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糖吗？”许淼从兜里拿出之前买下的糖果。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顾燊皱起眉头问，“如果你被警察带走，你的危险程度会上升很多，你现在的待遇不好，但是如果继续上升，全天都会被监控，连自由都没了。”

上来就是一顿质问，许淼的脸冷下来，自由……这家伙还好意思跟他说自由，他现在整日整夜的工作还得读书，连烟都戒了，还不都是为了……

许淼低头看着眼前发火的人，也不想诉苦，只是脸上扯出半分自嘲的笑意，却始终举着糖，一脸倔样。

顾燊不明所以地看向糖果，是一颗心形的硬糖，糖纸被捏的有些扭曲了，他接过，要放进口袋。

“吃了嘛，草莓味的咧。”

顾燊疑惑地看了眼许淼，抬起准备放进口袋的手，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

许淼这才开口，“我在超市看到你了，你买那些东西，我知道不是给你自己买的。”

“所以？”糖在顾燊嘴里，他说话起来有点含糊不清。

“所以，”许淼顿了顿，”所以你是不是和别人好了？给我个准话，要是真的我就不烦你了。”

“我说了，你是我的alpha。”顾燊有点不耐烦地强调了一遍，“我为什么认不出来你的信息素，你做了什么？”

“我用了伪信息素，为了战斗的时候不会被你很快发现搞的，随身都带着。”许淼嘟囔着回答，不过他心里很开心，又听了一遍我的alpha，计划通。

“平常不要用这个，我不知道是你，会误伤。”

“姓顾的你还知道心疼我？上次那招那么狠，我晕了半天才好，可疼了！”一提这事他可来劲了，“你就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许淼说这句话总体来说是为了激顾燊，可是酸溜溜的语气，也百分百真实。

“许淼！”顾燊有点恼火，但对着许淼可怜巴巴的表情，又软和下来，皱着眉头沉默了半天，才好像不太情愿地问，“伤好了吗？”

“还行，就是留了道很————长很长的疤，你以后摸起来会很不顺手哦。”许淼说罢伸手要去拉顾燊的手。

顾燊把手背到身后，让许淼落了个空，不过本来也是逗他，许淼只是笑了笑。

又陷入沉默了，顾燊低着头，一手背在背后，许淼能听到那种指甲划过皮肤的声音，大概是顾燊在思考的小动作，可是在思考什么呢，许淼忍不住笑起来。

“进来吧。”侧过身，顾燊打开了门，似乎纠结的问题有了决定。

这会儿灯又黑了，许淼插着兜隐在黑暗里，看着顾燊走近温暖的灯光中，幽绿的眼睛闪烁着狡猾的笑意，小时候这样铁定挨揍，但现在他装可怜说几句坏话激一激这样简单的小技巧却总是得逞。

低头看向门槛，许淼慢悠悠地抬腿，总感觉变得奇怪起来了，半年后他又重新走回了顾燊的生活，感觉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不一样在哪，他也说不清。

“哇，你还真奢侈啊，这一月得多少租金啊？”

“……”

客厅里开着灯，餐桌上很乱，零零散散的全是零件之类的东西，桌前正坐着一个人，身形看来就是那天看到的那个alpha，信息素闻起来也是，许淼脸色不好看起来，他慢慢接近了那个人，在他背后站定，甚至不屑于低头，只是垂下视线打量这货。

哼，就算不是情敌，也是和顾燊住一起的人，还是弄死的好。

这人穿着白色的大褂，看上去像是电影里实验人员才穿的衣服，而他的手上也确实在鼓捣着什么，许淼被那东西吸引了视线，咋怎么看怎么眼熟？

那人刚要放下这东西，许淼伸手捏住，虽然那人下意识夺了一下，但是完全没用，许淼将它拿起，对着灯光看，才缓和下来的瞳孔又缩起来但是透过这东西看，却可笑地放大着。

透明的物质里面飘着一些白色的细丝，是他弄到的项圈碎片没错，那天之后他被孙群关起来，至于碎片去哪了，他甚至没去想这回事。

“诶？是你。”那人抬起头来，许淼总算看清了他的脸，第一眼都有被惊到，长得算是十分的帅，生活中感觉都没见过那么帅的人，居然还是个alpha？

“你认识我？”许淼问。

“当然，你在我们地方呆过。”

“你们地方？什么地方？”

“研究所呀，你昏迷的时候，我检查过你，难以置信的开发程度，这个时代很少有这样的异常生物，哎呀……要是你可以做我的实验体就好了，我有好多项目想在你身上做……”

这家伙说着说着表情越来越沉醉，可许淼的表情却可怕起来。

“你这家伙是和克凌一伙的？”许淼揪着他的领子一把拎起，这人和顾燊差不多高，但比顾燊瘦很多，在他手里和小鸡仔似的。

许淼这才反应过来，这人他见过，昏迷后他有一段模糊的记忆，他看到两个人翻开了他的眼皮用手电筒照他，他迷迷糊糊间看到两个人的长相，一个就是蒋伟的模样，而另一个，就是他。

“啊？不不不不！我不是呀！救命！顾燊！”

“你他妈在计划什么？”

“许淼，放开他。”顾燊伸手要抢人，许淼分开一只手变成一手提着帅哥并且把他拎到另一侧，一手推了把顾燊的胸口，顾燊似乎对这个举动有点生气，他并不后退，看向许淼的眼睛。

“放开他。”顾燊的声音也冷下来，许淼知道顾燊下一个动作多半是抽刀了。

“你可别告诉我你想重启项圈计划。”许淼对顾燊说道，“如果你在计划这个，我真的会——”

“我不可能，”顾燊打断了许淼的话，“重启项圈计划，我比任何人都有理由，许淼。”他一字一句冷冰冰地说道。

许淼，这两个字跟在这句话后面，像是一个答案。

许淼看着顾燊的眼睛，缓和了神情，脑袋微微低下来了点，变成了需要抬眼看顾燊。

沉默间他松开手，帅哥跌坐到沙发上，哎哟哎哟声中，两人间的气氛才算缓和下来。

“他叫郑山，是科研部的一线科研人员，也是这个地区科研部实际负责人，因为克凌是负责全国的科研项目，所以并不算本地的负责人。”顾燊说。

“然后这货在你家干嘛？你们肯定在搞什么东西，上次我看到你们对那个异常生物干了什么。可别说没有哦。“许淼眯了眯眼看向顾燊。

“他是主动来找我的，许淼，他是委托人。”

第61章 郑山

锁孔被转动，打开门，顾燊拖着步子走进来，房间里一片黑暗，只能看到对面窗户零星的灯光，在这样的黑暗里，听着自己的喘息声莫名觉得孤独。

可是很快没工夫思考这个了，肩膀上的伤口剧烈地抽痛起来，顾燊闷哼了一声，打开了玄关的灯，然后朝着冰箱走去。

从冰箱里拿了个冰袋，躺上沙发把冰袋敷到伤口上，失血让他昏昏欲睡，伤口里还有那股冰冷的空气的味道，他一直不明白许淼这种没什么存在感的信息素气味，为什么总能在他脑袋里压过一切然后挥之不去。

总之他快睡着了，伴随着那种冷却让他温暖的信息素。

“咚咚咚。”

顾燊睁开眼，客厅只有玄关处传来的一点亮光，他看着天花板，房间里安静地只有冰箱运作的声音。

“咚咚咚。”

顾燊猛地起身，看向远处温暖灯光里的门，短刀在他手里显形，他感觉不出来门口有什么，许淼？不可能，如果他跟踪自己，自己不可能发现不了。

可谁会来找他，应该没有人会敲他的门才对。

顾燊走到门口，贴着门从猫眼往外看，外面的人穿着脏兮兮的白色制服，但是和他的制服不同，那人的领口标志是一串草写的英文，那是他唯一认识的英文，也不算认识，他只知道这个图案代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