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大猫在年代文报恩(35)
“这就是先前我们大队人发现的野猪脚印,估计是几天前留下的。”
申宁蹲下来,摸了摸野猪的脚印,周围已经彻底干燥了,看这个深度,恐怕是前几天下雨时留下的。
她鼻子轻嗅, 已经闻不到任何残留的气味了。
她站起来眺望着层层松树之后, “往前走走吧。”
大家便继续往前走。
他们都是跟着申宁走的, 再好的人类猎户,也比不上她对山林地形的熟悉——她本就生于丛林。
走了一上午, 眼前的地势骤然开阔起来。
这是个沐浴在阳光之下的小土坡。
刘宝志有些疑惑, “野猪能搁这儿?”咋也不像是能藏下一头野猪的样子。
申宁摇头,“它经过了这儿。”
空气里有股淡淡的腥臊气, 是野猪身上特有的。
刘宝志目瞪口呆, 竖起一个大拇指,佩服道:“绝了!”
申宁在小山坡上转了一圈, 果然找到了野猪脚印,这回的新很多, 是近期留下的。
他们一行人继续往前找去, 中间, 申宁逮着了一只野鸡。
民兵队盯着她的野鸡流口水,废了好一番力气,才找到了一窝兔子。
三熊提起最大的兔子一看,“哎呦,这还是怀孕了的母兔呢!”
申宁循声望过来,看见拼命挣扎的灰色兔子肚子鼓囊囊,像是快生了。
而其他人手里抓的也是一丁点儿大的小兔子。
她皱眉,“把这些放了吧。”
山里人不知道竭泽而渔这个成语,但知道节制,猎物可以抓,但这些怀孕的雌兽和小崽子不行。
不然,所有猎物都抓空了,山也就死了。
三熊可惜地看看手里的肥兔子,倒也没心疼,弯腰给放了。
他拍了拍干瘪的肚子,叹了一声,“就是有点饿了,”眼睛瞄了申宁一眼。
申宁瞥他一眼,哼了声,“我给你们抓。”
三熊顿时眉开眼笑,笑得见牙不见眼,“谢谢申姐!”
他们抓猎物都费事儿,要是她肯帮忙,就不用头疼了。
申宁转身去寻觅猎物,刘宝志怼了怼三熊的腰,挤挤眼睛,“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三熊嘿嘿一笑,搓搓手掌,“赶紧跟上,找地方生火了!”
不到半小时,申宁又抓到两只野鸡,还是她刻意放慢后的速度。
他们找到一块空地,拔干净周围的杂草,免得引发山火,便开始烤肉。
几个男人主动承担了烤鸡的任务,围着火堆,被馋得口水直流。
“这肉就是香啊!”
申宁懒洋洋坐在一边,听着他们发表对她的敬意和对鸡肉的赞美。
等吃完香喷喷一顿烤鸡,他们这才继续寻找野猪的踪迹。
越走,茂密的树林反倒越稀疏,他们中途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下午,终于找到了野猪的连串脚印。
“这都走哪儿去了啊?”刘宝志嘀咕道。
三熊张望着周围的围栏,“瞅着像是农场旁边了,这是越走越往里呢。”
他转头看向申宁,“申姐,你来过四平农场吗?”
四平农场里的人多是改造的,以前都是高高在上的知识分子,但现在,都沦落到在山里辛苦劳作。
申宁点头,“当劳动标兵的时候来过一次。”
但是那时候四平农场还没有改造的人,也不像现在这么警惕外人。
刘宝志嘿嘿笑了声,“我们搜山跟附近都打好招呼了,不怕有事儿。”
三熊附和着点头,咽咽口水,“要是我们在这儿逮着野猪,山属于他们,野猪大半都得留下了。”
申宁弯腰看着地上的脚印,有些湿润,土还是松软的。
她伸手随意摸了一下,便抬头指向西北边的方向,“在那边。”
三熊瞠目结舌,但也不意外,“牛哇申姐!”
能凭借一个脚印就看出野猪的方向,这个眼力,都是几十年老猎户也许会有的。
申宁没理会,其实她也不是根据脚印判断出来的。
她依靠的是灵敏的嗅觉。
整片树林里,西北方向的野猪体味最重。
他们快速往西北方向走去,远远地,还没见到野猪,先见到了两个人。
两个人手里拿着斧头,年轻的二十来岁,年老的已经头发花白,正坐在砍断的树桩上休息。
见到申宁几人,他们慌张站了起来。
三熊小声凑到申宁耳边,“是农场改造的人。”
没听到申宁回答,他疑惑转头,就发现了她正怔怔望着两个人发呆。
申宁看着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不由得歪了歪头。
这个人——好像爷爷?
老人身量高,身姿清瘦,即使落到这个境地,脊背也是挺直的,没有一丝一毫佝偻。
他看着六十来岁的面貌,但眼神依旧清澈,还能看得出年轻时的英俊,气质斯文儒雅,很像另一个人。
谢温时。
申宁回忆着十几年前的谢爷爷,穿一身整洁的长衫,常常坐在老红木的桌子前,练字、画画,那时的他还很年轻。
可是眼前的人截然不同,他头发花白,脸上皱纹密布,写满沧桑的疲惫感。
他到底是不是谢爷爷?
申宁观察着老人没有开口,年轻的那个伐木的心情渐渐忐忑起来,毕竟,农场里的人谁都能踩一脚。
这几个人看着就凶,又正巧看到他们休息,把他们打一顿也不是不可能的。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落水狗会被人痛打。
谢爷爷本来是慌了一下的,却发现对面那个姑娘歪着头,看他的眼光好奇又疑惑,倒是没有恶意。
他想说话,一张嘴先咳了两声,手掩在嘴边。
旁边的年轻人一急,“老谢你没事吧?”
他急忙扶住谢爷爷,看几人的目光更加警惕,却还不得不好声好气地解释。
“我们是农场派来伐木的,干了几小时刚休息一下,不是故意偷懒的。”
刘宝志挥挥手,不在意地道:“你们继续。”
他回头看向申宁,谄媚笑道:“咱继续往前找啊?”
申宁耳尖微动,眼睛嗖的亮了起来。
老谢老谢,他姓谢吗?
她刚想问问他的名字,便听见远处传来的野兽闷吼声,是从野猪喉咙里挤出的音调。
申宁脸色一变,大喝一声,“上树!”
其他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三熊最先吼了声,“快!”
和申宁常打猎的人都知道,她说出这两个字,都是大家伙出来的时候。
民兵队几个人噌噌噌上了树,对面的年轻人和老人却没反应过来。
他们被几人如临大敌的样子惊得愣住,“这是怎么了?”
刘宝志抱着树干吼了一声,“有野猪,快上树!”
已经晚了。
一眨眼的工夫,野猪已经从树林那头冲了过来。
这头野猪几乎有大半个人高,浑身披着棕黑色粗粝皮毛,獠牙上勾,尖端锐利得像刀尖。
它四蹄蹬地,把地上的松针泥土都刨起,尘灰一片。
“吼!”它直奔申宁冲来。
申宁握住手里弯弓,单手伸到背后抽出一支箭,搭箭凝神,整支手臂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放箭!
“咻”的一声,长箭破空,直直冲向野猪头颅。
鲜红的血迸出,是那支箭,猛地扎进了野猪的左眼!
野猪被箭的冲击力往后震了下,冲势一顿,发出痛苦的嘶吼声。
趁着这个间隙,申宁猛地上前,左手一拉,把老人和年轻人护到身后。
她侧头喊了一声,“刀!”
声音出乎寻常的冷静。
三熊一把抽出腰间长刀,用力一丢,被申宁稳稳握住刀鞘。
她单手握刀,眼睛闪着兴奋的战意,“快跑。”
一听就是对后面两人说的。
野猪来得太快,也太匆忙,两人从看着他们上树,到被申宁拉走,整个过程都是懵的。
年轻人回头看了眼满脸血的野猪,汗毛都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