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大猫在年代文报恩(60)
王松撇嘴,果然还是那个讨人厌的爸。
但他也好奇谢温时在说什么,能让他爸听得这么来劲,还是拖着椅子坐了过去。
没一会儿,就被满耳朵的“小学教育”“”绕晕了。
对于这些擅长的东西,谢温时信手拈来,行云流水,让王副社长连连赞叹。
“说得好!”
他拍手笑道:“要是所有年轻人都有你这个意识,我们还愁什么发展不起来!”
王母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听见这话,不禁笑道:“说什么呢?刚才在厨房就听你们聊得正欢。”
她把五道菜端上来,两肉一蛋两菜,算是很大方的宴客了。
王副社长又拿了两个酒碗,手拎起一瓶酒,笑道:“这是我特意买的,度数高,喝起来最爽快!”
一把启开瓶盖,给谢温时倒了满满一碗。
谢温时双手接过酒碗,抿了一口。
又辛又辣,火焰似的酒液从舌头一路烧进喉咙,流进胃里,带来热热的暖意。
王副社长聊上兴头,喝得更豪气,仰头灌了一大口。
王母急忙拍他,“慢点,慢点喝!”
王副社长摆摆手,继续和谢温时攀谈起来,喝酒吃菜,很快就到了饭菜尾声。
王家院门,突然传来了很大的敲门声。
“叔!叔你在家吗!”
谢温时夹菜的动作一顿——是王伟的声音。
很明显,王母和王副社长都听见了。
王副社长已经喝得面颊通红,鼻子也红了,狠狠一拍桌,“他来干什么?让他滚蛋!”
王母只喝了半碗酒,意识更清醒,巴不得远离这个只会溜须拍马的侄儿。
听见这话,她站起身来,“我让他回家去。”
说着,便站了起来。
王伟看见王母出来,见到救星似的扑了过去,“婶儿!婶儿!我叔呢?”
“他不在家,你别来了,”王母不耐烦地挥挥手。
王伟欲哭无泪,他今天在农场干得好好的,谁知道,场长突然就宣布他被辞了!
他不敢相信,质问对方,结果直接被连人带行李扔出了农场。
他叔可是公社副社长!
他顾不上包袱,连滚带爬冲来公社,急得在泥地里摔倒,此时狼狈得不成人样。
他抓住王母的手,赶紧解释道:“婶儿,我在农场的工作没了!他们是打我叔的脸呢!我得告诉他啊!”
王母一把甩开他的手,不耐烦道:“你一个隔了不知道多少代的远房亲戚,和他有什么关系!”
她鄙夷地看王伟一眼,准备关上门。
“你在农场打着他名号干的那些事,我就不说了,要是再纠缠,你直接蹲局子去吧!”
他们早就查出来,王伟干过好几次收礼走后门的事。
王伟一愣,抓着她袖子的手缓缓松开了。
那些事儿,王家人都知道了?
这样的话,农场场长不顾情谊地把他赶走这事,也得到了解释。
分明是王副社长要把他撵走啊!
大门砰一声关上,险些撞到他的鼻子,王伟瘫坐在地上,明白王家这条关系是断了。
而王母呸了一声,回屋时还忍不住骂道:“这个王伟,好事不干,天天想着拉关系走后门!”
王副社长跟着不高兴,“是我看错他了。”
本来以为除了心眼多点,人品没问题,没想到是他想岔了。
王松哼了声,“我就说他有问题吧?要不是谢哥,我们还蒙在鼓里呢!”
王副社长和王母一愣,这事儿是小谢和王松说的?
谢温时正喝酒,感觉着舌尖传来的灼热感,微微一笑。
他放下酒碗,落落大方解释道:“宣传部这阵子在做思想教育工作,我被分到农场,正巧,来和我对接的就是这个王伟同志,后来发现他总盯着王松的动向,我就把这事告诉了他。”
“没想到,他不止本职工作干不好,还没少背地里干坏事。”
说到这儿,他摇摇头叹了一声,真心实意可惜似的。
王松附和地点头,“没错!”
王副社长心里那点疑心也就散了。
也是,毕竟王伟离不离开农场的,小谢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他又给自己倒了半碗酒,豪气道:“来!我们继续喝!”
谢温时赶紧讨饶,“我的酒量可没有您这么好,这一碗就够了,再喝下去,我可就得爬回红江沟了。”
他说得风趣,把王副社长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那就不喝了!”
王母看着谢温时桃花满面的脸,心思一动,忍不住问道:“诶,小谢你有对象吗?”
她是妇女主任,对年轻人的婚姻状况习惯性的关注。
看谢温时这么优秀又俊,便生起了说媒的心思。
谢温时一愣,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张明艳的笑脸。
他端着酒碗喝了一口,顿了顿,才道:“暂时还没有。”
他咬重了“暂时”两个字。
王母是人精,听见这话一愣,转瞬便明白过来。
她笑着看看谢温时,又不免好奇,“暂时没有,那就是马上就要有了呗?”
谢温时迟疑一下,“嗯”了声。
喝了酒的胸腔发热,那颗心跳得愈发剧烈,他几乎能感受到胸腔的震动。
突然很想见她。
他的脸本就有些红,此时再红也看不出来,王母笑道:“哪家的姑娘?是公社的吗?”
谢温时摇头,“是红江沟的。”
王母有些惊讶,那多半是没念过很多书的,但她也未说什么,只是笑呵呵地点头。
“你要是想提亲啊,可以来找婶儿,我这个妇女主任当媒人可是最合适的!”
……
谢温时只喝了一大碗酒,吃完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大队里一片寂静,大家下了工,不扫盲的人早早就回家休息了。
他的步伐不紧不慢,经过大队长家门口,看见大队长抽着旱烟,正坐在门槛上敲老烟枪。
见到他,大队长笑眯眯打了声招呼,“才下班啊。”
谢温时摇头,“早就下班了,只是去同事家里吃顿饭。”
“呦,”大队长有些惊讶,“你关系处得挺好啊!”
现在谁家也不富裕,要是关系不够好,也不会请别人去家里吃饭。
他端详了下谢温时异常绯红的脸,咂了口烟,更加惊讶,“这是还喝酒了?”
有酒有菜,是顿正经招待的好饭了。
谢温时点点头,笑道:“是喝了一碗。”
随口寒暄两句,他趁着清醒,便引到了准备好的话题上。
“咱们大队也扫盲大半个月了,大队长觉得效果怎么样?”
“还行,听大家说也认识不少常用字了,”大队长摸摸下巴,有些疑惑,“怎么突然问这个?”
谢温时想了想,道:“我看队里有不少适龄的孩子,参加扫盲不太合适,不如去小学接受正式教育。”
现在小学管得不严,六岁能上,十岁的也能上,小学一年级几岁的孩子都有,从高到低,能排成一溜。
比方红江沟大队,就有十几岁才送去公社小学上一年级的,同样,也有十几岁没上过学,直接念扫盲班的。
他缓缓道:“国家正是发展工业的好时候,还是得正式念书,才能走得更远。”
大队长一愣,“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说着,又用力在门槛上磕了下老烟枪。
“我听到领导们说话,也是支持提升队员们文化程度的,要是我们大队先一步尝试,不是很好吗?”
谢温时和王副社长谈话的时候就发现了,他是赞同孩子多接受教育的,只是建学校不是个小问题,这件事又没到紧迫程度,便一直没有人主动提起。
要是红江沟抢先提出,那以后不就是领头羊吗?
而且,要是知青们也有工作,所有人就不会把关注落在谢温时一个人上。
不患寡而患不均,他已经察觉到许多不友好的视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