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那个暴君+番外(58)
“你为什么哭了,生气就会哭吗?”女孩蹲在他坐着的木头边,疑惑不解地望着他。
她将蚂蚱送到他面前,说:“蚂蚱给你。”
她的面容溃烂,在黑夜下变得模糊,唯有那黑眸清澈见底,眼底那层光,竟是比星星还要亮,亮得惊人。
见他愣愣地盯着自己,女孩扭头就把脸甩到了一边,语气硬邦邦道:“送你了,教我这玩意儿的谢礼。”
说完她又偷偷瞥了他一眼,见他还盯着她,女孩冷哼一声,又扭过头。
小卫景奚突然有些想笑。
他轻轻吸吸鼻子,压下心中的情绪,伸手触碰到蚂蚱表面的青草皮时,心口像是被烫了一下。
接过这活灵活现的小蚂蚱,他喉间不自觉带了些哽咽,问:“你怎么做的?”
女孩转身伸手扯来一片略粗的青叶,漆黑的手指灵活地编了起来,很是熟练的模样。没一会儿,又是一只蚂蚱出现在他眼前。
小卫景奚眨了眨眼,有点惊讶。
看不出来冷冰冰的带着杀气的女孩,竟然会编蚂蚱,还以为她只会打架杀人。
“你这是跟谁学的?”他突然有些好奇。
“王爷爷。”
小卫景奚又问出了另一个困惑:“还没问你是怎么来这里的,又会为什么要杀人。你的亲人呢?”
或许是因为两人经历了生死,变的熟络了些,小卫景奚直觉告诉他,女孩不会无缘无故杀了他。所以他便直接问了出来。
“亲人?”女孩蹙眉,“不知道。”
不知道?他又问:“那你说的王爷爷......”
“他死了。”女孩平静地道。
小卫景奚一愣,反应过来什么,“你是孤儿?”
女孩点点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他死之前告诉我好好活下去,所以我要活着。”女孩眼里带着坚定的光。
劫后逢生的她,经过这些日子与那些男孩的残酷厮杀,才明白:
只有拜那个强大的女人为师,她才能成为第一强者,不被人欺负;才能带着老乞丐的心愿活下去。
小卫景奚点点头,活着,他也要活着。
他们都有着同样的目标,那就是先干掉剩下的九个人,活着离开这片森林。
小卫景奚开始教她如何使用弓箭。
女孩接过他做的弓,第一个动作就错了,她没有去握弓,而是抓住了那根他绑上去的备用弓弦。
“动作错了,应该是像我这样。”小卫景奚做了个拉弓搭箭的标准动作。
女孩模仿得有模有样,就是最后收弓时,她总爱用小拇指勾住弓弦,继而握住弓弦,在她眼里,似乎弓弦比弓身更有吸引力。
在小卫景奚的几番纠正下,她才稍微改了一些,但小拇指也会情不自禁去勾弓弦。
他有些无奈,但只要不影响射箭,也由她去了。
女孩学的很快,就在这一晚上的时间,她已经从最开始的射歪射偏,到了后面的十发七中。
况且,这还是最次的弓箭,若是能给她胡人骑射的弓箭,小卫景奚觉得,她定能和他一样百发百中。
她似乎,对习武这方面,有着别人没有的天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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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春风刀
众人带着一马背的猎物纷纷归来。
由太监们来清点各人猎杀的动物,狩猎数量最多的就是今年秋猎的头名。
“陛下,今年的彩头是什么?”有人问。
去年的彩头是一匹千里马与五十两黄金,今年的彩头嘛……
“晚上各位就知道了。”卫景奚给他们留了个悬念。
众人皆知,如今国库空虚,财政拮据。就连上回的宫宴都办得没有之前盛大了,以往若是遇到这种情况,暴君会直接下令派官员去民间缴税。
而现在,百姓们庄稼颗粒无收,人人自危。今年的雨季少,不光是西北,尧国其他地方的收成也不算高,暴君就是想收也收不了税。西北一事出来后,摄政王虽压了下来,可不免民间流传的那些流言蜚语。
这时林渺正在往外面套裙子,为了方便今晚的行动,她便没有换衣服。
“小渺。”
苏伶环掀起营帐门帘走了进来,见林渺已换好了衣裳,她凑过来压低了嗓音,道:“陛下的彩头是陈年老酒春风刀,就在你隔壁的旁边的帐篷里。可是守卫有点多……”
林渺立马懂了她的意思,“师姐,我去下蛊。”
她摊开的手心被苏伶环放了个木盒子上去,苏伶环吩咐道:“记住每个酒坛放一只进去,我去帮你引开守卫。”
林渺毫不迟疑地点头。
两人一同出门,苏伶环先过去不知道说了什么,原本一脸严肃的守卫们互相对视一眼,还真就跟她走了。
这让林渺不得不佩服起师姐来。
她闪身钻进帐篷里,一进来就闻到股浓浓的酒香,林渺只饮茶不饮酒,因此没感觉这陈年老酒有什么特别的。
在阴暗的环境下。她随手掀开一个酒坛的红布盖子,闻着那股直冲脑门的酒味,有点发晕,她从木盒里捏起一条黑色的蛊虫,扔进去麻利盖好。
一坛接一坛,整个帐篷放满了酒坛。
慢慢地,不知放了多少坛后,林渺眼前出现重影,脑袋晕乎乎的。
奇怪,她没喝酒怎么就跟喝了酒的醉汉一样?
脚步虚浮,踉跄了两下,林渺险些栽进酒坛子里。
她用力眨了眨眼,继续捏着蛊虫,就要往酒坛里放,却怎么也放不进去。
酒坛子在她眼前摇摇晃晃,故意与她作对似的,气得林渺一巴掌给它拍了过去。
等了会儿,林渺发懵地想,怎么没碎?
以她的功力,酒坛怎么不碎!
好气!
她又狠狠拍了几下,非但没听到酒坛破碎的响声,反而朦朦胧胧间听到了低沉带着磁性的少年音:“爱妃,打够了么?”
林渺费劲地从浆糊的脑袋找出一个人的名字,分辨出来了。
是卫景奚,那个她要刺杀的暴君!
“你怎么会来这里?”
她顺着声音方向,抬头看去,面前的是颀长的像竹子那么高的人。
林渺木着脸,从下到上看了上去,视线落在灰暗光线下,依旧昳丽得惊人的脸上。
漂亮是漂亮,怎么一个卫景奚变成了两个、不对,三个卫景奚?
好多个……
林渺用力晃了晃脑袋,想要看清到底是几个卫景奚,却见无数个卫景奚蹲了下来,伸出无数只手摸了摸她的头。
再说卫景奚。
本想着去找林渺,没想到路过酒房时听到了动静。
甫一进来就看见她趴在酒坛边,双臂环着酒坛,他一过去,就见她挥臂朝他打来,气势汹汹,打在他腿上的手却绵软无力,像小猫儿挠了一下。
接着又是几下,令他觉得有些好笑。
再然后,她抬起头,露出一双蒙上层水雾的眼睛,醉眸微醺,白皙脸颊染上了红晕,一直红到了耳根,看他的眼神呆呆的,只安安静静地望着他,模样格外乖巧。
卫景奚心中一软,蹲了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手上毛绒绒的触感令他忍不住又摸了摸。
“你喝醉了?”
她乖乖地坐在地上,只安静地盯住他。
过了会儿,她回过神来般,眨了眨眼睛,咕哝了句:“没、喝!我没,喝酒!”
少女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喝酒,主动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他面前,凶狠地瞪着他。
只不过不出一秒,她便摇头晃脑,身体晃悠着就要往两边倒。
卫景奚赶忙扶住了她的双肩,无奈地道:“你醉了。”
这是喝了多少春风刀?
林渺瞪圆了眼,大声地道:“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