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匪妾(73)
做皇上,她没兴趣,且她又并非什么皇家子嗣,便是夺来那个位置,也做不到所谓的“名正言顺”,便是坐上个三年五载还会让东隅宁氏亲族推翻割裂,到时候再如历史记载,诸侯割据天下大乱,那就得不偿失了。
历史上没有新鲜事,如今的一切都譬如昨日发生的那样。
周鸾只顾自个儿占山为王,带着弟兄们吃香的喝辣的,没事儿干干劫富贾济自个儿的事儿就可。
只是,她在西边胡地久了,难免看到几件丧尽天良的事,实在忍不住杀个把茹毛饮血之徒。
眼瞧着胡人族长奉上黄金百两,只求黑虎岭蒙蔽双眼做个装聋作哑的睁眼瞎。
周鸾却不管那个,直接那堆成小山的黄金踹翻,命人将那族长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些个金子想买我的良心?”周鸾笑着踹翻堆成小山似的金子,“那还真买不起。”
语毕,大手一挥,百十来个弟兄便抄起房子来,不过半柱香时间,这院子便破败不堪不成个样子,俨然是被土匪洗劫的经典景象。
桌椅板凳砸了一地,门都被砸破了数个大洞,组长家中之人全数捆在一起丢在大门前。
周围听到动静的门窗紧闭,生怕和自己家扯上什么关系,路上只有两只羊在不远处咀嚼着,横瞳无聊地扫向挣扎谩骂的人们。
这一番折腾下来,除却金银珠石,就是羽毛手铃等不知其作用的东西,其中以两只制作精良的手鼓最为吸人眼球。
她扫了一眼那两面鲜红的明显新漆上的鼓,脸色一沉,抬脚踩那族长的脸,问:“朵尕村哑女在哪儿?”
族长左半边脸都被踩进了泥里,本能想撑起身子,却被周鸾的脚狠狠地钉在地上,他那点力气跟周鸾比简直就是螳臂当车。
只见眼珠子动了一圈,视线在两只手鼓上停留一刻,又轱辘回来,双眼盯着周鸾的面孔,眼神阴冷又木讷。
“说话。”周鸾拧眉,脚上力道有使了几分。
那族长只听腮骨咔吧作响,才求饶道:“女壮士饶命啊!我不知道什么哑女,根本没见过。”
“您看,这全屋上下都被你给搜了,哪还有什么哑女嘛?”
周鸾哼了一声,下令道:“掘地。”
这掘地挖了半晌,终于挖出个布包来,布包还未打开,便能闻到扑鼻的恶臭。
周鸾拿棍子挑开布包,只掀开一点便瞧见了恶心的抱团蠕动的蛆虫。
在场的人瞧见了无不气血上涌,甚至将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这场面,若是搁以前,周鸾怕是也得吐个半死,可现在看到这场面也仅仅是蹙眉,淡定得将布完整地剥开。
这种场面,这三年里她见多了。见到如此惨相,神经却是麻木的。比这更惨得场面,她见过了太多太多了……
那人骨还未完全骨化,其上还有黑腐肉,肉上爬满了蛆虫。
“这头骨这髋骨,一瞧就是妙龄女儿家的。”周鸾将那族长拎到土坑跟前,逼着他直视深渊中的一切,“你还有何狡辩的?”
“若是我杀的,我又有什么理由呢?”族长依旧嘴硬,他抬起他的头,双目布满红色血丝,看着周鸾嘴角勾着诡异的弧度,那弧度里分明带着带着冷静的癫狂。
周鸾冷笑一声,道:“听闻,这年初要祭神了?”
“这祭神的都有什么牺牲啊?”
“牺牲的,是牛羊,还是……人啊?”周鸾喃喃自语着。
“这鼓……”周鸾扬起手,指向不远处的两只手鼓,“人的皮骨制成的吧?”
周鸾根本不需要他回答。
“那皮就是被你草草埋进泥土里的女孩的。”她肯定地道。
“你有何证据?”族长阴冷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她。
周鸾笑了笑,“要什么证据?我来绑了你全家,自然就查了事情所有始末。”
“女孩的家人,制鼓的,还有那巫师……”周鸾笑了笑,“现在就差你了。”
说罢,拖着大惊失色的族长径直走向路口。
这族长被拖着,估计也料想到今日怕是不能善终,索性豁了出去,破锣嗓子喊着:“用那哑女制最纯洁的鼓敬神!仪式成了,你们东隅人等着天罚吧!神明降下天罚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周鸾冷笑一声,“我现在就可以让你不得超生,连同你敬的那邪牲一起!”
言毕,抽出腰间板芙,轮向他腰间。
腰斩,残忍至极,斩断之后,人还是清醒的看着自己分离,清醒的体会着巨大的撕裂痛,被剧痛折磨着,直到最后一刻……这终结,却是周鸾能想到的,最能符合这个族长的结局。
那族长的家人目视着一切的发生,无一例外鸦雀无声,有吓晕过去的,有吓失禁的,脏哄哄一片。
“附近的人听好了,我知道你们都在门窗后面的缝隙瞧着呢。”周鸾提着斧头扫视四周,族长的惨叫为她添了巨大的威慑,“若此后,再有以己之私,诱拐他人草菅人命的。此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罢,周鸾嫌恶地将手中沾了血的斧头扔到一旁的李四身上,“帮我把这个擦干净,别让这人血污染我斧头。”
圈起手指放在口中吹了一哨,一匹黑马狂奔而至。
周鸾扬了扬手,百十来个弟兄便整装随她而去。
族长的金子,就灿灿地撒在大街上,黑虎岭中人并无一人偷拾或暗藏,全都大咧咧地摆在那里。
或许是周鸾方才那阵仗太过骇人,对人有十成威慑力。即便是百两黄金摆在街头,半晌也都不见人来拿。
不过,谁会和那灿灿的金过不去?
百两的黄金,在这年代,甚至能买百十个人的性命,也能养活村子上下五年富足有余,对所有人自然都有十足的诱惑力。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就有胆子大些的,将生死抛之脑后,蹑手蹑脚出来探路。
直到四周的居民明确黑狐岭的土匪走远了,且再没听到任何异动,便一窝蜂似的哄出门来。
最先是偷拿了一两块,到后来便争抢拥堵,到晚间,那百两黄金早被人拿得干干净净,甚至前朝不知谁掉下来的铜板都被人从石头缝里摸到,这街上街下干净得很。
组长家人被捆着,眼睁睁瞧着黄金被人洗劫一空,家里也被人全部搬空了去。
如此,这条街又出了一家子讨饭人。
……
“你今儿又去哪儿了?”孟云闻到血腥味,跟在周鸾身后絮絮叨叨地念叨着,“不会又去出去当女侠,伸张正义去了吧?”
“你怎么就动不动就砍人?家人家财全部洗劫一空就罢了,让他活着穷困潦倒,一无所有的活着。岂不是比此刻就死对他来说惩罚更大吗?何必?让血腥脏了自己的手。”
孟云瞧着周鸾还继续装聋装哑,便提起如今的小少当家。
“况且你孩子都三岁了。天天围在我跟前问娘在哪,娘又去哪儿了。”孟云一说到这儿,就忍不住头疼。
他一糙汉都成奶孩子的保姆了,成天逗孩子哄孩子,喂羊奶喂米糊糊的。
倒是这孩子的亲妈当起了甩手掌柜的,天天喊打喊杀,不是砍这个就是要夺那个的。
“天天早出晚归,你儿子怕不是都不认识你了!”孟云头疼地道。
周鸾撇撇嘴,“一个混小子,就该学会自己独立。天天跟在人身后找娘,没啥事就娘来娘去的,没有男子汉气概!我哪有这样的儿子?”
孟云无语了,被她的话憋了半晌都说不出话。
最后他无力地道:“当家的,你儿子才三岁,你让他有什么男子汉气概?”
“这年岁的小童,正是需要自个儿亲娘的时候。你不说像寻常的亲娘一样,成天抱着孩子伺候着,那也总该分出些给你孩子吧?”孟云摁了摁太阳穴,“总不能让我一大老爷们成天这样。”
“碧玲不是还在嘛?”周鸾从身后推出碧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