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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贪娇(97)

作者:漠北大雁 阅读记录

“嗯,好看!”

金少唇角勾起的弧度瞬间就僵了。

那张娇若芙蓉的脸,美则美矣,水润眸子里的星光却没了,似一个破碎的玉娃娃,不再有活的生气,木然地回应着。

金少握紧了大掌,在她面前半蹲下来。

“听说你晕倒了,我特意来看看你。放心,我和皇上请示过了,他没反对。”金少顿了顿,“萝卜头,你......到底怎么了?”

苏吟儿不回话,眸底的哀伤却愈发的浓郁。

下午的阳光正好,金辉弥漫,穿过枝条摇曳的腊梅树,将斑驳的光影洒在苏吟儿莹润如脂的粉颊上。她长吁一口气,望向没有未来的天空,瞧着自在漂浮的云,强压下心中的酸涩。

金少久久不说话。

半晌,他从凉亭的后方扯了几根枯黄的杂草,变戏法似的,编出几个好看的蛐蛐,用手指勾着,在她跟前晃。

“你看这蛐蛐,都笑话你呢!多大的人了,总喜欢哭鼻子,还不肯告诉别人,总是憋在心里一个人难受,讨厌着呢!”

苏吟儿忽地笑了,伸出冻红的小手去捉晃悠着的蛐蛐,却在即将碰到蛐蛐的前一刻,缩回了手。

曾经,陆哥哥也这般讨她欢喜,折了好多个蛐蛐逗她玩。

她心下酸楚,没了贪玩的心思。

金少沉默了一会儿,冷着脸将蛐蛐一个个串起来,串成长长的一条,再用力弹了一下,将蛐蛐弹到凉亭后方的杂草堆里。

因着太过用力,直接将杂草堆弹出了一个小坑。

“我不管,谁也不能欺负你!就算是恶鬼,我也把他的头给拧下来!拿给你出气,拿给你当蹴踢!”

苏吟儿抬眸,恍然间发现面前的少年在生气。

见惯了他玩世不恭、痞里痞气的样子,忽地听到他说这般的话,心头涌起一阵暖意。

她望向金少的眼睛。

“你为何总唤我萝卜头?”

金少咬紧了牙关,犹豫了片刻也没回答她的话,只是扭捏着,白净的耳尖红透了。

“反正,反正你是我的小婶婶。若是你需要,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便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替你办了!”

苏吟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水泠泠的眸底却泛着晶莹的水珠。

她忽地觉得没那么冷了。

她捡起金少扔在角落里的蛐蛐,绕在指尖掂了掂,又摸了摸蛐蛐的身子,像个不染是非的孩童,蹙着春天般的浓艳。

“谢谢你。”

*

日子过得很快,明日就是初六——老麽麽出殡的日子。

老麽麽是陆满庭的亲小姨,这些年为陆满庭付出了许多,更是将生命献给了苏吟儿。陆满庭会亲自为她扶棺,按照太后的规格厚葬,请入东郊的皇家陵墓。

这些日子,苏吟儿浑浑噩噩地过着,每日以各种借口躲着陆哥哥,白日里几乎不与他见面。

许是新帝登基,事情太多,他忙不过来,也不强求她去养心殿陪着,只是每日会派他身边的小太监过来,守着把他规定的饭菜都吃了。

一日三餐,该吃什么,何时用膳,他都牢牢记着,一日不曾落下。

到了晚上,亥时之前,无论他在哪,都会回到她的慈宁宫,从身后拥住她,将她锁在怀里亲吻。

有时候只是亲吻,吻她白净的额头、菲丽的双眼、红润的唇......然后贪恋地盯着她瞧,唇侧勾着醉美的弧度,能静静地瞧上许久。

最难熬的是逢九的日子。

那些热切的夜晚,她的身子滚烫似火,无需他碰触,便光是想着他灼热的视线,她便羞耻到不行,如同风中飘零的落叶,颤抖着承受他的暴风雨。

她恨死了这般的自己,却情难自禁地沉溺在他的狂热中,由他索取、由他欺I凌。

那个时候的他,会咬着她娇嫩的后颈,喘着粗沉的气,强势又霸道地让她唤他,让她逃无可逃。若是唤错了,便会惹来他更加无度的折磨。

她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

黄昏前,久不见面的严公公来了。

不过数日未见,严公公似老了许多。

鬓角的发白了,眼角的皱折子也多了。

他还是穿着一身素雅的青衣,怀里抱着一把佛尘。青衣有些大了,被寒风一吹,勾勒出他孱弱纤瘦的身子。

严公公朝着苏吟儿拱手行礼。

“老奴来向夫人辞别。”

苏吟儿一愣,“公公是要回乡吗?”

严公公笑了:“算是吧。”

他这把身子骨,没有多少时日了,也伺候不了谁,不想叨扰亲戚徒增麻烦,只想寻个安静的地方渡晚年,于是向皇上要了请辞,去东郊皇陵守陵墓。

苏吟儿寻思了半天:“皇上同意了?”

严公公:“对,同意了,明日老奴就随送葬的队伍出城,入了皇陵就不回来了。”

苏吟儿猛然一怔,后知后觉今日这一面或许是最后一面了。

她哽咽着,示意严公公先等等,从她的嫁妆箱子里,取了不少的金银珠宝,用布袋装起来,捧在手心送给严公公。

“一点心意,还望您收下。”

严公公说什么也不收,可终是抵不过苏吟儿的执着,选了一支缀着珍珠的金发簪,笑了。

“多谢夫人,我替她谢谢您。”

苏吟儿不懂何意,却也没多问,同严公公说了几句家常后,目送他消失在火红色的夕阳里。

东郊皇陵有祈福的寺庙,以往太后去世,常有宫中妃嫔被派去寺庙,替皇上守孝。青灯佛塔、檀香相伴,也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苏吟儿双手合十,朝着桃花庵的方向拜了拜。

对不起,麽麽,答应您的事,她做不到了。

第59章 守孝

初六是老麽麽出殡的日子。刚过卯时, 陆满庭就起了。

晚冬的天亮得晚,外面黑漆漆的,不甚明亮的残月挂在枯枝上。慈宁宫外的红墙绿檐下, 一盏盏绘着荷花的挑灯时明时暗。

寒风卷着蚀骨的萧瑟, 从半掩的竹帘里吹进来,撩起红木色拔步床上的粉色纱幔, 露出一张美若芙蓉的娇颜,却是紧闭着双眸, 蜷缩着身子, 背对着他。

苏吟儿几不可见地拧了拧眉梢。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他在穿衣。

他无需人伺候更衣, 已是多年, 便是如今当了皇上,依旧保持着从前的习惯, 身边看不见小宫女或是侍女,仅有的几个小太监也是跑腿传话的。

少了个滚烫的身子,被褥里的温度一下子就低了, 偶有凉风钻进来,冻得苏吟儿一缩,心头却是快活的、自在的。

他顿了顿, 似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床榻边上的柔软褥子被压塌了一方。

他俯身,极快地掖好她的被角,将她捂得严实。

起身之际,略带老茧的指腹滑过她的粉颊, 细细地瞧了一会儿, 似在欣赏, 那沸腾的眸光却是愈发的不加掩饰。

忽地,他一把捉住她小巧的下巴,逼迫她抬头,迎上他强势粗沉的呼吸。

她猛然一怔,本能地想要推却他,藏在玉枕头下的手儿却僵硬着,没动。

他的薄唇烫得厉害,只试探了一瞬,便是迫不及待地啃咬和索取,将她零乱的娇啼悉数吞下。他喘着粗气,与她额头相抵,声线暗沉、磁性满满。

“都七日了,还疼?”

苏吟儿为了躲避他的讨欢,自打上个月的二十九从了他一回后,便以伤口疼、身子不适等为由,变着方子拒绝他每晚的亲热。

他不厌其烦,每晚亲自给她上药、查看伤口,虽是难耐、欲I火重,却也顾及她的感受,宁可生生憋着,也没对她胡来。

许是憋得久了,这回他险些失了分寸。

昏暗的烛火下,他强有力的双臂撑在她的身侧,尚未来得及系好的腰带松松垮垮的,露出他健壮紧实的肌肉线条。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白净额间滚下,滴落在她绝美的锁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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