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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回家种田了(56)

陈宝音拿出一根木簪,摇了摇:“我给自己买了根簪子。”是桃木的,上面镶嵌了玛瑙,好看着呢。

“咋不买根银的呢?”杜金花问道。

陈宝音笑道:“太招眼了,娘。”全村子里戴银簪的也没几个,一把手数的过来。

“那胭脂呢?你咋不买?”杜金花又问道。

胭脂?说实在的,陈宝音从前用的胭脂,都是几两银子一盒。用过了好的,其他的就看不上了。

“娘,我长得这么好,哪还用得上胭脂?”她把脸凑过去,“你看,你看,白里透红,好看着呢!”

杜金花却说不出一句“臭美”,只有心疼。宝丫儿还是黑了的,比不得刚来那会儿,皮肤像是刚剥壳的鸡蛋,那叫一个白嫩嫩,水当当。

她心里难受,摸着闺女的脸:“宝丫儿,你瘦了。”

腮边那点软嘟嘟的小肉,都不见了!

仿佛一眨眼,那个端庄的,高贵的,瓷器一样的女孩儿,就变成了这个穿着朴素,会撒娇会赖皮,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丫头。

“啥?!”却见陈宝音一脸惊喜,猛地站起来,摸自己的脸,掐自己的腰,不敢置信地道:“娘,我瘦了?!”

天可怜见,她多想瘦一点!

从前曹铉那个混球,还会喊她胖妞儿!被她狠狠打了一顿,才不敢再喊了。

“……瘦了。”杜金花心酸,又有些好笑。这傻孩子哟!

但陈宝音是真的开心。喜滋滋地转了几圈,量了又量,才喜笑颜开地坐下来,把最后一样东西拿出来。

“娘,给你买的。”她递上去一个手帕。

杜金花接过,好奇打开:“啥呀——呀!!”手一哆嗦,差点没掉了,吓得立刻握紧,“宝丫儿,你买这个干啥?!”

“给娘戴呀。”陈宝音笑嘻嘻的,从她手里拽过帕子,把一只银手镯给她戴上,“娘,喜欢吗?”

杜金花的手抖着,看着自己粗糙苍老的手腕上坠着一只银光闪闪的手镯,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怎么可能不喜欢?谁会不喜欢?银手镯哟!她唯一的银首饰,是从她娘那继承的一根包银的簪子,多少年了,藏在箱子底下,都不亮了,也舍不得戴。

“宝丫儿,娘不要。”杜金花绷着嘴唇,坚定的撸下手镯,“你拿着,等你成亲的时候,当嫁妆。”

陈宝音不接,还道:“我不要。娘,你看这花纹,就是给您这个年纪的人戴的。我们小姑娘,可不戴这种。”

“……”杜金花。给她戴银镯子,她还嫌弃咋的?欠揍!

但她心里知道,闺女就是想送给她。心里滚烫,烧得她不知道怎么好,抹一把眼睛,然后抡起手臂:“臭孩子!破孩子!你这是干啥啊?你干啥啊?”

不知道过日子!手松成这样!她手里捏的那点钱,早晚被她祸祸光!比陈二郎还能祸祸!

“你长点心眼!长点心眼吧!”她边气得骂,边追着闺女捶,“娘生你的时候,忘把心眼给你生出来了还是咋的?你一天天的,半个心眼都不长!你让我说你啥!我看你要气死我!”

昨天还是娘的心尖尖。

今天就变成了破烂烂。

“略略略。”陈宝音做了个鬼脸,咻的跑出了门。

第42章 取名

午饭时, 杜金花端着筐子走进来。

芝麻面饼和黄面窝头混在一块,“咚”的一声放在桌上。接下来是钱碧荷,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炖萝卜走进来。

兰兰拿着一大把筷子,迈进门槛, 细致地分发筷子给每个人。

“娘, 你手上戴的啥?”不经意间,孙五娘瞥见婆婆的手腕, 不禁惊叫一声。

其他人听见了, 也往杜金花的手腕上看去。

“银镯子。”杜金花看她一眼,十分平静地道。

这让孙五娘有点不得劲, 依婆婆平时的脾气,应该回答:“眼睛看不见?镯子!”

“娘, ”孙五娘盯着婆婆手腕上那只亮闪闪的银镯子, 上面的福纹是那么漂亮,“您,您哪儿来的银镯子?”

从前没见过啊!而且, 这么新!

“别人送的。”杜金花的表现出奇的平静, 伸出戴着银镯子的右手,伸向筐子里拿芝麻面饼,更加让人清楚地看到她的银镯子。

“谁, 谁送的啊?”孙五娘盯着移不开眼,这得好几两银子吧?可真大方啊!

孙五娘心里发酸, 她也没有银手镯呢。嫁到陈家来, 只有一对银耳环, 她还舍不得戴。

“你们猜猜看?”杜金花眼也不抬, 异常镇定, 慢条斯理地道:“谁猜中了, 我给她摸一下。”

孙五娘:“……”

娘哟!这还是她婆婆吗?咋跟变了个人似的?中邪啦?

“宝丫儿,是你给娘买的?”心里哆嗦了下,她看向陈宝音问道。

陈宝音点点头:“是我。”

不然还能是谁?今天就她进城了。孙五娘得到答案,并不感到意外,就是羡慕得紧:“花了多少银钱?”

陈宝音笑笑,不答。

饭桌上的气氛似乎变得不一样,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孙五娘看看低头吃饭的大哥大嫂,又看看垂眼大口吃芝麻面饼的公公,看看神态安然喂银来吃饭的婆婆,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不对劲。

好像哪里不对,她浑身都不舒服,于是踢了踢陈二郎。

“干啥?”陈二郎。

“你觉不觉得,咱娘有些不对劲?”孙五娘凑在他耳边说道。

“哪不对劲?”陈二郎伸长胳膊,夹碗里的炖萝卜。

孙五娘见他就知道吃,有些生气,在他肋下掐了一记,压低声音说道:“咱娘好平静!她得了个银镯子!她平常不这样的!”

她应该骄傲地炫耀,夸宝丫儿好,宝丫儿孝顺,宝丫儿心里有她,夸给全家人听,顺便踩一脚他们,这么多年没得他们什么孝敬。

孙五娘嫁进来这些年,只有第一年装装样子,给杜金花做过一双鞋。打第二年起,她怀了金来,人就懒了,后来又怀了银来,更是啥也没做过了。

陈二郎没说话。任凭孙五娘掐他,踢他,踩他,就是不为所动。

直到吃完饭,两人回屋,孙五娘扑上去跟他掐:“你为啥不理我?”她又是拧又是掐,大嫂发现了,婆婆也发现了,闹了好一个没脸!

“那么多人,怎么说?”陈二郎拉下她的手,皱眉道。就算再小声,但屋子就那么大,别人还真听不见啊?

孙五娘便道:“那你现在说。”

想起媳妇问他的话,陈二郎往床上一倒,枕着手望着屋顶,慢慢说道:“娘能说啥?让咱也给她买银手镯?咱也得买得起。”

好几两银子呢。

他仔细瞧了,娘戴的那个手镯,分量不轻,看着做工也细致,得几两银子才能买下来。家里除了宝丫儿,谁买得起?

大哥买不起,他分到手的十两银子,当场就给宝丫儿了。而自己分到手的十两银子,给了宝丫儿五两,还剩下五两。难道要用这五两去孝敬娘?

以陈二郎对杜金花的了解,她做不出来那种事。娘最骄傲的,别人给她才要,从不稀罕问人索要。

“是啊,宝丫儿手里有银子,她买得起。”孙五娘嘟哝着,往床边一坐,挤挤他,“你里边去。”

心情有点不好。也不是烦宝丫儿,更不是怨婆婆,就是有些不是滋味儿。

“宝丫儿真孝顺。”孙五娘滋味难言。

陈二郎笑了一下,说道:“是,她孝顺娘。”

“咱要不也孝顺娘点儿啥?”孙五娘问。

陈二郎扭头看她:“你想咋孝顺?”

另一边,陈大郎和钱碧荷回了屋,也说起话来。

“咱给娘做身衣裳吧?”钱碧荷道。

陈大郎闷头坐在桌边,想了想说:“娘会怪咱们乱花钱。”以杜金花的俭朴,多少年了没裁衣,如果他们给她做一身衣裳,一定会被骂。

钱碧荷细声细气地道:“宝丫儿给娘买银镯子,娘也怪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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