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困深院(75)
魏沉璟帮她摘下镯子,“当初是我做的不对,忽略了公主随时戴着会不适,以后不会了。”
难得啊,魏沉璟这样的人居然会为了她学会改进,还以为这样的人会一辈子执拗变不通。
“还有一事,我派人给那位算姻缘的老师父送了礼,算是答谢他。”魏沉璟都让人办完了,才说出来。
“这是应该的,你当日对那位师父太无礼了。”提起姻缘,赵栀虞想起白薇凝年前在宫里说的话,对此人愈发有好感。
她很喜欢这样守口如瓶的人,若换成其他人,只怕早就把那日的事情说了出去,说不定还会乱传,指不定会把事情传成什么样。
魏沉璟承认,他当时的确很无力,但他等不了那么久,既然有办法提前让师父算姻缘,为什么不用呢。
他本就不是好人,也不在意旁人那点看法。
赵栀虞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俯身又在他额头亲了一口,注视着他,声音很轻很轻:“真不知成亲后你会放肆成什么样。”
还没成亲就亲个不停,有时推都推不开,这要真拜堂成了亲,这人得疯成什么样?
魏沉璟双眸中满是深情:“公主一声令下,我不敢不听。”
“少来,谁信你的鬼话。”赵栀虞推开他,起身走到圆桌旁倒了杯凉茶,一口饮下,“我和傅佑延说好了,初十离开,到时我们换好衣裳站在士兵中。”
等到宫里的人发现她不见了,一切都为时已晚。
弄来弄去,还是要麻烦傅佑延,魏沉璟沉着眸,神情让人丽嘉捉摸不清,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开口:“公主不必找他,我自有法子带公主走。”
赵栀虞心中微动,问:“你能确保我们走时不被发现?”
自始至终,不被人发现才是最重要的。
魏沉璟:“当初在猎场带走公主,不就没有一个人发现?”
这话倒是不假。
“你能保证我们不被人发现就好。”赵栀虞坐在圆桌前,右腿翘在左腿上,垂眸观察手腕上的镯子。
魏沉璟:“我能保证。”
他这么信誓旦旦,赵栀虞不得不信他,找来了一个人,让其去追还没走远的傅佑延,“你就告诉他,正月初十本宫有了新的打算,不劳烦他了。”
那人了然点头。
等人走后,竹言端着一盘糕点上楼,看了眼身后匆忙离开的灰衣男子,沉思片刻,回过头往三公主的房屋走去。
竹言一直待在赋宴楼,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了,她很感激公主给这个机会,在这儿感受到了少有的自由。
竹言来到门前,刚要推门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公主懊恼的声音。
“你能不能注意点,这样怎么讨我欢心啊?”
竹言眨眨眼,默默收回手,转身离开。
屋内,魏沉璟衣裳半敞,露出了一条手臂,上方的疤痕一点没下去,看着碍眼极了,不仅如此,手臂上还多了道伤口,才刚刚结痂,不知何时伤的。
赵栀虞不是真的恼伤疤碍眼,而是恼他不爱惜自己,遇事更不告诉她。
魏沉璟起身,不顾手臂上还有伤口,固执地抱住赵栀虞,低声笑道:“这次的伤是意外,下次不会了,公主别气。”
赵栀虞拿开他的手臂,“我可不信你这些鬼话,从今日起好好涂药,不许敷衍。”
魏沉璟低声应下。
*
初二之后,一直持续到正月初四,赵栀虞都未曾和魏沉璟见面,今日更是见不得,夜里她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望着天上的明月出神。
绿弦端着一盆水进来,“公主擦擦手吧,待会再涂点药。”
初十便要前往边疆,赵栀虞这两日一直在练剑,手心磨了不少茧子,有些都破了皮,手掌碰到什么都蛰得慌。
绿弦打湿了帕子来到她跟前,仔仔细细的擦净每根手指,又拿出一个小玉瓶,打开瓶口,从里面挖出一些乳白的药膏,一点点抹在眼前葱白的手指上。
“公主在卯时梳妆时可以吃一些糕点,不然明日一整日可能都没机会吃到东西,我和绿眠会带着桂花糕跟在公主身后,若公主饿了,定要说出来,找机会吃点。”
绿弦擦着手指,把那些了解到的全说了出来。
绿眠端着铺了红布托盘走了进来,上方是赵栀虞明日成亲要穿的喜服,最上面还有一个发冠,单是发冠就特别沉。
绿眠:“公主今夜真的不睡吗?您现在睡下,还能睡两个时辰呢。”
赵栀虞摇了摇头:“睡不着。”
她心中被陌生的兴奋充斥,刚才试过,结果辗转反侧大半个时辰,越躺越精神,干脆不睡了。
绿眠:“公主府的衣裳全是新的,依宸妃娘娘的意思,除了公主一定要带走的物件以外,其他的旧物就放在宫里。”
“那就放这儿吧,偶尔回来也省的拿衣裳。”
作者有话说:
正月十六朋友结婚,我是伴娘,看情况更不更新,不更的话到十七会双倍更~
第49章 洞房花烛(二合一)
赵栀虞望着窗外一声不吭, 坐了许久许久都没有困意,绿弦绿眠就这样陪在她身旁,两人同样不见分毫困意, 明明是公主成亲, 她们俩比公主还要激动难耐。
绿眠一整个亢奋地模样,深呼吸了两下:“在宫里住那么多年, 奴婢还从未在宫外睡过。”
绿弦点头:“是啊,以后就不会回宫了, 想想都觉得不习惯。”
赵栀虞忍俊不禁, 偏头看着她们笑:“秋猎那些天不还在宫外睡过,这么快就忘了?”
绿弦:“那些都不算数, 总归是要回来的, 明日我们随公主一起出宫,便不会常回来了。”
她不是喜欢住在宫里, 只是感慨罢了。
赵栀虞明白她们的心情,自己也是如此,但是……
她长舒一口气, 很是轻松道:“往后就自由了。”
眼见着天要亮了,几名宫女凑在一起帮赵栀虞换上了繁琐的喜服,一层又一层, 光是穿衣裳就花了好长时间。
一名宫女开玩笑道:“不知驸马能不能解开这喜服。”
说罢,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逾越,脸色微变,闭口不敢再说旁的。
赵栀虞并不在意,反而笑道:“解不开才好, 本宫就喜欢看他着急。”
宫女松口气, 继续帮着穿衣裳。
繁琐的喜服穿好, 赵栀虞坐在梳妆镜前,绿弦绿眠站在两侧为她梳妆,待在宫外的竹言昨夜进宫,就为了今早帮忙收拾。
宫里的宫女公公全在忙活,侍卫也不例外。
三公主出嫁可是个大日子,皇帝昨夜就吩咐今日不能出任何差错。
赵栀虞顶着沉重的凤冠,看着铜镜中的绿眠给她画眉,绿弦则是拿了唇膏帮她涂,二人皆是神色认真,不敢出一点差错。
绿弦帮她涂好唇膏,笑道:“公主真美,驸马看了您一定会移不开眼。”
往日驸马那双眼就黏在公主身上,今日恐怕更是控制不住,绿弦想想那个场景就觉得好笑。
赵栀虞目光含笑,伸手碰了碰沉重的凤冠,胸腔被陌生的激动填满,放在以前,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在上战场前与人成亲,成亲后还会偷偷跑去战场。
再说宫外,同样是一片喜庆。
魏沉璟坐在红鬃烈马上,一袭红衣喜服,眼含笑意,面如冠玉,一副偏偏公子的模样无疑,丝毫看不出他手里有过那么多条人命。
围观的百姓逐渐对他有了别的看法,单看脸,这位三驸马的确长相不错,京城中很难找出几个能比三驸马长相俊逸之人。
近日来,魏沉璟在鹿城做的那些事传进了京城,百姓这才知道,原来魏阎王不是见人都杀,他只是惩恶扬善,死在他手里的都是作恶的罪人,那些罪人平日里最喜欢强抢民女、欺压百姓,要么就是各种贪污。
听闻魏沉璟在鹿城拉下了贪污的贪官,还帮鹿城百姓解决了许多民事。还有人说,魏沉璟曾经就为当今皇上办事,如今已有三年之久,这三年里拉下了不少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