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困深院(73)
“哎呦,你看错了,快跟我走。”
她扭脸看去,隐约能看到一位妇人急忙牵着小孩离开,还能听到两人的对话声。
“可我真的看到了,一位大哥哥在亲一位姐姐,大哥哥还不让姐姐动。”
“什么哥哥姐姐,一定是你眼花了。”
“不可能,不信我们去看看。”
“看什么看啊,你不是想吃糖葫芦,娘买给你吃。”声音渐行渐远。
赵栀虞面颊绯红,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脸蛋,感受到眼前像是要把她吃了似的饿狼眼神,抿了抿唇,故作冷静:“我们走吧。”
她弯身捡起地上的灯笼,心想魏沉璟真够不要脸的,好歹等上了马车再亲啊,在外面就乱发|情,真是可恨。
魏沉璟心情颇好,眼底笑意浓重,抬起脚步跟在她身后,还在回味着方才的深吻,有些意犹未尽。
若不是那小孩突然出声,这场亲热不知要持续到何时。
走出暗巷,眼前霎时一片明亮,各个铺子都挂满了红灯笼,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整条街道喜气满满,右转往前走几步路就是赋宴楼。
赵栀虞往赋宴楼反的方向走,魏沉璟始终跟在她身后,眼神含笑,不曾离开半步。
街上有许多走在一起的男女,安国对待男女未成亲之前的距离并没有那么苛刻,也因此,街上的男女才能这般大大方方走在一起。
赵栀虞提着灯笼来到桥边,看河里都是花灯,对身后的魏沉璟招了招手,笑道:“我们来放花灯吧。”
作者有话说:
小孩(腮帮子鼓起):我真的看到了!
孩儿他娘:你看错了,里面根本没人。
赵栀虞拢了拢衣领,一脸心虚。
第47章 新年安康
魏沉璟看向河里飘着的那片荷花灯, 颔首应下来。
其实他应不应,赵栀虞都是要去放的,她之前从未放过花灯, 往年春节都待在宫里, 今年难得出来一趟,自然要好好玩。
二人来到河边, 卖花灯的老人看出他们的意图,笑眯眯地走上前:“二位是要放花灯吧, 看看喜欢哪盏。”
花灯长的都一样, 只有各别几个花瓣不同。
赵栀虞随意指了一盏:“就它吧。”
老人拿出了两盏,二人在上面写下心愿, 一同放入河中。
荷花灯慢慢飘向河中, 两盏花灯像是被黏在了一起,中途撞到其他花灯都没有冲散, 上面的字写的很小,小到不拿起来仔细看就看不出来。
也因此,赵栀虞不知道魏沉璟写的什么, 魏沉璟也不知她写的什么,仿佛带着秘密的文字更能让人相信愿望实现。
赵栀虞看着荷花灯越飘越远,思绪也跟着飘远, 直到手指被握住,她扭脸看向身边的男人,唇边扯出淡笑,道:“边疆可能又要有战事了。”
魏沉璟敛下眼睫:“公主不会把亲事往后推,对吗?”
“自然, 只是这次机会难得, 我想……”赵栀虞顿了片刻, 转身面向魏沉璟,拉起他另一只手,“等你我成亲后,我们一起前往边疆可好?”
她幼时便想征战沙场,如今好不容易寻到了机会,谁也阻拦不了。
魏沉璟还以为她要抛下自己独自一人前去,听她说还会带着自己,忐忑的心情稳定下来,道:“我会永远追随公主,成亲后你我就是一体,公主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赵栀虞伸手揪着他的衣领,仰头看他:“去了边疆,父皇就不能封你为官了。”
皇帝原是打算年后封魏沉璟为文官,但文官后就要待在京城办事,便不能去边疆征战沙场。
魏沉璟此去边疆一战,定能成名,既如此,武官也不错。好在他文武双全,在这种事上不用愁。
魏沉璟满眸柔情地注视着她:“公主觉得我会在意这些?”
“当然不会。”赵栀虞含笑抱住了他手臂,带他往远处走去,“父皇不会同意我去,我会事先和傅佑延商量一番,让他帮我掩饰过去,后日我请他到赋宴楼一聚,你不许捣乱。”
魏沉璟眸子微闪:“好。”
两人来到了河头的角落,此处人少,灯笼的暗光并不足以照亮周围,昏暗的角落似乎更适合亲热,眼见着此处没有外人,某人又起了歪心思。
魏沉璟把玩着她细嫩葱白地手指,忽而抬起,凑到嘴边轻吻一下,温热唇畔触碰到冰凉的手指。
赵栀虞抽回手,冷哼:“还在外面呢。”
魏沉璟瞧了眼四周,连只猫都看不到,低笑了声:“没有人会来这儿。”
话音刚落,一个小孩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小孩认真看着他们,忽然往回跑去,大喊着:“娘!这里也有位大哥哥和姐姐!”
魏沉璟:“……”
赵栀虞忍俊不禁:“好像还是那个孩子。”
怕有外人来,两人最终还是没有留在此处。
街上除了热闹一些,并没有太多新鲜好玩的,随意逛了逛,从西面逛到北面,赵栀虞才被魏沉璟送回了宫,她回到宫里,正碰到准备离开的皇后。
皇后没有了往日的风光,满脸疲态,见到她后,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三公主回来了啊。”
赵栀虞福身:“皇后娘娘。”
皇后收回被宫女扶着的手,道:“本宫想和三公主谈谈。”
她不是在询问,而是在告知。
赵栀虞猜到她要说何事,抿了抿唇,道:“外面冷,进去谈吧。”
进去后,挥退宫女,皇后叹了口气:“曾经不知道本宫的儿子那般贪婪,他如今能有这般下场,是他应得的。”
赵栀虞敛下的眸中划过诧异,没想到皇后这么快就想通了。
皇后:“原本我是有些怪你,可反过来想一想,你做这些只是正常人都会有的选择而已,本宫怪不得你,也怪不得旁人,只怪仁脩自己贪得无厌。”
赵栀虞:“皇后娘娘,我也不想对他下手的,但他伤了我的人,我忍不了。”
而且,皇后不该来说这些,她从不是善类,赵仁脩的事还没有结束。
皇后:“他做的那些的确很过分,但你能不能放过你三皇兄,本宫不能再失去一个儿子了。”
三皇子再出事,皇后真的就不想活了,太子那边无力挽留,唯一的心愿就是小儿子能够平平安安。
日后当个无权的闲散王爷也罢,最起码能够安稳安稳度过一生。
原来是为这个事来的。
赵栀虞轻呵了声,只是笑着,却不说话。
这种令人捉摸不清的态度让皇后心里发毛,深呼吸,冷静道:“你三皇兄为人虽不怎么样,但他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就看在这一点上,不要牵连他。”
赵栀虞:“只要三皇兄不招惹我,我不会对他怎么样。”
皇后心下松口气,看她的目光复杂极了,不知何时起,三公主成了几位皇子公主中最有话语权的一位,全凭着一个酒楼让皇上都对三公主刮目相看,她心里再有怨气也不敢发在三公主身上。
从今往后,避着就好。
皇后会对几位皇子公主的态度有所改变,不会再和以前那般待谁都好,最起码她是真的怨上赵舟珩了。
皇后起身:“本宫不便多留,天色晚了,三公主早些休息吧,初五便是公主成亲的日子,这几日要好好休养。”
赵栀虞亲自送她离开。
正月初一,春节。
天还未亮,安国百姓就开始放炮竹,京城有拜新年的习俗,赵栀虞一早便和其他皇子公主去给帝后请安拜新年。
太子赵舟珩走在前头,其他皇子紧跟其后,唯有赵栀虞和二公主赵挽馨走在后面,二人有聊不完的话,基本都围绕着魏沉璟。
按照规矩,赵挽馨不该在今日回来的,但她和二附马早就闹翻了脸,二附马家里那边不敢多说什么,赵挽馨怎么自在怎么来。
赵挽馨:“新的一年,还真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