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匪妾(20)
穆寒年捞过她的腰肢,口中轻笑她的逞强,心中却暗叹她腰肢竟然这般柔软细弱,倒是和平日里给人那女罗刹的印象相差甚远。
“少当家这也是何必,在下不过只想要你给个准话罢了。”他轻笑着靠近她的耳畔说。
穆寒年的声音低沉温和,倒让周鸾想起曾经喝的一壶蜜酒,初喝时甜美香醇,可喝了几杯那酒劲儿却大得很,只教人晕头转向。
耳畔有些麻,她往旁一侧脸腾地红了起来,眼波流转间倒真像是醉了。
穆寒年瞧着她艳若桃花的小脸儿,心尖微不可知地悄悄一动,只是很快被他忽略了过去。
“少当家每次见到在下,似乎都是这般面红。”他低声继续说着,“在下很是喜欢少当家这般模样,很是娟美可爱。”
“你……”周鸾终究还是没穆寒年这般的厚颜,本也想找回场子回个色眯眯的眼神,可终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给惊到了。
“穆寒年,你真是厚脸皮。”她说。
“可在下说的,都是实话。”穆寒年笑着抬手将她额边碎发掖入已然发粉的耳后。
周鸾的脸又红了几分,随即瞪了他一眼,问道:“你是不是有好多相好的?怎么这样会说情话?”
“在下冤枉,在下不曾有过相好。”穆寒年眼角含笑。
他或许对着面前的女罗刹说过很多假话,但是这句却是真的。乱世之中,山河皆破,夷人未除,又哪会有儿女情长的心思?
“哼。”周鸾却是不信。
她只趁着穆寒年晃神,便将他手中的杯盏一把夺了过来,仰起头将杯盏中的水喝了个干净。
看着周鸾一副计谋得逞的笑,穆寒年也跟着哑然失笑。
可是没一会儿,周鸾便笑不出来了。
穆寒年那厮又不依不饶地开口道:“在下已对少当家情根深种,不知少当家在心中却是如何看待在下?”
“你这个人烦不烦呐?我不都说了吗?你容貌尚可,尚能入眼吧。”周鸾眸子染上了点儿愠怒,说罢又将杯盏塞回了他手中。
穆寒年却也看出周鸾还口渴,便不紧不慢又倒了杯水,这次却将那水亲手递到了她嘴边。
周鸾不知怎地,现在这场景一时让她想起那玉楼上的姑娘与恩客来,当然,恩客是她,姑娘却是穆寒年。
这又是喂水又是蜜语甜言的,倒是和玉楼的姑娘如出一辙的,只是玉楼的姑娘为的是钱,恩客为的是美色。
她勉强和恩客一样的图谋,可穆寒年呢?他在她身上有何所图?
钱?她自问这黑虎岭上她并不算富有,至少除了义母,玉琴和玉容比她的银子可是多得多,穆寒年要是图钱他又为何不去找那两个人?
权?义母在黑虎岭牢牢把握着大权,她周鸾和四个匪首要认真算起来倒是权利差不多相等,就是她有个少当家的头衔而已。
名?黑虎岭名声不好,周鸾一向知道。虽说她不曾参与抢人钱财等事,可论她的名声怕是都烂透了。
那便只有……貌?
周鸾摸着自个儿的脸,心下有些怀疑。
她……有那么好看吗?
可能算是个美人坯子,可穆寒年长得太过俊美,他平日里照照镜子就能看见美人,又何必图她的样貌?
那他到底……图什么?
周鸾不知道,只是心中有些不踏实。
虽说她认为穆寒年挺弱的应当是没有武功,但是他给她总有种没那么简单之感。
他说他是樵夫,周鸾现下也是信的,因为他砍木头那手法实在是灵巧又流畅,且砍下的木头也大多是成了材的,既然选木头的眼光这样独到,应当也不是作伪。
“你到底图我什么呀?”周鸾心中有疑问便脱口而出。
可说出来,她又觉着自己问的这话太过直白,于是便换了种说法:“我是说,你到底看上我哪点了?为什么就喜欢我了?”
穆寒年低下头,那张俊脸靠得有些近,望着她的一对凤眸也有些温柔,而他此刻的声音也过分缱绻了。
他说:“少当家,有没有听过?男女之间的倾慕,有些时候是没有理由的。”
“噗通……”周鸾似乎觉着自己的心脏跳快了半拍。
作者有话要说:
啊,情窦初开!
柳某人:“那个……穆寒年,你不感觉你有点过于油腔滑调了嘛?谁能看出来你没谈过恋爱啊!”
穆寒年斜了一眼,没说话。
柳某人一抖,被他眼神吓遁了。感谢在2022-05-01 15:49:13~2022-05-02 20:21: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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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共食素粥
见周鸾不说话,却又面红着低下头,穆寒年觉着今日所说所做皆已达到了目的。
况且,“心际”表露得也差不多了,说太多也反而没什么效用,倒是让人生了戒心就不好了。
思及此,他便抬起身子后退了几步,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面色也已恢复了寻常时候的样子。
“少当家方才做了什么梦?”穆寒年咳了咳,瞧着周鸾似乎怪异地看着自己,便随即转了个话题。
当然,这也是他确实想问的。
方才沉睡中的周鸾嘴里一直嘟囔的说着什么,甚至隐隐有抽泣之声。
那声音让本就浅眠的他顷刻之间便惊醒,长年累月的习惯让他下意识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环顾四周都没发觉有任何的异常或者杀气,直到他听到那些声音来自于周鸾沉睡的帐中,便当即收回匕首拨开帐子,也正在此时在床上沉睡了三天的人儿倏地睁开了眼。
可未曾想,他刚问上一句,周鸾脸上却褪了红,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目光也没方才般羞涩,反倒是有些冷淡。
“我没做梦。”她硬邦邦地道。
穆寒年摸了摸鼻子,也大概猜出周鸾这突然的转变是为何。
周鸾方才所做之梦怕是她的禁忌,而他们现在的关系,怕是根本触碰不到那层禁忌的。
“少当家,您饿不饿?我先去给您热粥?”穆寒年只尴尬一瞬,便匆匆转移话题道。
周鸾扫了他一眼,摸了摸空瘪瘪的肚子,这才察觉出饥饿来。
“饿了,但我不吃什么劳什子粥,我要吃肉!”周鸾鼓着腮道。
穆寒年笑道:“这怕是不行,大夫说您若是醒了,需得吃几日易克化的食物,如若不然恐伤及肠胃。”
周鸾冷扫他一眼,“这便是你方才说的心悦?”
穆寒年却的笑被她一瞪倒是更灿烂了几分,紧接着便道:“正因是心悦,正因是喜欢。在下才更加会关照的少当家的身体,而不是满足您一时的口腹之欲。”
“哼。”周鸾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穆寒年却边往门退边自作主张地道:“在下这就给您热粥去。”
门帘掀起又坠下,周鸾拿了帐中扣着的小镜子对着脸照了照。
确实是没有泪痕的,那人应当是没瞧见她哭吧?
没瞧见就好,要不她黑虎岭少当家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
周鸾瞧着镜子,却也没发觉她自醒来被穆寒年一番“真情实感的表白”后,梦中所见尘封于记忆中的那些痛苦,却被他一番打岔后冲淡了许多。
半晌后,周鸾捧着手中素白的粥直拧眉,作为无肉不欢的主儿,着实是瞧不上这素淡到不行的粥。
可被穆寒年左劝右劝她又不敌其扰,只得挖了一口粥,当即“视死如归”地送入口中。
甫一入口,周鸾的眸子却亮了起来,却又饶是不信的往嘴里多送了几口,几口之后便确定了。
这粥里掺了肉丝!
她飞快用余光瞄了一眼坐在一旁含笑看她喝粥的穆寒年,心下只道:这人挺上道,还知道给她粥中掺肉丝儿。
且吃这粥凉热刚好,摸着手上瓷碗温着一丁点都不烫手的壁,倒是对他的心细有了几分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