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匪妾(30)
那汉子旁边站着的一个书生气的人紧着劝道:“少当家别急,穆兄弟瞧着这时间应当要包扎好了,他离开时说待处理好伤口就回来找您的,您现在这情况不宜走动,就安心在这儿等他吧。”
周鸾被这么一群人盯着,肩膀还一直被人按着,就算她有心晃晃悠悠起来去看,实际上也是做不到的,只能这般老老实实坐在这里等着。
也正如书生气的男子说的那般,周鸾只安生坐着等了会儿,就见穆寒年右臂吊着绷带,领着熟悉的那位老大夫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许是众人都觉察出了周鸾的急切,自动自觉为穆寒年和那老大夫让出条路来,待两人走到周鸾身旁,才又站回了原来的位置。
“你这手臂可还能使?”周鸾看着那缠了满满一胳膊的绷带直皱眉头。
穆寒年轻笑一声,像是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回道:“能,只是皮肉伤,过不了几天就能好,就是缠得吓人了些。”
周鸾瞧他还能笑出来,便知应当没什么大事,便努努嘴,道:“啧,都被刀砍了还能笑出来,也不知道你那颗心是怎么长得。”
“我那颗心怎么长得,少当家还不知道?”穆寒年笑着靠近她耳侧低声问道。
他突然靠近,还是在这么些个人面前,周鸾脸有些热,她往后挪了下,又不明就里道:“我哪知道?”
“我那颗心,不是早呈给你了。”他说。
周鸾内心:穆寒年,我劝你正常。
老大夫又给周鸾诊了脉,话里话外都是说她啥事没有不用担心,可周围一圈人还是问个不停也紧张得不行,老大夫没法,只能开了个补气安神的药,反正吃了没坏处就当给一众人开定心剂了。
总之一串药名罗列出来,这群人便扯着纸去忙着抓药去了,被火焚烧过后的废墟旁便只剩了两个人。
“完了,没地方住了。”
周鸾看着废墟,心里说不出难过,就是觉着麻烦。毕竟这院子她住了将近八年。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已经是习惯得不能再习惯的了,用着看着都便易,这火一把烧了干净,再倒腾合用的东西还挺麻烦的。
“要不……少当家住我那里?”穆寒年提议道。
周鸾瞥了他一眼,有些嫌弃地道:“你是说,你平时刷恭桶的地方?”
穆寒年:“……”
“其实我不在住处刷恭桶的。”他解释道。
“你不会趁我睡着偷偷在我院子里刷吧?”周鸾用略带惊恐的眼神瞧着他道。
穆寒年叹了口气,“少当家眼里,我就是那般小人做派的人吗?”
周鸾:“你……不是吗?”
穆寒年:“……”
细数了几个地方,周鸾还真找不出比穆寒年住处更合适的地方了。
樊氏那且不说玉琴总会去,只说前几日出的事樊氏对她有了几分猜忌最近她也很少在她很少晃悠。玉容那还有她的贴身丫鬟青坞伺候着房间也不充裕。
其他两个男的根本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而孟云刚好出去,房间也空出来了,可她要是大张旗鼓的搬进去,怕不是又将人目光都引过去继而猜测孟云的去处。
遂,还是穆寒年住处最合适。不说别的,就黑虎岭上对他们之间的传言,就算是两个人真住一起都不用解释了,那些个碎嘴子就通通把理由给他们补足了。
天还未亮,周鸾还是跟着穆寒年去了他的住处,这也是周鸾第一次见到他在黑虎岭住的地方。
这个住处顶棚甚至都没有瓦,只是用茅草盖着的,瞧着下雨天,外面下大雨室内就得跟着下小雨的地方。
“你就住这?”周鸾面上的嫌弃之情毫不掩饰。
“还望少当家不嫌弃。”穆寒年微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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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共处一室
一进室内,却与周鸾想象的有些不同。
看到那茅草屋的破败模样,她只道这屋子里说不准也是和牛棚差不离的。一进室内却没想到竟如此整洁如新。桌子上的书本摆放得一丝不苟,床上铺的被褥竟然也看不出一点儿折痕,她犹自不信地伸出手往门框上一擦,低头再看手心竟然没沾上半点灰尘。
瞧着这小屋整洁的模样,周鸾倒是有点儿赧然。她的屋子就算是被烧毁之前也没这般干净整洁过,甚至还有被子不叠衣物乱丢的情况,若不是有人定期打扫怕是早就成猪窝了。
“少当家可还满意?”穆寒年背着手踱着步迈进来道。
周鸾又板起脸,道:“嗯,尚可。”
“那这几日少当家就住在这儿吧,等新房修缮完再说。”穆寒年说完,便从旁边的破柜子里掏出一床被褥拿着便走。
“诶。”周鸾叫住他,“我住这儿你住哪儿?”
“我去院子里睡。”穆寒年指了指不远处立在墙角那个三面漏风的茅草棚。
周鸾扫了一眼那茅草棚,又道:“你可以和别人挤一挤的,那草棚看起来甚结实的样子。”
“我不习惯与他人同睡。”穆寒年紧接着又接了一句,“不过,若是少当家相邀共枕,在下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周鸾:“滚。”
穆寒年:“好嘞。”
……
周鸾有些认床,且又因睡得过沉差点儿被烧死,便是四更天还未亮她依旧无心睡眠,躺倒在陌生的棉被里她更精神了。
不是说这棉被不舒服,而是这棉被是穆寒年常盖的,虽说也是簇新的,可上面还是沾染了他身上的味道,皂角混合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檀香味,出奇得好闻,可周鸾闻起来也是出奇的醒脑。
她躺在被子里,莫名又想到大火中被他抱在怀中,当时她的脸靠在他的胸膛上,鼻子贴着他的衣襟闻着的就是这种温暖又干净的味道,连带着当时昏胀的脑袋都有了丝清明。
周鸾想着,又红着脸将头埋进了被子里,可下一瞬萦绕在鼻尖的味道又让她猛地意识到此时拥着的是穆寒年的被子。
想到这儿她顿时手像是烫到了一般猛地一缩将被子扔到了一旁,这才捂着红脸又滚到里侧面对着墙。
可没转过去一会儿,就听外面的风呼呼作响,没隔半刻便听“哗啦”一声,一场雨直接从云端倾倒下来,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周鸾想到还在外头墙根儿茅草棚里睡觉的穆寒年,来不及思考就起了身,刚穿上鞋又觉得自己此举着实不正常,想了想还是脱了鞋子回了床上坐下。
正待她刚坐下来时,屋门便被外力猛地一下推了开。
周鸾还以为是风太大才将这屋门给吹开的,正想趿拉鞋去关,就看见一个抱着枕头褥子,身上已然湿透的穆寒年,正用湿漉漉的一双眼现在门边瞧着她。
“呃……”手放在把手上正要关门的周鸾有些尴尬地道,“要不……你进来?”
“正有此意。”说罢,穆寒年像是怕她反悔一样,连忙趁着门有足够一人穿梭的缝隙,闪身而入。
周鸾关上门又怕这破门真被风吹开,便又落了锁,再回过头就见穆寒年熟门熟路地寻了汗巾子正擦着脖颈上的水。
此时他正仰着头,水滴正顺着下巴滑向脖颈在喉结处微微一顿,又飞快地隐入潮湿的衣襟里。
周鸾看着那喉结,自个儿的喉咙也随着水珠滚动了一下。
穆寒年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正有些许疑惑地朝她这边看过来,不过扫了她脸上一圈却又将目光停在了她手上。
周鸾下意识回头看自个儿的手,便见那只手正保持着方才落锁时的姿势。
“少当家这是要做什么?”穆寒年拿着汗巾子擦着头上的湿发,朝她看过来的神色却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