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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太子错认成竹马后(36)

作者:慵不语 阅读记录

亦真亦幻亦如梦,那些记忆,是曾真实存在的吗?

绫枝颤抖着走向房内收拾行囊,她先打开屉门。

五色浸的金蝉名玉,世所罕见,静静躺在屉中。

绫枝轻轻闭上双眸,胸腔上下起伏。

她的过往,可以被他轻易篡改。

他不只是颠倒黑白,而是颠倒了她所在的世间。

绫枝只觉得不止自己,就连周遭的一切,都越缩越小,最终缩到李御的掌心,任他为所欲为。

她抖着手翻看玉佩,那背后果然有一御字。

这竟是名正言顺太子佩玉,这等重器,若不归还,后患无穷。

绫枝不放心将这玉随意放置,咬咬牙,终究决定将这烫手山芋一起带走,想着日后找到合适的时机,再归还给原主。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寒鸦

杭州, 地牢。

张平在此已被关押了二十天左右,起先还作势喊着让这些人放他出去,如今也喊累了嗓子, 万念俱灰的瘫软在地上, 等待自己未知的命运。

让他感到可怖的是, 这么多天过去, 外头没有只言片语的消息传来,仿佛曾经的一切人脉都如同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也越来越心下惶恐,盼着能有一个熟人过来探他, 告诉他外边的形式,哪怕只言片语。

这日他垂头坐在地上,忽听长廊上有脚步响起,起初他仍如死狗般一动不动,侧耳倾听, 那脚步却是走向自己的方向。

张平登时如同疯狗般扑向栏杆,朝那模糊朦胧的影子伸出手:“大人, 大人我冤枉啊!大人救我, 救我——”

脚步声停下,来人立于栏杆之外。

张平一怔, 来人是个身着绿色官服的年轻公子,腰配玉带, 身姿笔挺, 眉目清俊, 似乎含了一丝笑意:“你是张平?”

他语气清冷,透着一股温和近人的贵气。

张平忙恭敬道:“对对对, 大人, 我就是张平——”

虽然他的官服只是中低阶官员穿的, 但张平却觉得,此人若有心救他,便没有办不成的事。

然而那人只是抬起玉琢般的手指,一言未发,轻轻点了点他的锁。

牢中人会意,忙上前开了锁,将张平提出。

张平抖抖索索的:“大人,大人,你要为我伸冤啊大人呜呜呜——”

那年轻公子审视着他,露出意味不明的笑:“你违了朝廷律法,还有何冤要诉?”

“不不,我就是个商人,我什么都不懂啊大人。”张平一脸小可怜的不知者不罪模样:“官府突然把我抓过来,说我诋毁贵妃——老天爷,我就算是打了十八杆子,也和贵妃娘娘扯不上关系啊,而且那些东西,那些东西不是我一人再卖啊,我根本不知那东西的来历呜呜呜呜。”

来人轻蹙了下眉心,似乎对这番言辞有几分不耐,只用琥珀色的眼眸上下打量了他三秒。

就这三秒,便让张平全身发毛。

他也不知如何说,这公子看着不是个喊打喊杀的人,周身气质和这牢狱违和极了,可那眼神,却透着喜怒难辨,让人琢磨不透。

他忙道:“我爹,我爹原来是盐运司官张倦,运气好赚了不少钱,如今去京城做官了,你去找他,把我放出去——只要能放我出去,你要多少钱,我爹都会给你!”

“运气好?”来人漫不经心的嗤笑道:“得子如此,实在当不得一句运气好。”

张平一怔。

这人看着是个讲理的,怎么还讽刺人呢?

还未等他出言,那年轻官员已陡然转变了面色,语气转厉:“杖他四十!”

张平还来不及言语已被人摁倒,身后一阵乱棍如雨,他痛得惨叫连连,那贵公子却面不改色,居高临下的审视他。

四十杖打完,张平又痛又怕,趴在冰冷的地上,全身轻颤。

这人也是文官,看着连血都未曾见过的模样,过来问案,却问也不问就用刑,简直如同酷吏罗刹般残忍冷漠。

“贡品一事,我真的……真的不知……”

张平吃力的吐出几句话,却被陆郁漠然打断:“本官有问你贡品案吗?”

张平一惊,抬起满是冷汗的脸,惊移不定的看着他。

“谁给你的胆子,”陆郁冷冷:“竟敢侵占举子家财。”

“举……举子……”

“姑苏的两座宅子,还有余杭渚家圩附近的几百亩庄子,张公子,这家产,是你的吗?”

他语气温和平静,却如春潮下的坚冰,彻骨寒冷。

“你们张家,看他们姐弟孤苦,无人可依,便将产业吞到了张家名下。”陆郁缓缓道:“张公子,你只是一介民商,江诺却是正经举人,是你父亲给你的胆子,让你如此以下欺上吗?”

“你……你是谁?”张平明白过来,抖动着唇:“你是他们姐弟的人?”

陆郁冷冷道:“我是谁你不必知晓,你只需记住,他们绝不是你能得罪的人。”

说罢,他冷冷的将几张契约甩在张平面前,简短不屑:“要想活,就画押。”

他虽只在詹事府位列四品,但在朝廷上早就俨然是新君心腹,行事甚有手段,就连对太子淡漠的陛下,也对陆探花赞赏有加。

只是陆郁向来谨慎,手握实权也从不猖狂,也从不屑公报私仇罢了。

若此人只是慢待绫枝,陆郁倒也能理解人心不古,不加追究,可此人竟敢将手伸向他的小未婚妻。

即便张家如今是贵妃新宠,他也自有千百种法子杀人不见血。

*

绫枝趁着今日空闲,做了不少江诺爱吃的点心,装在红木小匣子中提着,赶去了书院。

向书院门房通报了来意,那门房便去学舍里寻江诺。

江诺从书院里走出来,看自家姐姐戴着帷帽站在院门前,略微诧异:“阿姐,你怎的来了?”

他最近寄宿在书院内,绫枝怕耽误他学业,除了探视日,极少来主动寻他,再说阿姐身为女子,来书院这等地方,终究不便。

绫枝带江诺到了人烟稀少处站定,才轻咳一声,低声对弟弟道:“阿诺,前几日那人,其实并不是你陆郁哥。”

江诺一惊,疑道:“不是陆郁哥,那是……”

“是太子。”绫枝不顾江诺惊疑的表情,把事情简单讲了讲,末了道:“此事只有你,清露清霜三人知晓,阿诺,此事非同小可,务必要严守此事,绝不能走露半点风声。”

江诺:“……”

他不是孩子,也知道事情轻重,但此事听起来未免太过离奇。

他缓了缓情绪才道:“太子用陆郁的名号微服私访,结果恰被你认错……如今真相大白,你便打算和陆郁进京成婚?”

“目前是如此。”绫枝看弟弟惊骇的模样,柔声道:“怎么了?”

江诺摇头,坚决道:“阿姐,你不能去京城,也不该和陆郁哥有任何联系。”

绫枝如被泼了冷水,不解的紧蹙眉心:“过往之事,你陆郁哥已经都和我说清楚了,阿诺,这十年来,他也受了不少苦,所幸我们都未曾改变,你……你还不愿谅解他吗?”

“先不说为何十年来从未踏足江南寻觅过我们,也不说为何从未有书信寄来,就说眼下此事,也大大不妥。”江诺终归是男子,一针见血道:“阿姐,此事不妥,你若是和陆郁哥直接相认,也只是你们二人之间的事罢了,但你却和殿下……”

江诺低声道:“你却和殿下阴差阳错有了一段情,人非草木,情谊也不会乍然消逝,不留丝毫痕迹——若之前那人是殿下,他已对你有意,陆郁又是他心腹,你……你去京城和陆郁成亲,日后对你对陆郁哥,也许都绝非益事。”

江诺虽还未加冠,但毕竟是男子,对男子的心理有天然的了解,他说不出缘由,但他的直觉却叫嚣着告诉他,阿姐不能入京。

他能感受到那人……太子对姐姐的情谊,真相大白,竟是一场镜花水月——就算是普通男子,想必也不甘心咽下这口气?想要问个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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