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嫡女又离家出走了(125)
太子打了个哈切,身上是难得一见的倦态。他那向来明亮清醒的眼眸此时都没精打采的耷拉着。
“对了,惊鸿在父皇那,我差人给他递口信了,他忙完会去找你的。”
陆幼檀忙点头,催促太子好好休息。
太子起身离开,在踏出房间时,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陆幼檀正背对着他,认认真真地嚼着什么,她吃饭向来是投以全神贯注的认真的。
太子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挣扎一番之后,终究是摇着头离开了。
余留下门外的一声颇为复杂的长叹。
有些事情还是再瞒她一会吧…
————
陆幼檀是不愿意在别人落魄的时候,上门去打交道的。
但是江家又不一样。
许惊鸿和太子都教过她一些权谋的东西,如何谈判、如何争取最大利益、又如何让步。
陆幼檀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出走江家时什么都不懂的陆幼檀了。
如今江家陷入危机,陆幼檀不知道刘姨娘这些年枕头风吹得如何,她那个便宜爹到底有没有插手刘家的事情。起码就江亦瑶这个三皇子妃,和江家当年当年那些已经立案的卷宗,江府现在怕是已经乱作一团了。
陆幼檀泡着澡的时候,侍女奉太子的意思进来递消息——大理寺和刑部也已经抽调了人手去江府查案了。
同时长公主府也送来了口信,拜帖已经送达了,同时江家态度诚恳的点名祈求了江淮渺上门详谈。
这显然是走投无路,要打一手亲情牌了。
陆幼檀轻笑了一声,拨弄着水里的花瓣。
今时不同往日了,她手里的牌,也不知江家到底能熬得住几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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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陆幼檀的拜访,对江家来说无异于一道惊雷,让本就手忙脚乱的江家更加的混乱。
江淮远抱着手臂的站在厅堂外,面无表情地看着屋内的景象,陆幼檀的拜帖刚送进去,本就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被点着了。
怒火中烧的父亲和祖母正在破口大骂,刘姨娘满脸委屈的抱父亲的手臂,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嫁到三皇子府上的妹妹抹着眼泪,哭哭啼啼一副委屈的样子,开口却是让人为难的要求。
只有江淮安皱着眉,怔怔地盯着窗外发呆,完全没有掺和进去劝一劝的意思。
“差不快到了吧,我们去门口吧。”
沈韵快步的从后院走来,极为勉强地朝着江淮远笑了笑。她的身后,奶娘抱着一个粉嫩玉琢的孩子,那孩子有一双很江淮远很像的眼睛,睁得滴溜圆,正在四处张望。
江淮远的脸色在看见儿子之后略微舒缓了一些,他回应了一下孩子挥舞的小手,小声地询问沈韵。
“怎么把扬扬也抱出来了。”
沈韵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望了一眼屋内一片混乱的场景,拉着江淮远往外走。
“我怕淼淼和他们话不投机,说上几句就走了。她一直不愿意见我们,但总是要让她看扬扬一眼的吧。”
江淮远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对于陆幼檀的到来,他是心情最复杂的那个。
他连续三天亲自去了长公主府,都没有见上陆幼檀。而现在,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三皇子被扣押,陛下虽然没有明说,可昨夜里那动静,谁都猜得到是发生了什么。
多年中立的邢国公府,在江亦瑶成为三皇子妃后,在旁人眼中俨然成为了三皇子一党。
而比起三皇子的事件,更争对江家的是那就几个关刘家的那几个案子。
陆幼檀在这个节骨眼上门拜访,显然是来者不善甚至不怀好意的。
她就是在告诉江家人,这些案子,是她要和江家讨要的说法。
原本老夫人还在厉声审问刘姨娘,此时已经调转了枪头,开始咒骂陆幼檀了。
江淮远有些听不下去那些尖锐市侩的咒骂,才起身到屋外等沈韵的。他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陆幼檀那么一意孤行的要离开,又千方百计的不愿意回来了。
不管是老夫人还是父亲,他们对陆幼檀的偏见,至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哪怕是死亡也无法动摇。
甚至江淮远还听见了老夫人底气十足的说要拒绝陆幼檀的认祖归宗,大言不惭的要求她立刻去大理寺澄清这些“莫须有”的案子。
江淮远已经不想再去和他们争辩什么了。
越靠近门口,江淮远的心就跳得越杂乱不安,在抛去那些成见和失而复得的狂喜后,他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陆幼檀了。
尤其是在陆幼檀明显来者不善的情况下。
沈韵察觉到了身边人的失神,她挽过江淮远的手臂,靠着他的肩膀。俩人一齐望向门口,等着长公主府的那辆马车出现。
“我有点慌。”
“我们不都做好准备了吗?”沈韵轻声说道:“本就是我们欠她的,她如今回来讨要,也是应该的。”
江淮远揽过沈韵的肩膀,声音低沉,“是我欠她的。”
沈韵瞪了他一眼:“你还要跟我分这么清楚吗?”
“祖母和父亲……”江淮远想起屋内那一片混乱的场面,想开口却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父亲好像不再像记忆里那样的公正高大了,那个慈爱的祖母,在面对陆幼檀的时候,狰狞市侩得江淮远都不敢相认。
刘姨娘和江亦瑶就更不用说了。
这个家里,除去还小的江淮安,似乎就只有他对陆幼檀还残存着愧疚和歉意,保留着那一点亲情了。
可笑的是,这些情感,也是等到她死后,江淮远才意识到的。
这一次,他一定要护住她。
“她来了。”
沈韵轻轻拍了拍江淮远的胳膊,从他的怀里挣开来。
——
小雪搀着陆幼檀下了马车。
陆幼檀在看见江淮远的时候,楞了一瞬,她完全没想到江淮远和沈韵会在门口等她。
明明大理寺和三皇子府的马车都已经停在门口了,江府内应当是乱成一团才对。
陆幼檀虽然疑惑,却还是很快压下了情绪,她大大方方地走到江淮远面前,笑着打招呼。
“江世子,世子妃。”
这般生分的称呼,让江淮远和沈韵的脸上同时流露出一丝苦涩来。
上次在宴席上只是匆忙的打了个照面,此时再见陆幼檀时,江淮远着实被她惊艳了一瞬。
且不说她整个人像是抽条了似的,从半大孩子的模样变得亭亭玉立。陆幼檀最大的变化还是她周身从容的气场和舒缓的眉眼。
在江淮远的印象里,陆幼檀是不怎么笑的,眉眼之间藏满心事。他从前也觉得陆幼檀过于丧气,上不得台面。如今见到了她这般得体大方的模样,心里却针扎似得发疼。
江淮远很清楚,在江家是养不出这样的姑娘的。
江南盛大而又温柔的春天仿佛停留在她身上一般。让她迅速的长大,又催生了她的温柔与坚韧。
“这是……”
陆幼檀完全无视了江淮远脸上的复杂和苦涩,在看见奶娘手中抱着的那个肉嘟嘟的孩子后,她兴致勃勃地睁大了眼睛。
“他叫江梧,乳名扬扬。”
沈韵从奶娘手里接过孩子,抱到陆幼檀面前。
“他可真漂亮呐!”
陆幼檀弯着一双眼眸,与那黑葡萄似得大眼睛对上了目光。
小江梧也很给面子,他似是疑惑了一下面前这个从未见过却眼熟的面孔,然后便学着陆幼檀,弯着眼眸,咧开嘴“咯咯”笑了起来。
清脆的笑声稍稍缓解了一下江淮远的不自在,他刚想提议让陆幼檀抱一抱江梧,让儿子做他们兄妹之间气氛的缓和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