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困深院(32)
他没有跟对方废话,手劲儿不留情的将人推开,留了句话才走。
魏沉璟当时说:“公主去哪儿关傅将军何事,就算有人着急也该是裴大人。”
一位是皇上看好的三驸马,一位是与公主幼时很好的玩伴,这两人居然凑到了一起,还都是来寻公主的。
因二皇子等人也在,他当时极力忍耐才忍住没有动手,转身时脸上笑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让人畏惧的阴沉,好在无一人看到。
出城之际,察觉身后有人跟着,甩了好久才甩掉,这才回去那么晚。
找到他能怎么样,公主被他藏的好好的,绝不可能有人发现。
赵栀虞很失望,她想看到的画面,究竟何时才能看到?
她还在想其他事,魏沉璟又重新说回关于姻缘的事,将那位老师父的规矩讲给她听。
马车行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寺庙附近,远不及林安寺那样的大寺庙,眼前的只是一个两间屋子合在一起的破旧寺庙,上方牌匾被灰尘覆盖,隐约能看清前面两个字。
是‘姻缘’,所以这叫姻缘寺?
好生奇怪。
寺庙虽破旧,人却不少,大多是走在一起的夫妇,还有些红着脸的姑娘和咧着嘴笑的郎君。
赵栀虞下了马车,才走了两步,手就被魏沉璟牵住,她下意识想甩开,用力挣了两下,被抓的非常牢固。
了解魏沉璟的性子,索性不挣扎了,任由他牵着走向寺庙。
前面有几个人在排队,魏沉璟却牵着她径直走向寺庙,其余人都在看他们,那眼神就像在质问他们为何不守规矩。
寺庙里香火旺盛,月老雕像摆在上方,旁边有两根柱子,上面挂了很多红线,每根红线两头处都有一个木牌子,上面还写着名字。
一位小和尚走了过来,温声道:“两位施主请在外面等候,师父不喜欢有人擅自闯进来。”
赵栀虞还没说话,魏沉璟就单手抽出腰上扣着的匕首,神色淡然的将匕首架在小和尚脖颈间,冷声道:“不知你师父是要救你,还是继续给旁人看姻缘。”
赵栀虞有些懵,却不意外。
小和尚哪儿见过这种场面,瞬间就吓破了胆,扭头朝着身后颤声大喊:“师父救我!”
庙里的其余人都被吸引了目光,见到这一幕全吓了一跳,不过片刻都在声讨魏沉璟,后者满不在意,眼神扫视一圈,那些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只因他此刻的眼神不像是在开玩笑,充满戾气的眸子让人心惊,死在他手里的人命不少,长久以来的杀意和血气早就浸在骨子里,一个眼神就足够让人产生恐惧。
赵栀虞拧眉,“你不是说这儿的师父最看重一个缘字,强求不得,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财不行,就用命?
前面在给旁人算姻缘的老人被打断,急忙摆手,“阁下手下留情!”
是个披头散发的老人,白发毛躁不堪,双腿颤巍巍地站起来,拄着拐杖朝这边走来,寺庙里的其他人都看着这场闹剧。
小和尚扭头哭了出来:“师父。”
老人走了过来,上下打量魏沉璟一眼,又看向赵栀虞,眼神复杂:“二位也算是大户人家,怎么这般没规矩?”
赵栀虞很少被人说没规矩,但这次她还没理由反驳,轻哼一声,用力捏了捏魏沉璟手指,后者还反捏回来,捏她指腹,力度很轻。
这一来一回,反倒成了调.情。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做小动作,除非脸皮非常厚的,否则谁都顶不住。
赵栀虞脸颊微红,更像是恼凶成怒。
魏沉璟脸皮忒厚,一点羞愧都见不到,移开小和尚脖子上的匕首,转而对准了白发老人,淡笑了声:“只是看一看姻缘,不耽误你别的。”
老人皱眉摇头,本想拒绝,却见眼前的匕首离他近了一寸,不由吞了吞口水,后退半步:“随老夫来。”
原本算姻缘的人站在一旁,魏沉璟和赵栀虞并肩而坐,对面的老人拿出几根木签子,“劳烦二位各抽一支。”
魏沉璟仔细端量,抽了最左边的一根。
赵栀虞看都不看,随意抽了根放桌上。
老师父拿起一看,眼神若有所思的在他们俩脸上扫来扫去,最终定格在赵栀虞手腕戴着的那只镯子上面。
是魏沉璟趁她熟睡偷偷戴的那只,试着摘过,但摘不下来。白玉镯子上面缠绕着鲜亮的金丝,金丝缠白玉,看起来漂亮极了,更何况还戴在了这么漂亮的手上。
玉美,手更美。
盯得久了,魏沉璟冷冷出声:“看好了吗?”
作者有话说:
老师父看太久,某人不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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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章留评不定时掉落红包,看文愉快,啵啵啵~
第25章 傅佑延找来
老师父意识到自己失态, 轻咳一声,捋了两下白花的胡子,沉吟道:“老夫斗胆问一句, 二位如今是何关系?”
魏沉璟黑着一张脸, 没作声。
什么关系也没用,人都是他使了卑劣手段偷来的。
赵栀虞见他这般沉默, 笑眯眯回道:“没有关系。”
老师父毫不意外,故作深奥地闭上眼, 脑袋微微点着, “公子你戾气太重,原有的桃花都被你自己斩断了, 而这位姑娘命中桃花甚多, 一辈子都斩不断。”
赵栀虞挑眉,选择继续往下听。
老师父睁开浑浊的双眸, “桃花虽多,但你命中本无姻缘这条线,你手上那个镯子却阴差阳错给你带来了姻缘。”
魏沉璟抬了抬眼皮。
老师父:“据老夫所知, 镯子已经摘不下来了吧。”
赵栀虞左手摸上右手手腕上的镯子,神情恍惚,她试过几次, 无论如何都摘不下来,试多了还会磨的皮肤痛,再说这镯子也不丑,索性就戴着了。
但是姻缘和命格相同,她自己不想, 谁都强迫不了。
“依你的意思, 她姻缘的另一半是给她套上镯子的人?”魏沉璟黑眸发亮, 近乎是迫不及待地问出这句话。
于他而言,无疑是个好消息。
“话是这么说,但世间变化不定,今日有镯子改姻缘,明日说不定就有别的物件影响。”
一句话既肯定了,又否认了,成与不成老师父都占了理。
赵栀虞弯起唇角,问:“那么师父觉得,我与他何时才能有结果?”
师父摇头:“一切都要看二位施主的造化。”
答了跟没答似的。
赵栀虞轻呵了声,站起身,低头对身旁的人说:“我很期待日后的结果。”
来月事的那两日是对他有些满意,也仅仅是满意,心里的其他感觉代表不了什么。还是那句话,心事未了,成亲是不可能的。
撂下一句话,在众人的注视下逐步离开,她仪态很好,气质矜贵不失淡雅,哪怕脚步走的快,也看不出急躁。
魏沉璟放下一袋沉甸甸的碎银子,道:“这是赔礼,方才多有得罪。”
袋子不小,单手提起来都觉得重,其余人都盯着那袋银子,有些人在心里鄙夷这种无耻的做法,有些人则在感叹财富傍身就是好。
他大步追了过去,无论身后的老师父如何说拒绝的话,他都没有再回头。
直到两人都没了身影,老师父无奈摇头,拿起那袋银子放到一旁,方才被威胁性命的小和尚走过来,红着眼问:“师父不是最讨厌这些行为吗?为何还要给他看姻缘。”
老师父瞪他一眼,“难不成我要死在他手里?”
小和尚抬起胳膊用袖子抹了把泪,“这么多人看着,他应该不敢动手。”受伤肯定在所难免,不至于丢了性命。
老师父摇头叹气:“傻徒儿,有些人天生就是为杀戮而生,这些人往往都是咱们惹不起的存在,该听话时就听,真把性命搭了进去,说什么都晚了。”
财富和权贵终究是有差别的。
老师父看向之前被打断姻缘的姑娘,笑道:“姑娘不妨再坐下,老夫继续帮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