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首辅他火葬场了(11)
陆松节终于从尴尬中爬出来,恭顺道:“是儿子的不是,儿子知错,会加倍努力。”
“嘴上说努力,老在书房睡算怎么回事?你当阿母是个瞎子,不知道你半夜去了哪?我告诉你,今儿夜里就给阿母搬回正房去,阿母以后会让张嬷嬷在外头盯着,若是今年还不能让我见着乖孙,我便向全天下人告你,治你个不孝之罪。”
王氏下了死令,陆松节忙不迭应承。饭还没用毕,即刻让同福把书房的被褥枕头搬回正房。白婉却有些不安,陆松节两面三刀,是有反骨在身的,也不知王氏这么做,会不会适得其反。
可王氏只是有心帮她,也免她为他常年离居而忧愁。在陆松节心底,被治不孝之罪,应比和她生个孩子更难接受吧。
饭毕,两人从辰锦堂出来,便成了被赶上架的鸭,由王氏乳娘张嬷嬷领回正房。
门被推开,张嬷嬷立在外头,和善笑道:“二爷,二奶奶,婆子我和几个丫头给你们守夜,需要叫水只管吩咐声。”
随即灯盏被人点亮,大门从外落了锁。明间内,白婉和陆松节相对而立。
他们新婚燕尔时,公爹严璟、王氏便是如此相逼,他们才有的第一个孩子。不过那时候白婉以为,陆松节是喜欢这么做的。
这次,白婉终于从跃动的烛光中,看清了陆松节的隐忍抗拒。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下药
白婉眸光稍暗。
就算要为白氏筹谋,也该水到渠成,既是为了孩子能得到父母的珍视,也是为了以后提及孩子,陆松节能体谅她的付出,对白氏存有恻隐之心。
王氏劝和的激进做派,她并不支持。毕竟强扭出来的瓜,她已经咽过,滋味格外苦涩。
白婉试图打破僵局,先动了身:“陆郎若不情愿,便先歇息吧,阿母那边我明早再劝劝,兴许能让她改变主意……”
她越过他,还没走进次间,突然被陆松节推倒在罗汉床上。鎏金步摇磕到光滑的梨木,发出清脆的响动,下一秒,支摘窗被他放下,隔绝了外面婆子丫鬟的视线。
白婉错愕,睫羽翕动:“陆郎……”
陆松节食指并着中指浅划过她的鬓角,神色晦暗不明:“难道不是你向娘诉苦,才有今夜的福气?婉儿,你明明比谁都想再怀个孩子,为何与我装模作样?”
饭桌上,王氏字里行间都是对他怠慢白婉的审判。仔细想想,若非白婉在王氏面前抱怨他把外宅借给张幺妹母女,王氏怎会突然着急?
白婉在他面前装温婉乖顺,实际根本没打算善待张幺妹,打的一手好算盘!
依王氏的性子,他糊弄一两次尚可,长久了总归糊弄不过去。除非他彻底断绝这门婚事,远离王氏,但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这么做。
她逼他的,便怨不得他了。
不顾白婉挣扎,陆松节掀起她的真丝马面,抵住她一条藕白长腿,单手抓住她双手的腕部,压在罗汉床上。
煌煌烛光里,陆松节鸦色长发披散,挑起的唇角笑容凉薄,那滴盈盈的泪痣,又为他添了三分邪狞。
他从来都不是人前的如玉君子,舍了这身皮囊,只是个被欲念操控的败类而已。
他热切地爱慕权势,并非为国为民,而是为了能在被诸如那二世祖欺侮的时候,能够反击回去。他厌恶白氏,厌恶那些高高在上,弹指间决定百姓生死的士大夫,但他又不得已地努力成为他们,甚至不惜一切保住他的地位。
他素来觉得白婉以他为纲,不会对他耍心眼。她耍了,他自然要尽丈夫的责任规训她。
白婉这才知道,他是真的怒了。被强迫的滋味并不好受,她毫无准备,干涩难耐,他却毫不怜惜。
上袄还裹着身子,他也不碰,只逮着下面撞。
白婉很想攥紧什么东西,偏偏罗汉床上滑溜溜的,指甲抠着梨木,发出尖锐的摩擦声,最后只得去掐陆松节的背。他觉着疼,便让她加倍偿还。
到此刻,她终于有些恨他。
两年未做,夜里叫了三回水,等折腾毕,陆松节只任她在床上蜷缩着,自己披上外袍,差芸佩到小厨房准备参汤。
陆松节腰间的玉佩都在这过程中碎了一地,他踩过那些碎片,坐在床边,无声地看着白婉。
她把自己裹紧新被褥里,略显忌惮地瞪他,那模样像极刚被人侮的烈女。陆松节方才全在她身体里释放了,正是餍足气消的时候,自顾自斟了盏茶,慢饮一口。
“婉儿,方才算我鲁莽,人嘛,总有不痛快的时候,你何必这么看着我?”
“我们是夫妻,我遂了你的意,你不喜欢吗?”
他总如此,转眼又变个笑脸人,让人打不得骂不得。但白婉不忿的,并非和他圆房,她只觉得他方才并没有将她当成妻子,亦或是平等的人对待。
她哑声道:“我从未说,自己想要这样,亦没有和阿母诉苦。陆郎,你凭什么污蔑和强迫我?”
“娘向着你,你说怎样就是怎样。”陆松节放下茶盏,并不认为自己怀疑错了。
他略一思忖,又觉得自己的态度过于生硬,惹恼白婉再让王氏数落,也够他头疼的。陆松节便挪到她跟前,白婉下意识向里缩。
陆松节皱眉,强将她上身揽过来,替她撩了撩濡湿的发:“婉儿,难道你要一直跟我怄气?若日后你肚子里有了我们的孩子,你也这么恨我?好似我犯了该天打雷劈的大罪。”
白婉被他圈在怀中,见他言辞恳切,稍稍放松戒备。
倘若他能一直如此,她自然不会怨愤。至少他平时待她,一直彬彬有礼。
“没有。”白婉委屈地瘪瘪嘴,“我并不想和陆郎闹不快。”
“这就对了。”陆松节捏捏她的脸蛋,哄孩子般道,“婉儿,你我现在都累了,让这件事翻篇吧。幺妹是我同乡,曾对我照拂有加,希望你以后能和她好好相处,勿让我再烦心。往后我交代你的,你也好好办就是了。”
他的语气明显温柔,虽然白婉总觉得哪里不对,但被哄得心软,便乖巧地道了声好。
不一会,芸佩端着陆松节吩咐熬的乌鸡桂圆参汤进屋,绕过屏风,见他们夫妻在床边握手叙话,识趣地将碗至于一旁的条桌上,退了出去。
陆松节放开她,走到桌前。他扭头瞥了眼白婉,发现她神色疲惫,目光空洞洞的,并未看向他。他恰好背对白婉,忙悄悄从袖侧取出包药粉,倒进参汤中,用汤匙搅了搅。
无色的粉末融入清汤,宛若没有存在过。
这是自白婉小产后,陆松节托人寻觅的奇药,据说服用后可干扰妇人行经,但不会损伤根本,停服后身子便会恢复如常。且此药色泽清淡,混入寻常膳食不易觉察。
朝局大势瞬息万变,他尚未清楚自己该如何,亦不能让白婉在此刻怀孕,以免日后白氏遭清算时,她为了个孩子难分难舍,干扰他的计划。今夜的表现已足够让王氏放松警惕,让他休息一段时间。
陆松节想,谁让白婉心急,给她下药也是迫不得已。
他才缓和她的情绪,又殷勤地献上参汤,白婉撑着身体坐起,心底有了丝暖意。
“婉儿,你别动,让我来吧。老参是我从江浙带回的,补气效果最好了。”陆松节似体恤她,将她摁在床头,耐心地吹了吹参汤,自己先试了口冷热,才喂白婉。
白婉掀睫视他,默默地喝汤。
他还怜她气虚,好像也没那么坏。
唉,白婉有点懊悔,好在他愿意软了姿态哄她,不然她差点就把事情弄砸,和他生分了。她贵为高门嫡女,气性大,但眼下更重要的,还是为陆氏开枝散叶,光耀白氏门楣,哪能天天耍小姐脾气。
近上朝前,陆松节抱着白婉眯了会。夫妻间难得的温存,叫白婉心里抹了蜜似的,待陆松节悄悄起身洗漱,她也忍着倦意,为他准备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