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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回家种田了(145)

别人刁难他,他不慌不忙,和气友善地解决。别人对他冷言冷语,他亦不放在心上,待同级温和有礼,待上级恭敬有加。时间久了,倒传出一个好名声。

关注顾亭远的人有不少。之前赌坊里押住,因为顾亭远夺冠而赔钱的人,少不得打听他。顾亭远是经不起打听的,很容易就打听出来,他幼年丧父丧母,被姐姐抚养长大。刚成亲不久,妻子乃一名农女,叫陈宝音。

“宝音?”有人对这个名字耳熟,“从前倒有个叫徐宝音的。”

许是巧了,两人重名。但这一日,陈宝音跟顾舒容买菜回来,只见巷子口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

车帘掀开,露出一张娇美的脸,翘着兰花指,以帕掩口,轻笑道:“哟,这不是淮阴侯府的四小姐吗?”

第115章 下帖

陈宝音脚步顿住了。望着阔别一年多的故旧, 心情很奇异的没有波澜。

她早想到会有这一天。

“宝音?”一旁,顾舒容知来者不善,提起了心。

陈宝音偏头道:“姐姐,你先回去。”

顾舒容摇头, 待要说什么, 陈宝音攥住她的手,把提着的糖炒栗子塞她手里:“回去吧, 不会有事。”

见她坚持, 顾舒容只好接过纸包,抿抿唇, 目含担忧地离去了。

马车上,江妙云皓腕如玉, 缀着翠绿的镯子, 优美柔软。将车帘掀开一角,露出娇美的脸庞,眼神充满兴味, 上上下下打量她。

“瞧我, 见着老熟人,一时高兴,都糊涂了。”江妙云轻轻掩口, “是‘曾经’的徐四小姐。”

陈宝音面色平静地看着她。

只听江妙云貌似关切,继续说道:“我听说你被送去乡下。乡下很穷苦吧?瞧你, 比从前黑了许多, 脸也粗糙了许多, 真令人惋惜。”说话时, 她轻轻抚摸自己白皙精致的脸蛋。

陈宝音听了这话, 仍然目光平静。她是徐四小姐时, 一盒胭脂就有十几两银子。做了陈宝丫,有段时间连面脂都没有。

“是。”她甚至平静地开口,“我丑了许多。”

江妙云与她不对付,特意前来看她笑话,无非是要瞧她落魄、比不得从前。

让她看。

听到她的话,江妙云脸上的笑意不增反减。她注视着马车外的人影,五官比从前长开了一些,显得愈发明媚夺目。说什么黑了、丑了,江妙云心里知道,都是气她的,并不是真的。

陈宝音还是很好看。配上她此刻镇静从容的神色,更叫人看不顺眼。她凭什么没疯?凭什么不狼狈?

“嫁了个读书人,算你运气好。”江妙云不笑了,神色阴晴不定,“淮阴侯府对你还真是好。”都赶出府了,还管她的婚事,为她找了这样一个满腹才学的夫君。

陈宝音轻轻抿唇,没解释,而是道:“这么久不见,你还好吗?”

话落,江妙云一怔:“你向我问好?”骄纵蛮横的宝音,向自己问好?

江妙云眼里满是不敢相信,眉头渐渐拧起,一股愤怒喷薄而出:“呵!改姓了陈,你的骨气也没有了!”她眼底流露出恶意,“想向我问好?你得跪下!”

陈宝音眉头一挑,淡淡道:“青天白日,你做什么梦?”她向她问好,是因为她如今身份不比从前,夹着尾巴做人。但这不代表她就要卑躬屈膝,去讨好从前不对付的人。

闻言,江妙云眼底的愤怒被风吹散一般,恶意缓缓消退,轻哼一声道:“陈宝音,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不怕我……”

“你想我怎么跟你说话。”不受她拉长的尾音威胁,陈宝音平静地道。

江妙云挑眉,提醒道:“你说呢?当然是符合你现在的身份!”

她现在什么身份?农女,状元郎的妻子。跟祖父、叔伯父亲都在朝为官的江妙云相比,十足的寒门。

她该十分尊敬,小心翼翼,讨好有加。陈宝音定定看着对方,忽然道:“我饿了,回家去了,不送。”

转身就走。

身后,江妙云愣住了,直到她走出好几步,才回过神道:“陈宝音!你给我站住!”

“陈宝音!你信不信我——”

仿佛听不见似的,陈宝音脚步不停。

“来人!给我把她抓回来!”终于,江妙云恼了。

陈宝音终于停下脚步。

回身,便见两个丫鬟从马车内跳出来,向她走来。

“你还要说什么?”陈宝音抬眼,看向马车里。

她现在落魄了,江妙云看也看了,奚落也奚落了,还要怎样?当真让她跪下?她知,江妙云也知,那不可能。

“你——”江妙云咬着唇,脸颊粉红,怒视着她,好半晌,扔出一张帖子,“后日我举办赏花宴,你来!”

帖子打着旋儿飘落,快掉落地上时,被一个丫鬟捧住了。走上前,递给陈宝音。

陈宝音看了看,没接。

“你该不会不敢来吧?”江妙云不怀好意地道。

陈宝音捏了捏手指,启唇:“你派人来接我,我才去。”否则,江妙云让门房拦她,或者给她难堪,她岂不是要受委屈?

这事江妙云干得出来。

“哼。”果然,江妙云不快道:“知道了,在家等着。”

少了一个给她排头吃的机会,江妙云不大高兴。但是,当车帘放下,马车重新驶动时,她嘴角不禁上扬起来。

徐四,不,陈宝音回来了。京城又好玩起来了。

陈宝音收好请帖,回到家。

“怎么样?”顾舒容急忙上前问道,“她没难为你吧?”

陈宝音取出请帖,说道:“没来得及。”但是后日的赏花宴上,就不好说了。除了江妙云,京城里跟她不对付的人,多得是。以江妙云的性子,到时会请哪些人,想也知道。

顾舒容有些担忧,看着那张做工精致的请帖,道:“要不,那日你别去了?就,就说病了,身体不适。”

“躲过这次,还有下次。”陈宝音垂着头,“去就是了。”

她早该料到的。

重新回到京城,曾经的恩怨不会消失弥尽,被时间和距离掩埋只是一种假象。风吹来,恩怨统统浮上来了。

怪只怪她从前不会做人,没有交好的姐妹给她撑场面。

“唉。”头一次,陈宝音有些后悔,躲在被窝里闷闷不乐。

顾亭远下差回来,听顾舒容说了此事。

“这可怎么办?”顾舒容着急又没办法,直跺脚。

顾亭远道:“我去跟她说说话。”

“哎,去吧。”顾舒容忙道。

顾亭远进了房间,便见床上鼓起一道人影,他眼底暗了一下,又恢复成惯常的温和模样。

“睡了?”他坐在床边,轻轻扯被子。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一声:“没有。”

“我听姐姐说了。”顾亭远道,“要听听我的意见吗?”

他能有什么意见?陈宝音不信,但还是掀开被子,爬了出来:“你说。”

顾亭远起身,离开床前。不多会儿,抱了钱匣子来,说道:“明天让姐姐陪你去买套首饰。”

陈宝音打开钱匣子,看着里面的一百多两银子,扒拉几下,说道:“买什么啊?都用上,戴去也一样被嘲笑。”

她们为了嘲笑她,一定会竭尽全力地打扮,要让她丢脸不可。

顾亭远一本正经地道:“你误会了,没让你都用。至少要留下十两,是下个月的菜钱。不然,我俸禄没下来,咱家没米下锅。”

陈宝音一愣,随即恼怒捶他:“让你调笑我!”什么时候了,还调笑她!

顾亭远轻轻握住她的拳头,卸掉力道,温声道:“我说的是真心话。我不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也不能给你挣面子,但我有多少银子,都给你用。”

他如今有一百多两,就给她用一百多两。待到日后,他有一千两,就给她用一千两。有一万两,就给她用一万两。

陈宝音看出他眼底的认真,整个人愣住了,一股说不清的滋味儿在心底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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