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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见春天(15)

作者:一个句号e 阅读记录

屋内正在收拾碗碟的何潮声听见动静抬头,看见门口的严微巧正仰头目不转睛虔诚地看向屋外的天空炸出的烟花,顷刻间的又是一大朵烟花炸开在天空又零零碎碎地散开成一粒粒细碎的小火星,此刻严微巧已经没有再看屋外烟花而是满脸藏不住的欢悦朝他招手,想与他共享此刻间所有的温情

何潮声应了一声:“马上就来了”然后把最后一个碟子收进盆里端起盆蹚过门槛,打算一起拿到屋外的水池里洗。

可偏偏美好是短暂的,烟花的绚丽也仅仅够维持一时间的艳羡。

等到何潮声刚把盆放到水池上,转身背靠在水池边,第一时间没去看烟花而是弯腰拉起此刻还坐在门槛上的严微巧替她将毯子调整好披好。陪她一起看烟花,刚与她肩并肩坐下,烟花就结束了,自己只捕捉到每次烟花散尽时的尾巴。

烟花年年都有,今年也不例外,只是再也不是他们在放。

烟花结束,四周又安静下来,严微巧自然而然地就偏头靠上一旁何潮声的肩,蹭了蹭没说话

何潮声也察觉到严微巧现在的情绪不对,也猜到是因为什么导致的,何潮声揽过她的肩膀让她更好地依偎在自己怀中,又握住她的手帮她取暖然后哄着她的小姑娘:“烟花好看吗?变个魔术,还想放烟花吗”

严微巧听见这个话就知道他一定准备了,转头就看见何潮声也正在看着她浅浅的笑意像是在说

我会一直与你同在,一直一直

之后何潮声真的从屋内拿出他一早就准备好的烟花,严微巧将小巧的烟花棒攥在手中,看烟火一闪一闪跳亮着

而何潮声在水池边洗完碗,手腕搭在碰上腰靠在水池的石头旁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用心地守护着这一室的美好

这个冬天马上过去了也不是很冷嘛

春天的到来毫无疑问,街道旁摆出的迎春花,开始抽嫩黄色的花骨朵一点点沾上枝缝间,新叶也开始钻出来

严微巧刚从邮局出来收到了一份来自湖城的信,写信人是钟赫铭

从邮局出来以后,街上引起了一阵骚动,不知道又是哪户人家被查清,严微巧留了个心眼看了一眼就退回到人群里然后找了另一条人少的路走出

最近听何潮声说海上有一批外国人的货不知道是哪一环出问题了石沉大海,亏算很严重上头的人要严查,而自己会有被查风险要过些日子再回来

严微巧担心他,也信任他以何潮声的能力能处理好,只是心中还是有隐隐不安

转弯过一个路口何潮声轻车熟路地敲响铁铺的木门听见一声进后,推开木门走进这个空间狭窄的空间

一个头发发黄身材矮小的老人推了推自己的老花眼镜躺在摇椅上假寐,听见动静睁眼抬头声音含糊地问道:“你谁啊,来干嘛,哦来找我,买东西,不卖,哦不买东西,那你来干嘛”

何潮声被这一通不明白的对话弄得有些逗笑:“方师傅,我是何潮声前段时间送来一个镯子请您修复,现在过来拿的”

原本还躺在摇椅上不当一回事在一摇一摇的老人听后,动作一缓,把眼镜推到头顶上愣了几秒好上下打量了一番何潮声,这才拉成声音从摇椅上起身:“哦原来是你哈”

随后起身进到屋内的隔间拿出一个小木匣子交到何潮声手中,然后又躺回自己的躺椅上懒洋洋地说:“你这镯子真费劲,只能修成这样了花纹什么的你就别想和原来一模一样了”

何潮声打开木匣子看了看里面的镯子心里松了口气,这位方师傅的手艺是很好的就是人的脾气有些古怪

方师傅躺在摇椅上一刻没消停将何潮声的表情都尽收眼底,了了笑意戏虐地问道:“瞧你这紧张样,送女朋友的?”

何潮声将匣子收好小心地收进怀中后郑重地回答到:“是爱人,送爱人的,谢谢方师傅了”

方师傅听到这个回答并没有太吃惊,他想来也看出这个人是个重情义的人

何潮声离开这家表面上是铁铺的电后,并没有急着回家

他先去了邮局也领回一封信,来羊城的这些日子里他一直都有在和北城那边的人联系,北城的形势严峻,各各党派都想要来分一块甜头

这封信就是江恒之寄来的,再信中他提到了让何潮声别掉以轻心多注意租界这块,在这个世道里想要一个人消失的无声无息不是什么难事

信里还附上了一份形势分析和租界内的详细地图

信看完后何潮声将地图收好,其他的都销毁了

何潮声在涉入租界内部前决定先回趟家,摸了摸夹在里衣里包裹得很好的镯子心中的燥意也静了下来

这个镯子是他母亲传下来的,说以后让他送给他心爱的人,历经百般周折还是回到了他手里

而未来也只会是严微巧的

严微巧收到手镯时明显愣一下,手镯上的花纹眼熟的玫瑰花纹

自从来到这,自己那串手链就不见了,两者的玫瑰花纹是几乎一模一样的

少了那串手链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空荡荡的手腕,现在它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了自己身边

精巧的手镯带上了左手,冰凉的触感,突然严微巧恍惚间又再一次听见耳边传来记忆中的铃铛响,这一次是他亲手送的,愿为你除去身边的噩运,抵挡所有的不好,保护你

一切又都回归,隐隐间所有都注定好了

自从那日之后严微巧再也没见到何潮声

接着又下了好长一阵子暴雨,严微巧快忘这是一场梦,是一场彻头彻尾为她而设计的梦

梦的开始是他们,结尾是我们

羊城遭遇了一场台风,那几天人们很少出门,到了夜晚运气不好有时候电灯都打不起来,火柴也潮了

海浪猛烈地拍打过来,岸边开始涨潮,夜晚呼呼刮着的风声,雨水冲刷着

冲去了所有的干净血迹和杂乱的脚印

终于放晴了,不出意外那颗种在院角的桃树,被风刮倒了,折枝残叶败在一地,桃树被水淹死了

但现在是春天,是生机勃勃的春天,是没有那一场雨能彻底打倒的春天,是熬过严寒的人们好不容易才盼来的春天!

他又怎么轻言逃跑,认输呢?

在这片土地中只会有越来越多站起来的年轻人,去继承去传承革命野火

就好似那无数街巷田野高山沙漠里总能生长出新的绿色,总能蔓延开,人们心中的中会盼到春天

天亮

严微巧夺门而出,踏过还没干的水洼,泥点溅上了她的布裙,水浸过鞋里面的棉袜早就已经湿了,湿冷的体感闯进医院大门

一路上磕磕绊绊问着医院的护士医生,最后来到了那扇门的面前

冰冷的墙面,严微巧闭了闭眼眼泪就事先流了下来,手指颤抖着推开了那扇门

雨后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房间温润得就像他一样,而这次阳光洒进房间白色的被子,点滴还在吊装,时刻都在提醒着这一切都无法挽留

苍□□致的面孔,层层纱布缠绕的前胸渗出斑驳的血迹,无力的痛感坠入心间

一时间甚至都没注意到原来房间内还站了另一个人,是江恒之

严微巧自从进来后眼泪就没停止过,不是宣泄一般地嚎啕大哭地哭,而是情感悲伤到深处情动不知不觉流出的泪水,擦掉了又冒出

病床上的男人和梦中的他渐渐合并,一样的病房,一样的窗台,一样的是在今天这样的好天气里

现实往往比梦境更残酷

江恒之站在椅子那看着面前闯进来泪流不止的女人,心中也猜到一二她的身份

严微巧注意到一旁站着的男人,是之前梦里接过何潮声递来的烟的人,知道他与何潮声一直都有联系,两人里应外合无论是在运输情报还是引领革命运动上,江恒之所坚持的时间付出的精力不必何潮声上,都是他们的心血

直到江恒之先叫住随后又压低嗓音艰难地将剩下的话说完她:“严小姐,你来了,潮声他,前胸中了两枪,大腿疑似被人注射了某种药剂,发现时人昏过去了 ,我,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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