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驸马是捡来的+番外(26)
苏卿沉默不语,公主越说越来劲儿:“你近日里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敢三番五次与我打太极,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苏卿下意识就要磕头请罪,却听公主呵斥:“不准动!”
少年郎果真僵持着不再动了。
赵骊娇又生气了:“这次你倒是听话。”
苏卿一怔,抬眼看她。
眸子里星光点点,又委屈,又不知所措。
赵骊娇瞪他,真是仗着自己一副好相貌就敢为所欲为!
“你的先生没人动,在东院教学的先生明日才进府。”赵骊娇没好气道。
话音刚落,便见苏卿眼睛亮晶晶的,清脆的道:“谢殿下。”
赵骊娇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些:“以后每日戌时到惊凤殿来检查功课,学的不好看我怎么罚你。”
苏卿乖巧应下:“是。”小公子神色里是掩饰不住的欢喜。
赵骊娇唇角几不可见的弯了弯,语气不自觉的柔和了些:“快到宵禁了,退下吧。”
苏卿:“是。”
小郎君一路上脚步生风,欢喜雀跃,当他发现今日府里没有来先生时,便开始为这事儿担心,现在可算是放下心了。
然,他高兴的太早了。
第二日,戌时。
苏卿攥着一张纸脸色通红的往惊凤殿挪动,那速度就和那雨里的蜗牛没太大区别,被他捡回来的那只猫儿不知从何处飞快的窜到他前面,还顿住脚步回眸睥睨他一眼,似嘲似讽,然后迈着优雅的猫步高傲的离去。
小公子气恼极了,干脆立在原地瞪着猫儿,直到猫儿消失不见他才收回目光,然后又拿出那张纸看了眼,欲哭无泪。
然他不知,红木长廊下有人刚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赵骊娇问香凝:“那猫儿惹他了?”眼睛瞪的那么圆,要不是她知道他有多喜爱那猫儿,都要以为他要将人家生吞活剥了。
香凝憋着笑:“应当是苏公子手里那张纸的缘故。”
赵骊娇:“何意?”不在她面前他的表情倒是生动不少,尤其是那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简直比平日里逼真太多了。
香凝清了清嗓子才道:“听闻,今日苏公子写废了十几张纸,先生气的摔门而出。”
赵骊娇哑然,好半晌才道:“这才第一日学写字,先生怎不教个简单的?”
侍女听出了公主语气里对苏卿的维护,对先生的不满,她很有深意的瞧了眼赵骊娇道:“先生只教了一个字。”
“何字?”
“一。”
普天之下,应该没有比这更简单的字了。
过了许久许久,才听公主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写不好吗?”
香凝回忆了阿白的话,又向赵骊娇重复了一遍:“先生说知情的晓得是在写一,不知情的还以为苏公子在画烧火棍。”
“噗!”赵骊娇没绷住笑出声,女郎艳丽绝色,璀璨的笑容让人挪不开眼。
香凝微怔,自太子殿下出事后,这是她第一次见殿下发自内心的笑容。
“随本宫去瞧瞧烧火棍。”
赵骊娇转身而去,香凝忙应下:“是。”侍女抬脚前又瞧了眼绿茵小道上的小公子,这么久了他几乎还在原地打转。
苏卿心里矛盾极了,殿下说每日戌时都要检查功课,可他实在没脸将手中的东西交给殿下,写的到底有多差他不知道,但将对他很是喜爱的先生都气走了,还说他在画烧火棍,想也知道是到了无法入眼的地步。
小公子顿住脚步咬咬牙,要不干脆不去了,违背殿下命令与给殿下看这东西,不知道哪样后果更严重。
就在他踌躇不前时,却见少年公主迎面而来,小郎君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抬头对视一瞬后转身就要跑。
“站住!”
第22章
苏卿停住脚步后才意识到他刚刚做了什么,小公子俊俏的脸挤成了一团,他竟然当着殿下的面逃跑,完了~
“转过来。”赵骊娇眯起眼,不错啊,都敢在她面前溜了。
小公子磨磨蹭蹭的转身,却不忘把手背在背后,低头唤了句:“殿下。”
赵骊娇缓缓靠近:“你藏什么呢。”
苏卿:“没…没什么。”
赵骊娇停在他面前威胁:“再不交出来拿你去喂狼。”
苏卿抬眸哀怨的瞧她,殿下净会吓唬他,他早就问过了,府里根本就没养狼,还有唐大人,还曾唬他公主府养了野兽。
不过都到了这个份上,他也不敢再继续藏着,只得不情不愿的将背在背后的东西递给公主。
绕是赵骊娇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那纸面上乌漆麻黑的一片怔住了。
呵…说烧火棍都是抬举他了。
少年公主唇角越来越弯,最后终于没憋住笑弯了腰。
苏卿面色复杂的瞧着赵骊娇乐不可支的模样,有…有那么好笑吗?
不过,他这还是第一次见殿下笑得如此开怀,苏卿紧绷的神色被欢喜取而代之,早知道这东西能让殿下这么开心,他一定麻溜儿的就送来了。
香凝只瞥了一眼,便低下头肩膀可疑的发颤,谁能想到先生这些日子赞不绝口的苏公子,学写字第一天就栽了跟头。
公主笑够了,才眯起眼睛道:“随我来。”
她就不信他写字的悟性会如此差,夫子教不好,她亲自教!
半柱香后。
“笔不是这样拿的,放松点。”
“你跟笔有仇还是跟纸有仇,轻点儿!”
“你是怕砚用不完么,少蘸点墨!”
又是半柱香后,赵骊娇泄气的坐在桌案旁,盯着纸上又粗又弯的“一”,没了脾气。
少年公主转头问香晚:“先生多大年纪?”
香晚抿着笑:“先生四十有余。”
赵骊娇:“还好。”年纪再大点儿,她怕被这小东西给气出什么好歹来。
“今日就到这里吧,明日继续。”赵骊娇搭着香晚的手起身,不想再去看桌案上引人注目的一团团漆黑。
苏卿垂着头应下:“是。”
“给你三日时间,写不好再收拾你。”
苏卿咬着唇:“是。”
三日,他觉得三十日他都写不好。
苏卿这边水深火热,东院那边也差不了太多。
除了贺晚舟少挨了几句骂以外,另外几个都被夫子训得面红耳赤,尤其是刘昶,被训急了他还顶嘴:“我是要考武状元的,学这些做什么用!”
然后刘大郎在公主府上学堂第一天就被夫子罚站,顶着烈阳出了一身汗,没过多久张子琰出来陪他。
刘昶扬眉:“你干嘛了?”
张子琰耸耸肩:“夫子说我吊儿郎当坐没坐像,叫我出来站着。”
刘昶:…
看到二人的惨像,苏三元贺晚舟乖的不得了,夫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全神贯注不敢有一丝懈怠,生怕自己也被罚去晒太阳。
好不容易撑到了下学,郎君们终于松了一口气,结伴回南院的路上鸦雀无声。
他们曾对这场院试无比自信,坐井观天以为自己已是翘楚,可今日才明白他们懂的只不过凤毛麟角,夫子随意一个问题就将他们难住了。
苏三元贺晚舟一路上几乎一句话都没讲过,脸色沉寂的吓人。
张子琰与刘昶倒还好,好似今日的阻碍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
刘昶要考的是武状元,每日只需要去东院上一节课文课就好,今日也是因为教武的师傅明日才到府上,他才在东院呆了一整天。
而张子琰虽能文能武,却都是个半吊子,按照赵骊娇的意思是,半天文课半天武课,最后结果如何,且看他自己的造化。
几位郎君心思各异的回东院用完晚膳,准备就寝时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苏三元打开房门,看到院子里立着的苏卿又惊又喜:“二哥。”
因为不知道苏三元住在哪间房,阿白只得挨个敲门,谁曾想第一个就敲了大嗓门刘昶的房间,他吼了句“苏公子怎么来了”后,另外几间房门差不多同时打开。