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贪娇(72)
原来陆哥哥这些年一直不和她同房,不是担心功法大退,而是担心她的身子。
她情难自已,勾住他的脖子,送上她温热的唇。
陡然,屋外想起“咚咚咚”的叩门声。
——“安国君,时辰到了。”
是风离的声音,苏吟儿听得出来。
风离跟了他多年,自然晓得他们在做什么,若非是特别紧急的看情况,风离不会来打搅。
“......陆哥哥?”
她示意他停下,可溢在唇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娇滴滴的,被他狂热地吞下,直至尽兴,他才拥着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苏吟儿推了推压在身上的人,推不动,只好佯装生气,在他肩上拧了一把。
“陆哥哥是不是有事?莫要耽误了。”
陆满庭拥着她,越拥越紧,许久没有说话。末了,他从玉枕头下面,拿出一个血红色的玉镯子给她戴上。
这玉镯子色泽莹润、极为稀罕,曾在她的手腕上戴了许久。
苏吟儿愣愣的,这镯子她已经送给严公公了,怎会在陆哥哥的手上?
陆满庭温柔地抚摸她皓白的手腕,那玉镯子戴在她纤细的手腕上,衬得她肤色愈发的白净柔嫩。
他在她手腕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莫要再送人了,好生戴着。”
他顿了顿,眸光变得晦暗。他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要出宫,至少五日、最多七日。”
苏吟儿脸上甜甜的笑僵住了,片刻后,她似想起什么,立即翻身下床,赤足走到散落的衣物前,取出一张绣着荷花图的圆帕。
那还是苏吟儿成婚之前绣的,打算新婚之夜送给陆哥哥,却一直没有机会。
她将圆帕塞到他的掌心。
“陆哥哥,万事小心,吟儿等你回来。”
她不傻,知道陆哥哥这趟出宫,定是要谋大事。陆满庭一把搂住苏吟儿,将她没命地往心口揉。
*
陆哥哥走后,苏吟儿斜躺在雕花大床上,缩在温暖的被子里,痴迷地感受他留下的热度。
卧室里处处都是他们欢I爱的痕迹,书桌旁、梳妆柜上、衣柜旁......浓浓的男子气息久散不去,那是他的味道。
她默默地在心底数着日子,便是刚分别,也止不住思念。
侍女洋桃命人打了一桶热水进来,笑着望向娇羞的苏吟儿。
“夫人,安国君吩咐过了,您伤着了,得用药浴泡上一炷香的时辰,还得多吃些、吃胖些。”
苏吟儿耳根都红透了,用薄裘裹住单薄的自己,缩下床,娇嗔道。
“你且声音小些,怕旁人听不见么?”
洋桃吐了吐舌头,“这院子里都是自个人,没谁敢嚼舌根。”,她冲着苏吟儿眨了眨眼睛,“怎么样,夫人,奴婢说您无需忧心,安国君早有准备吧?”
苏吟儿瞪了洋桃一眼,笑道,“就你聪明,还不快些出去?”
她浑身上下没一处完好的地方,全是斑斑红紫,实在是没法示人,只有避开侍女,她才敢泡药浴。
洋桃笑着应下:“好嘞,奴婢这就出去!”
没了外人,苏吟儿适才放下戒备。
温暖的热水蔓延过她满是红痕的心口,她低头莞尔一笑,环住自己,斜靠在浴桶上休憩。
庭院里隐隐传来几只麻雀的吟唱声,不大,叽叽呀呀的,似在最尽头的腊梅花枝头上。
苏吟儿拧眉,她的听力何时这般好了?竟也能听到如此远的声音?
她疑惑着,听到对面的小厨房里有小宫女的浅浅交谈声。
——“夫人不喜吃太油腻的东西,需得把鸡汤上的油撇去。”
“再炒几个小菜吧,夫人口味清淡。”
苏吟儿笑了,举起右手腕上的玉镯子晃了晃。莫非,这就是和陆哥哥共休欢喜后的好处?
苏吟儿尚且来不及多加思考,远处的长廊下响起洋桃和清秋的对话。她俩声音极小,似在说悄悄话,刻意地压低过。
——“主子这回该放心了,夫人完完全全属于主子啦!”
“主子费尽心思把夫人送进宫,不就为了让夫人心里眼底只有他一人么?夫人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要回漠北了呢!”
苏吟儿猛然一惊,惶惶然不知所措。仔细地思索话中的深意后,一股恶寒从她的后背升起。
她恍然间意识到什么,浑身发软,靠不住,绝望地往浴桶底下缩。她急忙拉住浴桶的边沿,却是不慎,“砰”地一声,手腕上的血红色玉镯子摔成了粉碎。
第44章 真相
苏吟儿缩在浴桶里, 艰难地环住自己,抖成了筛子。
庭院里的雀儿欢脱地在腊梅花枝头跳跃着,追赶嬉戏、交颈相依, 翅膀拂过盛放的花儿, 覆在枝头上的白雪匆匆落下,散落在泥泞的草丛里。
小宫女在蜿蜒廊下嬉笑着, 说要给夫人端甜点;后厨麽麽往灶里添柴喊着水要烧开了......遥远细碎的声音,随着寒风齐齐落入苏吟儿的耳畔。
因着和陆哥哥共修欢I喜, 她的听力比从前好了许多, 能听到从前听不到的、细微的声音。
想起昨夜的种种,她愈发地痛楚, 心尖儿像是被刀剜过, 肆无忌惮地淌着暗红色的血。
那只稀罕的血红色玉镯子、陆哥哥亲手给她戴上的玉镯子,断成了无数个碎片, 散落在浴桶外侧的绒花地毯上,泛着诡异的光泽。
真正是讽刺极了。
当初,说要请老皇帝来参加婚宴的人是陆哥哥, 可他明知道老皇帝是个残暴不仁、贪恋美I色的昏君;
他大权在握,已然用药物控制了老皇帝和身边的人,却在知晓她有危险的时候, 由着老皇帝将她劫入皇宫。
她怕的。
这些年来,她像只金丝雀般被他娇养在深闺中,不曾见过肮脏的泥泞、不曾任谁窥见过旖I旎、不曾尝过这世间的苦,却在一夜之间,被迫承受狂风暴雨。
这所有的痛啊, 都是他想看到的么?
真相往往是可怕的, 像是无边的黑暗笼罩着大地, 带着肆虐残忍地侵袭。
她不敢往下想。
迷蒙着泪水的美目空洞洞的,她颤抖着娇弱的身子,缩到水下,让温水蔓延过头顶,在近乎窒息的同时,耳畔闪过他曾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记住了,我是你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吟儿,若是遇见坏人,会怕吗?”
她早该想到的。
她怎么会想不到呢?
浴水伴着尖锐的痛侵袭着她。
她无法呼吸,渐渐软在浴桶里,却觉得暂时的逃避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她环着膝盖的双臂没了力气,耳畔的声响越来越轻、越来越遥远,直至她就快什么也听不清。
“砰”地一声,房门被一脚踹开。
——“夫人!”
清秋急切地将半昏不醒的她捞出浴桶,迅速在她身上点了几下,大口大口的水从胃里吐出,她慢慢恢复意识,见清秋拉过一张狐裘裹住她,蹲坐在她身后,将一股内力注入她的体内。
她顿觉浑身暖和,伤透了的脑瓜儿也清醒了许多。
清秋:“夫人,您怎么在水里睡着了?”
清秋的视线扫过苏吟儿烙着斑斑红紫的白嫩颈项,似是寻到了苏吟儿异常疲累的原因,红着脸颊转过头。
苏吟儿似没听见,一把抓住清秋的手,声音哑得不像话。
“你会武功?”
清秋神色微顿,只说自个小时候走南闯北,会些三脚猫的功夫,末了,岔开话题。
“夫人,奴婢扶您去里间,伺候您更衣。”
苏吟儿笑地凄楚,盈盈泪水混着浴水迷蒙在粉颊上,分不清她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
乌鸦鸦的黑发被打湿,肆意地贴在她纤薄的背后,有几缕碎发顺着下颌淌着水滴,愈发显得她楚楚可怜。
她扶着浴桶,颤颤巍巍地起身。
“不了,我自己来。”
清秋会武功,武功还不差,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为何会沦为茶楼唱小曲的戏子,还好巧不巧地被她瞧见受辱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