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那个暴君+番外(10)
他低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林渺耳根麻了麻,开始充血。
刚刚她手只动了两下,便僵硬着身体没有再动弹。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这暴君抱的太紧。
一时分不清他是清醒的还是又陷入了癫狂状态,正当林渺纠结着要不要将他砍晕,脖间传来剧痛。
林渺头皮炸了,真是属狗的,又咬她?!
还没等她运起内力,殿门口便闯进一个慌慌张张的太监。
“陛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他匆匆忙忙进来,看清眼前的一幕,便吓得赶紧跪下,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林渺收了动手,终于那暴君离开了她,嗓音沙哑,发火道:“吵吵嚷嚷作甚?没看见孤正在与爱妃亲热吗!”
林渺眼皮跳了跳,忍下想杀他的欲望。
谁跟谁在亲热,分明是有只狗在咬她。
“回、回陛下,是......是,因为赈灾银一事,平北将军与陆大人起了口角,将军一气之下把陆大人捅成重伤,幸亏有摄政王拦着,才得以保住性命!”
“啧,又没死,来打扰孤作甚!皇叔不是解决了吗?”
卫景奚将林渺放开,林渺顿时从他身上跳了下去,伸手去摸脖子,便摸到了破皮的伤口。再看少年的唇红艳艳的,带着点点血迹。
真的狗。
跪在地上的太监哆嗦着身子,唯唯诺诺道:“可、可是,平北将军放话要杀奸臣,清君侧。”
“如今、如今正提着刀追着孙太傅与周御史,摄政王派兵阻拦却被平北将军的手下拦住……”
“大胆!”
太监像鹌鹑般瑟瑟发抖。
卫景奚陡然站起身,怒道:“好一个平北将军,完全不把孤放在眼里,居然敢在宫中闹事!”
“孤要杀了他!”
他怒气冲冲往殿门走去,踹了一脚还在地上哆嗦的太监,“还不带路!”
“喏。”
林渺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想着师姐还在等着自己,她也匆匆踏出殿门。
一出来便看到了等候已久的屏儿,又见到其他人,想来也是被她安排去了别处。
“娘娘。”
见屏儿视线落在她脖子处顿了顿,林渺心中火气上来了,暴君咬的位置还用衣领遮不住。
她见师姐心切,也就顾不得管这么多。不得不说屏儿很有眼力见,没等她开口,便道:“娘娘请随我来。”
她带着林渺离开了朝阳宫,穿过条条廊道,经过流水小桥,绕了许多条路。
从刚开始还能见到的辉煌宫殿,繁花似锦,到后来走到铺满鹅卵石的小道,周围绿荫旺盛,越来越冷清,只闻树木中鸟雀的鸣叫。
透过层层树叶,可以看到那处斑驳的绿瓦屋顶。
屏儿将她带到干涸池塘中的小亭边,亭中已有人在此等候。
“师姐。”
林渺走进亭子,屏儿便去了远处放哨。
亭中的女子转身柔声道:“小渺,你来了。”
“一转眼你就长那么大了。”苏伶环欣慰地望着她,握起了林渺的手。
林渺抿抿唇,眼圈有些干涩,只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师姐在她心目中俨然如同长辈那般,比起严格多变的师父,师姐待她温柔体贴,林渺也就更亲近她些。即使多年未见,师姐依旧待她如故。
苏伶环的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咬痕时,眸光微动,伸出手小心翼翼触碰,心疼道:“他欺负你了?”
见林渺脸色变得不太好看,苏伶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轻声道:“想不到师父竟然派你也进了宫,屏儿告诉我新贵妃想要与我见面时,我还真没想到是你。”
“是师兄让我来找师姐你的,”林渺道,“那暴君周围有御龙卫,昨晚我杀他不得,还险些暴露身份。”
闻言,苏伶环蹙眉道:“小渺万不可鲁莽,我进宫也有五年了,自诩这一身蛊毒本事除了师父无人能及,可那卫景奚并不是那么好杀的。”
“先不说他周围有卫氏皇族传下来的御龙卫,十名便可挡宫中百名侍卫,况且如今朝堂局势错综杂乱,许多双眼睛都盯着尧王未充实的后宫。要是尧王死在了后宫,我们这些妃嫔谁都逃脱不了。”
苏伶环严肃道:“虽然我也想找他报仇,可我苏家就只剩我一条血脉,我不能愧对我苏家的列祖列宗。”
她顿了顿,她叹了口气,“我知道小渺你一心只想为师父报仇,可你也要为自己想想,你虽无父无母,但并不代表你没有牵挂,不是吗?”
林渺垂在腿边的手缓缓攥紧,师姐说得没错,她确实有着私念。
这些年,她都在寻找那人。与他分别后,冷漠的林渺竟然也开始在意起了她的生死。
在未找到他之前,不敢轻易死去。
那是同他的约定。
第8章 闹鬼冷宫
苏伶环温柔地抚摸了下她的头,柔声细语:“师姐知道现在你长大了,如师父当初在信里与我所说,你的剑术内力在江湖上无人能敌。师兄让你来找我也没错,我们姐妹联手的话,倒是能杀了卫景奚,然后一起离开皇宫。”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林渺眼睛亮了亮。
师姐说得没错,她也是这么想的,蛊毒与她的剑配合在一起,只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便能取下暴君首级。
苏伶环沉吟片刻,转眸看向远方,语气凝重:“据我这些年观察,在秋猎时,是最容易动手的时候。”
“那个时候尧王会带领参加的臣子去无机山狩猎,也会带上后宫妃子。而那无机山背靠临川江,顺流而下,可直达天门,是最适合杀了尧王后逃跑的路线。”
林渺当机立决:“那就听师姐的,在秋猎时刺杀暴君。”
“可是,”苏伶环为难地看了她一眼,“离秋猎还有两个月,在此不能暴露身份。小渺你能撑得到那个时候吗?”
她是指林渺的演技,怕她暴露。
林渺对她摆手:“师姐不必担心,区区两个月而已。”她想起什么,又道:“对了,师姐。那暴君似乎是有什么病。发作的时候眼睛通红,指尖青白色,还会失去神智咬人。你说,他这会不会中的是蛊?”
苏伶环一愣,垂下眼睛,轻声道:“不错,那确实是蛊毒。不过在我来之前他就中毒已久,可这蛊毒就连我也看不出是哪一种毒。”
“听旁人说,是卫景奚幼年时中的毒,此毒无比狠辣,可使人痛不欲生,这些年都没找到解毒之法。而他发作时,便会见人就砍。”
闻言,林渺便想起了卫景奚说的话以及那把带血的剑,她有些好奇:“师姐可知他今日在朝堂上杀了谁?”
“暂且不知,应该是赈灾银一事的官员。”
苏伶环摇了摇头,看向林渺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问:“师妹在他发病时怎么做的?”
刚问完,她又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立马跟林渺解释道:“师姐没别的意思,就是头一次有人在他手中活了下来,好奇而已。”
林渺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就是这么活下来的。”
“他刚才又发病了?”苏伶环不经意间瞳孔缩了缩,语气带了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林渺不觉:“是。然后又走了,好像去阻止什么平北将军杀人。”
苏伶环点头,她从袖中拿出一个木盒子,递给林渺。
林渺接了过来,听她道:“小渺体内的百蛊应该已被师父练成,师姐就暂时不给你蛊虫了。这是我新研制出的梅花膏,可防止冬日生冻疮,不过要从今天坚持涂抹才管用。”
林渺低头看了眼刻有点点红梅的盒子,心情酸涩,想不到师姐还记得。
她每年冬日的手都要生一回冻疮,疼得她拿不稳剑,这时就会挨师父的柳条,师父打完师姐就来给她上药,然后继续忍痛练剑。
年年如此,她已习惯,没想到五年未见的师姐还记挂着她。
“另外,小渺也知道屏儿被下了天门迷魂香,以后她就是你的人了,一切都会听你指示。你若要与我联络,便寻个借口来翡玉宫找我,或者用蛊虫约我密谈就是了,地点还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