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那个暴君+番外(25)
她吃得又凶又急,活像饿了三天三夜的乞丐,他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那个从狼狗口中抢食的自己。
小卫景奚咽了咽口水,问:“好吃么,姐姐。”
他也饿了,一路上尧国的人都没给过他一口吃的。
女孩咀嚼着,咽下口中的食物,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瞪了他一眼,他立马佯装害怕的模样往后退,却突然脚后跟一滑,栽倒在了身后冰冷血腥的尸体堆上。
小卫景奚立马爬起来,嫌恶地拍拍身上。
女孩噗嗤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小牙,她见他抬眸看来,又立马恢复了凶恶的模样,冷哼一声:“难吃的要命。”
“阿嚏——”
林渺突然打了个喷嚏,她忙用手掩住了口鼻,揉了揉鼻子:“阿嚏!”
又是一声。
少女睁大了眼,清澈的眼睛瞬间变得朦胧,晶莹的泪花闪烁。
卫景奚一愣,讶异道:“这是怎么了?”
林渺突然扔下筷子,将头埋下了桌。
“阿嚏!阿嚏!阿嚏!”
连续几声喷嚏,林渺瞬间把自己的手拿开。
可恶!
“阿嚏——水,阿嚏、给我水!”
卫景奚眉头微微蹙起,对旁边的宫人招手:“拿水给她。”
宫人们立马将屋内的洗手盆与倒了水的茶杯,恭敬地送到喷嚏不止的林渺旁边。
林渺吸了吸鼻子,忙不迭将手放进地上的洗手盆,清洗手上沾染的胭脂水粉。
边打喷嚏边洗着手,冷不丁看到一个脑袋探下桌。
少年也跟着蹲了下来,黑眸染上层疑惑:“孤叫了太医,爱妃你没事吧?”
林渺蹲在地上袖子挽起,露出一小截洁白如玉的手臂。
眼眶红红,染上红晕的脸颊上还挂着泪水,颇有些可怜巴巴的意味。像极了他幼年时见过的那只红眼睛小白兔。
卫景奚目光顿住,一时忘记了收回视线。
“阿嚏、无事……阿嚏!才怪。”
这时太医急吼吼地赶来了:“陛下,老臣来迟。”
他眼睛微微一动,直起身,走过来扶起林渺。
“爱妃小心。”
措不及防地拉起来的林渺:“......阿嚏!”
“快来给孤的爱妃看看。”
太医忙不迭就要上前一步,却看到那贵妃娘娘突然一把推开君主。
她这出其不意的一下,毫无防备的卫景奚被推得后退几步。
太医懵了。
“别靠近、我,阿嚏!”林渺觉得浑身更难受了,开始发痒。
她忍不住挠了挠手臂与脖子。
少女脸颊通红,一直红到了脖颈处,众人看到她的手背上起了颗颗红疹子。
“娘娘这是......过敏了。”太医回神,突然惊悟。
卫景奚:“......看出来了。”
最终,林渺被那太医扎了几针,喝了碗黑糊糊的汤药后,终于不再打喷嚏流眼泪了。
“娘娘之前接触了何物?”太医这是在询问她过敏的源头。
林渺瞥了旁边的卫景奚一眼。
卫景奚接触到她的视线,微微眯眼。
他在心里腹诽,难道是对包子过敏?
“只吃了个包子。”想了想,林渺如是说。
决定不告诉太医她的过敏源。
她只对胭脂水粉过敏,而开始过敏前只接触了暴君与吃了那个包子,不可能包子里有胭脂,所以只能是卫景奚。
在后来卫景奚扶她的那一下,她更加肯定了。
同时她升起疑虑,他为什么身上会有胭脂水粉的味道?总不可能是他一个大男人自己抹胭脂吧?
林渺表情瞬间变得怪异起来。
也不排除他有这个癖好的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卫景奚:孤可以解释,这是误会。
林渺:不听不听,我不听!(双手捂耳)
第19章 住手
太医开了方子后便离开了。
脸颊如今滚烫,林渺不用想就知道快起疹子了。
看向一旁的罪魁祸首,他正慢腾腾地吃着包子,察觉到她的视线,卫景奚斜睨了她一眼,“爱妃这么看着孤,也想吃么?”
他说的让她吃完满桌包子的话历历在耳,林渺没有自虐的习惯。那么大一桌,一个人能吃完就见鬼了,就算再来两个人也吃不完。
“陛下说笑了。”林渺随口敷衍。
她看不懂卫景奚是怎么想的,早膳做了一桌包子来让她全部吃完,也幸亏了过敏才不用应对。
他倒好,一个人竟然吃起包子来,这都是第几个了?
没想到暴君这么爱吃包子,不知道师姐知不知道这点,林渺想。
若是将师姐的蛊毒下到暴君身上,会不会……她又打住了这个危险的想法,暴君身上中了毒可却直接吃毒包子,与她的体质相似,应该是能抵御少量毒素。
当然,这也只是林渺的猜测。
卫景奚将手帕拿起,擦了擦红润的唇,举手投足间优雅贵气。林渺却直直盯着他的手瞧,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
“爱妃这几天先好生休息,孤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他带着宫人们便走了。
屏儿将过了凉水的脸帕轻轻放到林渺脸上,林渺发热的脸颊瞬间感到清凉许多。
“娘娘,奴婢再去熬制汤药。”
林渺抬手,看着胳膊上泛起的红疹,心里默默叹息声。
百毒不侵体质也抗不住过敏。
她对胭脂妆粉过敏是在九岁那年发现的,因为师父给的任务是杀了那个行踪莫测的采花大盗,在追杀他来到青楼,挤开那群浓妆艳抹的女子,终于抓到了采花大盗,最后解决了他。
那是她第一次接触胭脂,浑身沾满了脂粉,不出一会儿便开始浑身发痒发烫,从手上脸上开始起疹子。
师兄白彦为她把脉后,判定她是对胭脂水粉过敏。
那时的她才刚开始进行药浴不久,体质不算很好,所以那次的过敏来势汹汹,折腾了半个月才好。
后两次也有过过敏,是为了试验蛊毒能不能对抗她的过敏源,最后得出的结果便是她即使百毒不侵,对于胭脂水粉也还是会过敏。
幸好林渺已经有了经验,现在只要不再次接触脂粉,那她的过敏不出五天便会好转。
另一边的昨思阁里。
卫景奚端坐着,从袖中拿出精致的木盒,瞥了眼木盒盖上刻着的小小的一个“天”二字,若有所思。
打开木盒,放到面前,那股子药草清香扑面而来,其中混着淡淡的甜香味,味道很是特别。
他食指挖出里面乳白色的药膏,涂抹到胳膊的伤口处,能清楚看到药膏上的白色小虫子开始蠕动,清凉的感觉滋润修复着那道被刀划破的肌肤。
“笃笃”两声,门突然被扣响。
卫景奚收起原本打算给林渺的木盒,身体靠在椅背上,模样立马变得懒怠起来。
“进。”
房门被推开,紧接着来人将门合上。
“陛下,是我。”
陆岑笑眯眯走过来,递上一封信。他道:“已经将那金银运输到西北,估计再过四五日便会到。”
卫景奚拆开那封信,听陆岑继续讲:“欧阳禹这次可亏大了,今日看到他黑着脸的模样,我差点没笑出声。”
“这次的声东击西,配合得不错。”
卫景奚唇边也勾起一抹笑,信纸的内容阅毕,他笑容淡了下来。
搁下信纸,他目光复杂,对陆岑道:“元山已经从边城往回赶了,宫宴前便能到。”
陆岑笑容僵住,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半晌,他讷讷道:“陛下不必顾虑我,若他照旧,便按规处置便好。”
停顿了下,他抬眼郑重道:“陛下因为那件事饶了他太多次,他依旧执迷不悟。臣又怎能因儿女私情而耽误陛下济世安民!”
卫景奚沉默不语,两人之间的气氛异常凝重。
陆岑知他又想起元天越,那年的焚烧书院一案牵扯了太多人。而又有多少人因为那事件,耿耿于怀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