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嫡女又离家出走了(130)
此言一出,江亦瑶面色一白,摇晃着身子就要站不稳了。
“还有,没有记错的话,她出嫁时的嫁妆是按照嫡女的标准来的,动的是我母亲的嫁妆。虽然不知道陛下如何处理三皇子,但我想要追回这一部分嫁妆。”
“当然我一分不要,这些全部都给世子和淮安。我只是要拿回不属于她的那部分东西。”
看着开始扑簌簌掉眼泪的江亦瑶,陆幼檀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碰了碰许惊鸿的手臂,询问道:“若是三皇子被抄家,我还能追回这一部分嫁妆吗?”
“理论上不行。”许惊鸿放下茶盏,轻描淡写道:“但是情况特殊,两案并查,可以先向陛下求个恩典。”
陆幼檀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刚想开口继续说下去。却见江亦瑶又一次跪了下来,一抬眼便是泪水涟涟,那目光,分明是略过了陆幼檀,直勾勾的落在了许惊鸿的身上。
陆幼檀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许惊鸿。
她突然想起来,在她身处西北的那些年里,江亦瑶曾经惦记过她和许惊鸿的婚约的。
“求姐姐放我一马,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真的再也不敢跟你争了,求你了。”
陆幼檀不去看她,反而是扭头看向许惊鸿,朝着他做了个口型。
求你呢。
许惊鸿抬眼看向陆幼檀,目光清冷依旧,却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隔着轻薄的衣裳,轻轻捏了捏。
这带着暧昧和警告的小动作,让陆幼檀瞬间红了脸。她转过头去,却又想起江亦瑶的轮椅是许惊鸿设计的这件事。
再开口时,她的语气生冷僵硬的,许惊鸿身上的寒霜都隔着手腕被她全部归拢走了。
“求我没用,那本该就不属于你。”
她坚定的守着自己的原则,不给任何人越线的希望。
江亦瑶抽噎着哭成一团,没有让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嫁妆的来源了。如今三皇子情况如何还不知道,她手中没了那丰厚的现钱和店铺,怕是举步维艰。
邢国公有些不忍,想要张口说什么,却在看见许惊鸿泛着寒光的目光时,生生止住了。
江南的案子是许惊鸿一手查办的,江家现在惹不起这位郡王。
陆幼檀完全无视了邢国公眼中的心疼,她转头看向江淮远,客气地开口
“我既然和江家不再有关系,之后就不会再插手了。淮安还小,便麻烦世子了。”
她现在就是要摘星星、掏月亮,江淮远也不会拒绝。他僵硬地点头应下,喉间却一阵发紧。陆幼檀是真的不是冲着江家的爵位和钱财来的,她是真的再给自己一个公道。
“还有一件事,我想要一个人。”
一直没有出声的沈韵反应了过来,她轻声问道:“你要带走春桃?”
“嗯。”陆幼檀点点头,“不知我走后,春桃在哪个屋里干事。”
春桃是陆幼檀一定要带走的人,这个姑娘真的是一心一意的对她好。若不是当时实在走投无路,她也是不愿意把春桃一个人留在江府的。
江淮远哑着嗓子应道:“在我的书房。”
这倒是有几分出乎陆幼檀的意料,再江府世子的书房伺候,活少又体面。
想到春桃没有受到什么委屈,陆幼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中最后一个悬着的秤砣总算是落下了。
她真情实感地朝着江淮远道:“多谢。”
江淮远苦笑着,没有应她,招手吩咐小厮去寻春桃来。
就在等着春桃过来的功夫,刑部的官员和大理寺的官员前后脚到达了江府。
他们态度客气的打了招呼,却毫不留情的直接扣押住了刘姨娘,并吩咐人去搜查。
江亦瑶失声痛哭,企图用三皇子妃的身份阻止他们扣押刘姨娘,不让他们去搜查。
大理寺的官员冷静的和她周旋解释,手下官员的动作却一点不慢的利索开展着。江淮远面色不好,却又不得不上前交涉。
这混乱的场面有点像是江亦瑶定亲那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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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春桃的反应,比陆幼檀想象中的还要大。
她在看见陆幼檀之后,便不管不顾的嚎啕大哭起来。这半年来的恍惚和失神,在看见陆幼檀这一刻彻底崩塌碎裂。
她想上前触碰一下陆幼檀,却又有些胆怯得止住了动作。
陆幼檀鼻尖一酸,也跟着要掉下眼泪来。她伸手抱住春桃,细声细语的安慰她。
“我还活着,对不起,对不起。都没事了。”
春桃闻言哭得更大声了。
她并不知道陆幼檀的道观出逃计划,也并不知道自己会在厨房睡着是因为陆幼檀下了药。她在得知陆幼檀的死讯后,日日夜夜都活在愧疚和歉意中。
这个毫无保留的对陆幼檀好的姑娘,偏执的将陆幼檀的死因归咎到了自己身上。
“跟我走吧,跟我离开江家,我不会再把你一个人扔下了。”
春桃哽咽着,用力的点了点头。
江淮远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再为难陆幼檀,春桃的卖身契也第一时间被管事找出来了。
看着和春桃一起掉眼泪的陆幼檀,江淮远叹了口气,将卖身契交到了许惊鸿手里。
他们二人一般年纪,一同长大。纵是江淮远再不甘心,他也不得不承认,从家世到为人,京城里挑不出比许惊鸿更优秀的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彼此眼中的爱意做不得假。
陆幼檀离家时虚弱又憔悴,得春桃扶着才走出了这个门。而如今她气色红润,中气十足。显然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尤其是江淮远在想起,陆幼檀手里明明有药方,却因为没有钱而不得已停药的事情。
许惊鸿将陆幼檀照顾的很好,比他这个不称职的兄长要做的好。
江淮远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指尖绷得发白,苦涩地开口:“她在江家吃了太多苦了,是我们对不起她。”
“我会照顾好她的。”许惊鸿郑重的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卖身契,“她是个心很小,却也很善忘的人。她从未与人提起过你对她的不好,只说你替她挡过一刀的事情。”
江淮远一震,那是陆幼檀在坠下城楼,刚苏醒不久发生的事情。他已经记不清那日的细节了,因为不管那个人是不是陆幼檀,他都会出手的。
只是思绪朝着西北走去,他突然想起,在那此偷袭之前,他和陆幼檀起了争执。然后盛怒之下脱口而出了“你有种硬气一点,永远都不姓江。”这样的话。
陆幼檀当时的回答非常的无所谓,就像她今天一言一行展现出来的那样,没有一点留恋和犹豫。
而她真的说到做到,彻底把自己和这个家划清了界限。
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的疼了起来,江淮远红了眼眶,失魂落魄的在了原地。
许惊鸿回头看了一眼陆幼檀,声音轻缓:“她已经在往前走了,你也不要再被那些往事困住了。等这事情过去了,赐婚的圣旨下来后,带着妻儿来府上坐坐吧。”
江淮远一愣,“陛下还没有给你们赐婚?”
许惊鸿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扬起微不可见的弧度,“她向陛下求了别的东西。”
江淮远失神了一瞬,就在这时,沈韵捧着一个盒子朝着许惊鸿走了过来。她朝着许惊鸿笑了笑,用衣袖遮掩着盒子,迅速的塞到了许惊鸿手里。
“这是……”
许惊鸿低头看了一眼,盒子里是一沓地契,底下还有几张金叶子和银票。
“江府如今被牵扯进这么大的事件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淼淼到底是我们的妹妹,她有自己的坚持和原则,可我们也不能眼看着她没有点傍身的家产,就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