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匪妾(5)
她自然没对穆寒年放松警惕,甚至觉着这其中肯定有猫腻,只是那个老大夫还有她手下的一干人等实在办事不利,连个重伤的人都看不好。
于是她就亲自出马了,隐了气息成天吊在梁上看他。
别说穆寒年好像真没意识到她存在,每日倒是乖乖吃饭喝药,甚至还正常洗漱上药。
前几日他身上的伤还是有些痛沾不得水,他顶多是拿着巾子沾水擦洗,可这几日估计是伤口不怎么痛了,竟然向人要了热水和浴桶说自己要洗澡。
等张三那几个报到周鸾这头的时候,周鸾神色还有些复杂。
“少当家的,要属下说别惯他丫的,还要什么热水沐浴的。寻常人家在河里光膀子洗澡的多了去了,他现在倒是矫情上了。”
其实穆寒年被鞭挞到半死不活之后周鸾对他还是不错的,为了让人好好养伤,她也吩咐手下对他的要求尽量满足,基本上要啥吃的就给啥吃的,甚至前期伤药都不用他自己擦都有人代劳。
可是成天伺候这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身份不明的人物,周鸾派去的那几个心里都有点不忿。毕竟平日里虽说也不闲着,可很少轮到他们伺候谁的,要是伺候当家的少当家的或者其余四大匪首他们都没话说,可是伺候这个自称是樵夫的无名小子他们还是不愿意的。
周鸾也不勉强他们,等穆寒年能动弹了就让他自己上药自己收拾了,不过还是有人每天定时定点给他送饭送药的。
只是这沐浴……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可周鸾最近日日蹲房梁上看人,虽说是为了找出他的端倪吧,可如果被观察的人在她面前沐浴……
周鸾此举是背着人的,亲近的手下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做“梁上君子”,还只是奇怪少当家的最近忙了许多,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看周鸾迟迟不说话,那站在那等着少当家发话的手下只是好奇的看过来。
周鸾回过身扫了眼张三,才道:“将热水和浴桶送去吧。”
晚间。
周鸾还是准时准点出现在了梁上。
穆寒年这次脱衣裳脱得奇慢,若不是他口中嘶嘶哈哈的抽气声,周鸾定会以为他是故意的。不过看他身上的伤,她就没再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之前他也擦洗过身上,不过那时身上还缠着纱布,身上什么情况也看不分明,可今天他要沐浴,这身上一圈一圈的纱布自然也拆了下来,那身上的鞭伤自然也展露无遗。
那鞭伤自他胸口遍布到他腰侧,虽说伤口处长了些粉肉,可看起来还是吓人得紧,他伤口露出来的同时,那身材亦是展露无遗。
周鸾看着看着脸便红了,瞧着他行至浴桶前,眼见着就要扯腰带,周鸾再也忍不住慌忙窜上房顶逃走了。
那细微的动静自是逃不过下面那人的耳朵。
穆寒年向上望了一眼,嘴角嗜着笑。
第4章 撞破私情
从周鸾翻到梁上的第一天起,他就发觉了。他自然是知道周鸾是为何而来,不过就是对他还没打消疑虑罢了。
这半个月他面上是乖乖喝药,可当这那帮人喝了药,等看着的人走了他便点了几处穴道,迅速将那药催吐得干干净净。
不是他不想好,也不是怀疑这药里有毒,而是他现在没摸清楚情况前不宜快快好起来。
这半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也能让他摸清楚身边人的脾性,比如那几个送药的人,比如那个老大夫,又比如没见几次面的少当家。
要说这少当家也是有意思得紧,对他严刑逼供又差点把他鞭挞致死,却仍是狠不下心干脆将他打死,而是请了人来为他医治不说还好吃好喝的待他。
一开始他还摸不清这少当家的套路,可知道这少当家亲自做了“梁上君子”,他就明悟了。
这少当家还真是个心肠软的,或者换句话说就是“妇人之仁”。她那义母评价的倒是很对,这少当家确实算是个良善之人。
对凶恶之人有办法,对待良善之人也有办法,可想到他来这黑虎岭的目的,想着将要对这少当家使的手段,他竟然也有了一丝不忍。
当然,这不忍只有一丝丝,很快便打消了过去。
他一如往常吃饭休息,只是不再催吐药物,那金疮药也日日用心涂抹,这几日身体倒是好了不少。
只是……不知道这少当家的到底要在梁上看到几日?于是便有了今天这场沐浴的戏码。
没想到,这少当家脸皮当真薄……
穆寒年轻笑了一声,将头埋进水里,任由四周的温水打湿他的发。
再说周鸾,逃也似的跑出来,脸却通红通红得作烧,一路上倒是惊了好几个人,看到这位少当家脸红得什么似的,一个个眼睛瞪得老大,只觉得天上要么下红雨了,要么就是他们今天发烧烧出幻觉了,于是一群人等不及得捂着头往住处跑。
周鸾心里乱得很,哪还有空余察觉旁人的反应,直直冲到屋子里就将头蒙进褥子里,在被褥里蒙了半晌直到急跳的心脏稳当下来,觉着也着实喘不上气,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约摸是真的羞了,自那日以后周鸾就没再去蹲房梁了。
穆寒年就这样将养了半个多月,身子骨也好了七七八八,那老大夫瞧他的眼神也愈来愈火热,那眼神中盛满的都是生的希望。
果然,这天周鸾下令将那老大夫安然送回家中,顺便又给了些许银两,虽说那老大夫不敢要她也得给些的,毕竟将人困在山上半月有余总得给些补偿。
而穆寒年身上虽没好利索,周鸾还是给他安排了些不痛不痒的活儿,顺便又将一部分洗衣倒恭桶的活交给了他。
这洗衣倒也可以,不过这倒恭桶寻常人是不想做的,周鸾也是存了试探的心思,也有意折折他身上的锐气。若是东颙的军爷,只要有个官职在身的,别管是九品芝麻官还是寻常小吏,怕是都不甘愿给人倒恭桶,都会觉着这倒恭桶简直是折辱人的活。
偏偏穆寒年就欣然接受了,四更天就起来给她倒恭桶不说,手下的衣服洗得也是干净整洁,一看就是干过活得。
瞧着他干活的样子,周鸾心中的疑虑也消了不少,只是她还想着穆寒年身上似乎有功夫这件事,思虑着过一阵子得找机会试试他。
周鸾每日清晨都会在院中练武,她虽说使的是双斧,可拳法也会些,每日清晨练的也是拳法。
穆寒年一日清晨拿着干净的恭桶回来,便看见她穿着一身干练的短打,轻袍窄袖一看就便利,那拳法也有精妙之处,他便站定略看了会。
周鸾斜了他一眼,出其不意一拳呼过去,穆寒年下意识一躲,周鸾却并不想给她躲的机会拳拳带风,逼得穆寒年连连后退,手中拿着的恭桶却一直不放,甚至还要拿着恭桶挡周鸾的拳头。
周鸾拧着眉停了手,“你把恭桶放下,陪我练练手。”
穆寒年却苦笑一声,“少当家又不是不知在下不会武,若是做陪练指不定就会命丧少当家拳下。”
周鸾挑了下眉,也不言语,抬拳便向他面门招呼过去,穆寒年这回确是避也不避,周鸾这一拳可没收力,穆寒年自然也按着惯性向后倒了去,周鸾也不知怎地只觉得脚下一绊,倒是也跟着他倒了下去。
周鸾见着自己的脸眼瞅着就要和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虽说不怕痛但也免不了磕上一下,也就闭上眼睛预备着疼,而那穆寒年却将手一捞,顺势让周鸾倒在了他身上,没使她受一丝伤。
周鸾闭着眼只觉得并没有想象中的疼便睁开眼,一睁开眼却正对上穆寒年含笑的一张脸。
穆寒年本身长得就俊朗无双,这一笑起来也就更加俊美。
“少当家可有受伤?”
周鸾不妨的心中一跳,意识到自己在他怀里,赶忙撑起身子爬了起来,眼睛也飞快移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