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那个暴君+番外(31)
来到书桌上,笔墨纸砚样样俱全,桌上还有一本书籍,留着被人经常翻看的痕迹,林渺拿起来,不自觉念出上面的字:“三字......经。”
她蹙眉,托师兄的福,她能认出上面的字。瞬间勾起了她不好的念书回忆,师兄教她的第一本书便是这个,可惜……刚想撒手,门口便传来一声:
“爱妃来得挺早。”
门被再度合上,玉冠黑袍的帝王少年来到她面前,睨了她一眼,转身径直坐到了圈椅上,往后倚靠起来,一副懒散做派。
林渺把《三字经》放回了桌上,便听他道:“不日便是宫宴了,爱妃既然要服侍孤,不如便来写这宴请帖如何?”
他将一摞帖子推到她眼前,然后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爱妃自便。”
林渺:“......”
“陛下,这有违......”林渺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打断:“没有违背规定,只是让你照着抄就好。”
林渺噎住,干脆道:“陛下,臣妾字丑,不会写。”
“没关系,只是份帖子而已。”
林渺锁紧眉头,看了眼桌上摞得有一丈高的请帖,眼皮跳动,她道:“陛下,臣妾其实......才疏学浅!”
“没关系,才疏学浅也没事,只要不是不识字就好。”
林渺:“......”她与不识字也差不了多远。
他笑了笑:“毕竟秀才之女,总得会识文断字吧?”
可惜,她不是真的秀才之女。
林渺的沉默像是无声证实了他的话,卫景奚道:“爱妃你别告诉孤,身为秀才之女的你,不识字?”
林渺强扯出一丝笑容,“臣妾当然识字,不过只识这里面的。”她指向桌上的《三字经》。
卫景奚讶然挑眉:“如此,那爱妃背两句来听听?”
背两句?
这可难不倒她,林渺张口就来:“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xi相远。”
卫景奚点点头,却迟迟没听到她继续,疑惑看向她。
林渺却道:“陛下,两句背完了。”
“接着背给孤听。”
卫景奚斟了杯茶,慢悠悠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
无奈之下,林渺只能接着道:“苟不教......”
“苟不教......”下一句什么来着?
卫景奚抬手,饮着茶水,饶有兴致地盯着她卡在那儿。
“苟不教......”林渺绞尽脑汁,终于眼神一亮,憋出来:“猫在叫!”
“噗——咳咳咳!”
卫景奚一口茶没喷出来,呛住了喉咙,猛地咳嗽起来。
看着少年拼命咳嗽,林渺疑惑不解,难道她背错了?
可明明她记得,师兄就是这样教她的。
“陛下,你没事吧?”
卫景奚放下了茶杯,揉了揉太阳穴,“爱妃果真是......才疏学浅。真的没谦虚呢。”
林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她又没撒谎,识字这点她真不行。
“既如此,那爱妃还是从头学起,今日开始好好学练字,赶在宫宴前写好请帖罢。”
仿佛被雷劈一般,林渺僵在原地,不可置信:“陛下,你......”没事吧?
“怎么,是不愿?”卫景奚淡淡瞥了她一眼,泛红的眼尾上,那颗朱砂痣变得艳丽。
当然不愿。林渺正想顶回去,想到那红衣鬼面人,她便咽下了想说的话,僵硬地摇摇头:“臣妾愿意。”
卫景奚:“那就让常嬷嬷来教导你吧。”他又道:“每日需得辰时起来学识字,在没学完整本三字经前,不得回朝阳宫。”
他的语气不似在开玩笑,林渺难以置信,望着《三字经》不算薄的一本,这暴君是来折磨她的?!
总之,林渺还是被留在了昨思阁,在陪卫景奚用完早膳后,就被得令前来的常嬷嬷带到了隔壁屋子,开始了她的学习之路。
“娘娘,笔不是这样握的。”常嬷嬷纠正她握笔姿势,一巴掌拍在她腰上,“娘娘,腰得挺直。”
林渺的背挺得不能再直了,仿佛再一次回到了师兄教她习字时,看着眼前的字,她的大脑发懵,开始变得混沌。
“来,跟着老奴读: 人之初,性本善。”
“人......人之初,性本善。”
“好,娘娘先用笔墨在纸上书写出这一句。”
林渺:“......”
第24章 字如其人
如果说有什么令林渺深感无力的事,那一定是识字。
连续两日,她都在常嬷嬷的严格教导下度过,除了吃喝拉撒睡,整天都呆在昨思阁识字练字。
她的手可以提剑杀人,且日日练剑也不会觉得累。
而练字,可谓是她这两日做过最头疼费心又费力的事。
总结就是,她可提剑不可提笔。
但是为了她想弄清的事,林渺忍受了下来。经历了一次次被常嬷嬷否定后,后悔着之前为什么不和师兄好好学汉字。
这天常嬷嬷给她安排了今日该练的字,便退了下去。
练字的过程是枯燥且乏味的。
林渺举着毛笔,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一张白纸再次作废,她面无表情直接揉成团,随意就往后一扔,挥着笔开始继续书写。
她就不信这个邪,天门第一杀手既然搞不定这区区白纸黑字。
一炷香过去了,林渺抬起头,从满桌的废纸团中举起一张她自认为不错的字。
屈指弹了弹,她满意地点头。
很好,终于像个字了。
“爱妃这是画的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林渺扭头就见卫景奚展开一个废纸团,越看眉头便皱得越深。
林渺纠正:“陛下,这是臣妾写的字。”
虽然糊成一坨,但依旧是个字。
“字?”他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继而恍然大悟,“看来常嬷嬷说的是真。”
林渺:“......”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卫景奚来到她身边,目光落在了一桌子的废纸团上,挑了挑眉,看向她,等待她给个解释。
林渺立马双手举起那张白纸,扬起头露出了熟悉的笑,“陛下,这是臣妾写得最好的一个字,特地献给你的。”
这番话倒也听着舒心,可当他看清白纸上写的字时,他立马表情一变,换上了和林渺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皮笑肉不笑:“爱妃这是何意?”
只见白纸上,赫然写着一个张牙舞爪,丑的不能再丑的“狗”字。
林渺从纸后露出那双明澈的眼,微微一弯,语气却压的严肃,听起来很正经:“当然是给陛下看看这些天臣妾练字的成果,陛下觉得怎么样?”
“很好。”他从林渺手上抽出那张纸,再次垂眸,像是在细品她这个字,然后不紧不慢地给出评价:“这个‘狗’字突出了爱妃笔法的生猛,一笔一划皆如狗刨,很好地展示出此字。”
“当真是‘狗’,不愧是狗啊!”
“......”简直自讨苦吃。
本因为练字心烦的林渺,自我感觉良好的字竟然被形容成狗刨,她火气噌的一下冒到了头顶。
提起剑去砍他两刀的念头在脑海中反复横跳着。
少女神情平静到了极致,偏偏眼里却怒火闪闪。最后扭过头,咬牙切齿地甩出一句:“那臣妾更得好好写了。”
她背对着他,抬起毛笔又要开始落笔。
卫景奚压下上翘的唇角,扫了眼她裹着白布的手,眸光微动。
林渺继续默写着《三字经》的内容,没有管身后那道视线。
写出来的字一如既往地丑陋,林渺下意识换下一张。
突然感觉那股龙涎香逼近,炽热的温度笼罩了她,随即右手被温热包裹。
“爱妃,字可不是这么写的。”
林渺僵住,身体紧绷到了极点。
右手被迫抬起,移动到砚台上,耳边热气萦绕:“放松,孤教你怎么写。”
耳根子一麻,酥酥痒痒的,差点握不住笔,幸亏有他的力道在支撑。
毛笔在砚台轻轻一沾,顷刻浸满了墨汁,再在台上点了一下,林渺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蹙紧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