回潮再做的事,像阮萤初现在刷了油膜后用粗布一擦,油膜的作用抵消无余。

阮萤初自然不太细究如何养护兵器,她只是问了刘叔一句,听到用油刷和粗布可以,没想那么多来兵器房,找点事情帮忙,好见到段沐宸时聊起塞冬舟的晚宴。

“那就不擦了。”阮萤初放下粗布,只拿着油刷和油脂,跑到另一排架子处,要给面前的青龙偃月刀刷油,心里想的是怎么问塞冬舟的事。

她没看段沐宸欲言又止的表情,脚底是长矛刀身,只是斜靠在木架上,她脚尖抵到,刀口就会往前移动,朝阮萤初倒过来。

青龙偃月刀刀身重,是用来练臂力最好的武器,朝人砸过去,刀刃削铁如泥,刀身负重千金,阮萤初这下慌了,下意识就要用手接住,在她手伸出去握住刀柄时,段沐宸的手挡过来,轻巧抓住要倒下的大刀。

但阮萤初看上去不是被吓了一跳才低头,段沐宸抓过来的手扶住刀柄,也把阮萤初的手包住,手掌宽厚,指节修长,覆在手背上有些发痒,干燥的掌心贴在阮萤初细嫩的手背上。

段沐宸把刀柄再次放好,松手的瞬间阮萤初抽出手来,油刷早在她伸手时掉在地面,被段沐宸捡起,问的是:“可有伤到?”

阮萤初摇了摇头,压下去刚刚异动的心跳,要问段沐宸晚宴的事,段沐宸早她一步说:“王妃去济善堂接任堂主,可还顺利?”

段沐宸这样问,是给阮萤初递来话口,她便说:“一切都好,不过和那些夫人还不算亲近,听说赛冬舟后会在里州邱知府家中宴客,要是王爷能去就好了。”

她是要段沐宸能和她一起出席,那些夫人自然知道讨好段王府应该讨好谁,谁对她们来说有利,到时她在济善堂中拉近夫人群过来,柳氏失了势,阮萤初再接管账本就没有人敢多言。她不爱明争暗斗,但济善堂比她想的重要,落入有机可乘之人手中,受苦的人就多了。

可话又不能直白讲,她搞砸了兵器养护,心意尽到,不知道段沐宸会不会松下口答应,只好试探地说出,现在低眉屏息,等着段沐宸怎么说。

“王妃想去,我就把帖子收下。”段沐宸手指捏紧油刷,果然是济善堂的事,那就是阿娘嘱托的事,他不喜和官吏贵族混在一起酒肉交友,难免一次例外,就当帮他的兵器解决麻烦。

他还是习惯解决阮萤初带来的麻烦,好像没有麻烦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河水的日子,段沐宸还觉得不舒服,那点不舒服说不出,道不明,他就任由答应阮萤初后,那股轻松还有些高兴的念头放在一边。

“这就太好了。”阮萤初脱口而出,她眼睛笑起来,弯成一道明媚的桥,不知渡了他人。

段沐宸就这样答应了,难到真是怕她情深,怕她喜欢上他,阮萤初不管这么多,原来不用气焰嚣张,不用刁难无辜下人,不用横眉冷对,只需帮他的忙,关心关切一个人,就可以让段沐宸变得好说话起来。

段沐宸眼睛移不开那道桥,他拿过脚边装油脂的陶罐,说:“清风前两日才刷过,王妃不用再刷了。”

阮萤初以为段沐宸心疼他的宝贝兵器,不用她刷也好,她就可以去补个觉,明天找池姐姐问问剩下的物件卖的如何,再把得来的银票买些米粮送去旧庙。

她欠身退了出来,朵红瞧见阮萤初心情不错,长呼一口气,看刚才王爷进去不让她出声的样子,还以为王爷要和王妃争执起来,这下朵红放心走在阮萤初身边,把顾中哲来找她,说的奇怪话说给阮萤初:“王妃还记得那日王爷身边的顾公子吗?”

“油嘴滑舌,没皮没脸。怎么了?”阮萤初问,自是记得那天屋里冒出来的顾中哲,这几日在府内遇见阮萤初,表情古怪,话也收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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